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三人行必有电灯泡
很不自在的一个繁忙的周五营业结束了。换掉工服，Michael给了我一个“走！”的眼神……我默默地跟他出了餐厅大门，剩下Alex他们一派狐疑地闭店收工。 我们去的地方，距离蓝玥走路也就8分钟，三里屯路北口有一幢很显眼的白色框架玻璃房子，它是一家很有情调的餐厅兼酒吧。 穿过进门处的就餐区，我跟着他直奔吧台。深栗色的吧台前放置了一排高脚椅，一个人对着吧台里面忙碌的调酒师安静地坐在那儿。他简简单单地穿了一件灰色暗格的长袖衬衫，下身是牛仔裤，脚下NewBalance经典的复古休闲鞋。看背影，那是蓝总无疑，只是不知为什么，和往日神采飞扬的他比起来，今晚见到的他，背影略显落寞。也许是让这间酒吧的背景氛围给带入的？ Michael凑上前去，一屁股坐到蓝总左边的椅子上，右手搭上他的肩头：“哎呦，难得今天哥们儿你先到啦！” 蓝总一回头，貌似满脸嫌弃，不耐烦的说：“这么晚，找我出来干嘛？” Michael向他眨眨眼，用一种又贱又拽的口气：“怎么啦，Ruby约我出来喝酒，我请你过来当灯泡儿，陪一下不行啊？！” “蓝总好！”我礼貌地向蓝总打招呼，然后轻手轻脚地坐到Michael左边的椅子上。隔着Michael，他右手向我摆了摆，算是回复。然后皱着眉头向Michael说：“你要请客就请，干嘛还假借人家小女生的名义？真是够了！” 这俩人你怼我、我怼你，一副很有爱的样子。看来Michael没有说谎话，两人是好的同学情义。 “三位想喝点什么？”调酒师问我们。 “师兄你来选吧，我随你。”我对Michael说。呵呵，其实我是向Michael求救，真让我点酒水我也不知该点什么，还是别露怯了。 蓝总奇怪地看着Michael：“师兄？你跟Ruby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 “啊？你不知道吧！上班第一天我们就这么称呼了！”Michael故意的说：“你也知道，我们本来就是正牌儿的师兄和师妹关系啊！一个学校一个系的，你没在国内上大学，这就不懂了吧？”然后他转向调酒师：“先来两杯伏特加马提尼！” “Ruby，你喝酒吗？不如给你点个果汁？！”Michael征求我的意见。 “你这个师妹还是有点酒量的。”没等我张口，蓝总先发话了：“给她来杯酒没问题的，上次学校里我见识过了。” 他指的是奖学金那天系主任让我陪他干红酒的事？难得他记得这么清楚，我自己都快忘了。 “是吗？那好呀！”Michael向调酒师招手：“再来一大杯‘长岛冰茶’！” “唉，等等，‘长岛冰茶’太烈了，还是给她点个‘莫吉托’吧！”显然蓝总是觉得Michael给我点的酒有点激进，怕把我喝醉了。 “行，那就‘长岛冰茶’不要了，换个大杯‘莫吉托’！”Michael也是一向很照顾我的。 他们俩的“伏特加马提尼”，就是007大片里邦德在酒吧经常一口闷的那种。而“莫吉托”可真是一款清爽宜人适合女生口味的鸡尾酒。它是用淡朗姆酒、青柠汁、苏打水加薄荷调制成，一大杯无色液体混合透明的碎冰块和碧绿的薄荷叶，看起来漂亮极了。 其实今天我才是来当“电灯泡儿”的，坐在这儿就看Michael搂着蓝总喝酒海聊，真是无趣得很。 Michael好像忽然注意到我的尴尬，立刻把话题转到我身上：“怎么样‘龙少’，这次去我们学校发奖学金，我这个学霸师妹是不是特给你长脸啊？” 蓝总没说话，给了他一个微笑的表情算是回答。 “那你见到我任师妹了吧？” “你哪儿来那么多师妹？” “她毕业留校当老师了，一直管学生的，你肯定见到了！” 我知道Michael说的是任老师，不禁心中一动：莫非他和我们任老师有点什么？ 半天没言语的我，此时忍不住插话了：“Michael你说的是我们任初叶任老师吗？” “对啊，还是我小师妹关心我！”Michael喝了烈酒，有点话唠了：“你告诉我，你们任老师最近怎么样？结婚了吗？” “师兄你干嘛关心这个？” “关心就是关心呗！不为什么！” “任老师对我还挺好的，她肯定没结婚，至于有没有男票，我没问过……”我忽然大脑里闪过一个念头，就冒冒失失地开问：“师兄，你留我在餐厅工作，不是就为了得到任老师消息吧？！” “哎呀，餐厅董事长在这儿呢，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这是？！”他脸一板，语气严肃。 我被吓了一跳！以为真的说错话了。谁知，他根本就是在开玩笑，瞬间又嬉皮笑脸了：“小师妹你真聪明，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师兄心里想什么？！” “行了，这么快又改口叫小师妹了，你可真不要脸！”龙少嘲讽道。 Michael不理他，两手搭上我的肩膀：“这样，小师妹，帮师哥办件事，回去把你们任老师有没有男朋友的事调查清楚，回来向我汇报！” 我看着他，有点错愕：这也太直接了吧！但还是脱口而出：“行，那我这两天就帮你搞定！” “好啦，你今天别再搞笑担当了！骗得你师妹一愣一愣的！”蓝总一把推开他。 Michael似乎真的有点喝多，被推了一个小趔趄，从椅子上落地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成成，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吧台上剩下我和蓝总，这下气氛有点尴尬。 我闷头喝酒，不说话。其实我也不敢跟他说话，一看他的眼睛，我就脸红心跳的，昨天还流了鼻血……谁知道今天会出什么幺蛾子。呵呵，我都佩服我自己了。 冷场了半天，蓝总忽然开口了—— “你昨天没事吧？” “昨天？蓝总，你是说流鼻血吗？” 他盯着我的脸，点点头。 “没事，昨天很快就好了。”我赶紧摆手，忽然想起昨天狠狠地撞过他：“不好意思，昨天撞到了你，你也还好吧？” “我没事。” 接下来又是冷场。 他默默喝酒，我也默默喝酒。 出其不意，他又发问了：“Ruby，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啊？他干嘛问这个？我本来以为，即使他要跟我说话，也无非聊聊那天奖学金颁奖或者在蓝玥工作之类的事情。这个问题实在是意料之外。 “哦，我爸爸是广西师范大学的老师。” “广西师范大学？就是在靖江王城里的那个学校吗？” “是啊，学校风景很美！” “那你父亲是教什么专业的？” “他是艺术系教国画的。” “怪不得！我说Ruby你怎么气质这么好，真是让人见之忘俗，原来是从小就接受艺术熏陶啊！”这说话的是Michael，语调好夸张，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从洗手间回来了，但看他的情形真是酒精上脑了。 “那你mama呢？”蓝总继续问。 “她一直在美国，做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 说到mama，我可不想再聊下去了。现在时间也真的很晚了，我想赶紧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