第四十八章 中秋佳宴
“所以，你们就让素素来救我，让她去死吗？”轩辕枫的声音很平静，可那丝平静中带着让人胆寒的怒气。 无患子与轩辕清对视了一眼，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轩辕枫看了一眼白素皙，她的头上满是细汗，那是处在梦中的不安。 “本王不会让素素一个人去承担，从现在开始，素素活着，本王就活着，若是素素出了什么事，本王就让天下为她陪葬。”即使堕入阿鼻地狱也在所不惜。 现在的轩辕枫，满身的狂霸之气，再不是两人眼中的乖徒儿，好大哥形象。 无患子与轩辕清总是被他们自己的思维所影响，不管世人怎么怕轩辕枫，但在他们眼中，他总是那么可亲。然而，今晚，轩辕枫身上的那份王者霸气尽显无疑，或许，轩辕枫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隐藏起了那份睥睨天下的气势。 白素皙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小腹处的火炉让她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她转过身看到熟悉的眉眼，一时间也忘记曾经两个人发生过的矛盾。 再次醒来，她竟恍如隔世。 “醒了？”沙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待她回答，他又道：“惑心蛊不是不可解，只要我们彼此信任，放宽心，它在我们体内也翻不起大浪。” 他的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现在她就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什么惑心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素皙并不打算承认，现在想来，今天以前那个脆弱的自己是如此的讨厌。 她不敢相信自己也是一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简直比她年龄还小的华嫣然还不如。 轩辕枫轻笑出声，对于她的赖皮，他一早就认识到了。 无患子自从意识到白素皙在轩辕枫心中的重要地位时，也不再将希望寄托在白素皙的身上，而是闭关研究解蛊之法，需要用到轩辕清的时候，他自是也义不容辞。 至于梁思雨，两个人都极有默契地把她给忘了，两个人都清楚地知道，惑心蛊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躲在暗处的人不知道两个人已经知道了惑心蛊的存在，世人虽然知道无患子的存在，但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他，轩辕枫与轩辕清会医术这件事也极是隐秘。 枫王府短暂的宁静随着中秋佳节的临近也慢慢被打破。 正在睡梦中的白素皙只感觉自己的鼻端很痒，伸手一拍，谁知那东西就像是赶不走的苍蝇一般，她极其不爽地嚎叫了一声，然后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大觉。 顾念见她犹如懒猫一般缩进了被子中，掩唇娇笑了一声，随后放开了手中捏着的发丝，伸出手就去挠白素皙的咯吱窝…… “轩辕枫，你找死啊。”震天的炸吼声，吓了顾念一跳，也成功让才从外面进来的轩辕枫停止了脚步。 面上虽仍是一本正经，可他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顾念见白素皙已经坐起了身，但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刚要再次实施下一步计划，眼角就看到一个黑色身影走了过来，而她也立即低着头退了出去。 “小懒猫，快醒了。”夹杂着笑意的沙哑磁性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是白素皙熟悉的宠溺。 她听到这个声音，并没有睁开眼睛，反而重新倒了下去。她自是知道了刚刚用发丝将他吵醒，还有挠她咯吱窝的人不是轩辕枫，但如果要让她承认自己弄错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重新闭上了眼睛装睡。 今日是中秋佳节，按照惯例，轩辕王朝三品以上官员都要进宫赴宴，并可携带亲属。白素皙虽然不喜，但还是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赏月吟诗，一向是文人墨客最喜欢做的事。白素皙刚进入宴席，就看到无数的年轻俊杰与妙龄佳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男子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总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忍不住从自己口中吐出几句酸腐诗句，以求得佳人多看几眼。 而女子便显得娇羞了，她们以手帕遮面，与自己相中的才郎眼神碰撞上时，总免不了娇羞地低下自己的头。 白素皙看得头疼，现在的她终于知道华嫣然为什么不喜欢跟京城世族女子交往了。 她左右看了一眼，并未在一群莺莺燕燕、花红柳绿中发现华嫣然，自去一边坐着了，而轩辕枫早被太监请去了书房。 白素皙百无聊赖地杵着脑袋，顾念看她无聊，提议道：“王妃恐怕还没好好逛过皇宫吧，要不奴婢带您去转转。” 白素皙虽然不喜欢这个华丽的牢笼，但若能出去走走，也好过待在这让人当做观赏物一般探视得好，所以她点了点头。 宫宴设在玉~液池上，一路行来，到处都是优美精致的宫灯，趁着她身上如烟似雾的昂贵丝绸，倒使得她犹如落下凡尘的仙子。 白素皙转过一个拐角时，却突然看到了轩辕泽。 他的嘴角在看到白素皙的一瞬间微微勾起，“好久不见了。” 白素皙对着他行了一礼，随后便打算绕过他。 可等她走到轩辕泽身边时，一只修长的胳膊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泽王爷这是何意？”轩辕泽不难听出，她的话语中带着的恼怒。 “本王只是想要跟佳人一起赏月罢了。”轩辕泽挑了一下眉，手中的折扇“啪”一声展开。 “哦？赏月？”白素皙冷笑，“泽王爷不去找那些年轻貌美未嫁人的女子，找我这个已嫁过人的妇人干嘛？”她抚了抚自己脑后盘起的鬓发，若有所指地告诉对方，自己是有夫之妇。 “听闻前几日大哥宠幸了一个侍妾呢，怎么，难道你心里都不难过的吗？”轩辕泽逼上前一步，指尖与她的心口一毫相对。 她退后一步，努力忍下心口的不适。 顾念此时也再顾不得身份尊卑贵贱，上前一步，将白素皙护在自己身后，恶狠狠地瞪着轩辕泽。 “今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请泽王爷让开。”白素皙调整了一下自己想要呼之欲出的怒火，从顾念身后出来，冰冷地看着轩辕泽。 许是被她身上的那股冷漠所慑，轩辕泽收起折扇，嘴角闲适的笑容慢慢扩大，“你倒是好气魄。” 他说完这句话，便迈步离去。 “王妃……”顾念等他离去后，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 “这件事，先瞒下来吧！”白素皙看了一眼顾念，由于惑心蛊的存在，现在的她特别容易愤怒，所以此时的语气也显得冰冷。 顾念点了点头，若是让王爷知晓了这件事，他只会比白素皙更加生气，到时候，恐怕谁也阻止不了王爷的怒火。 顾念带着白素皙转了一圈，天上的圆月始终照耀在她的身上。轩辕枫找来时，只觉得她的身上似是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月光，让她充满了神秘的女神气息。 而她也注意到了他，嫦娥奔月的故事家喻户晓。可她始终都不明白，后羿如此对待嫦娥，甚至不惜为了她，向西王母求得长生不老之药，可她为什么要将后羿的那一份也给吃了，孤身奔向清冷的月宫。 白素皙透过轩辕枫看向他后方的月亮，一时间竟然走了神。 轩辕枫几步走向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身后的月亮好像比你更好看诶！” “嗯？”他的手习惯性的地伸向了她的腰，危险的单音节词从他鼻中发出。 “你的咸猪手最近越来越不老实了。”白素皙瞪了一眼轩辕枫，随后娇笑着躲开。 轩辕枫摇了摇头，跟上了她小跑着的脚步…… 两人在这追逐得不亦乐乎，那边因中秋佳节到来准备的歌舞也开始了。 不少皇妃世族女子为了今天，花费了不少心力，只为了能吸引住那最高位之人的注意。毕竟皇上如今正处壮年，并且那让天下女人羡慕的凤位还在高高空置着。 酒席间觥筹交错，丝竹声不绝于耳。 这边斗诗斗得正欢快，那边琴棋书画一应表演也开始了。 轩辕震宇偶尔会放声大笑几声，惹得那些想要引起他注意的女子更是卖力。在他下手坐着的京都官员为了讨好他，也不断地想着既有新意又有趣的点子。 底下的舞女搔首弄姿，一双肥~乳似是随时想要挣脱束缚，引得在场男子喉咙滚了又滚。 总之，此时的玉~液池，群魔乱舞。 在一片靡靡之音中，底下却有一道大胆而清冽的声音想起：“陛下，嫣然准备了一首曲子，可否让嫣然在陛下面前献上一曲。” 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表演莫不是早就被安排好，就是被其他人推荐上去，而此番毛遂自荐的华嫣然还是第一人。 华太师与华老夫人随着华嫣然的声音响起，脸色一变再变，他们刚刚就一直在找华嫣然，没想到她竟是自个躲起来了，只等到一有合适的时机便出来，在文武百官面前一展才艺。 二老都明白，后天便是轩辕清出发去战场之时，她此番动作，怕是变相地在为轩辕清送行。 华嫣然自从出现，就一直盯着在轩辕震宇下手坐着的轩辕清。 而轩辕清此时的心情也是五味杂陈，他想避开华嫣然灼热的眼神，但无奈头不听自己的使唤。心里有高兴地同时，自然免不了担忧。 也罢，今天她若是能凭借自己的才艺，让更多的人意识到她的好，从而呵护她一辈子，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这么想时，他并未感觉到轻松，反而冒出了些许酸楚。 轩辕震宇被她的胆识所震撼，大手一挥之下，笑道：“允了。” 华嫣然此时的脸上满是得意，看向轩辕清时，还带了调皮的挑衅。 她拍了拍手，立即有太监抬上来四道纯白色的屏风，而那些屏风则将她与外界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