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言

    间总是自不经意之间就流逝了。艾米莉亚跟卡列洛夫正在一个当地名流的舞会上。艾米莉亚总是那样的让人心驰神往，罗伯特居然也出现在了这个舞会上。

    “亲爱的师傅，我能请你跳支舞吗？”罗伯特还是那样的风趣优雅。众人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白色灵动的身影上，罗伯特明显不如年轻时那么灵活了，僵硬的身姿也让他不得不服老，在一曲之后，他便举手投降了。

    “这次听说你们要办一个大型的联合制药企业，师傅您知道如果真的按着这个企划建造这么一个巨型企业，会对南方的那些制药企业带来多大的冲击吗？”罗伯特端着酒杯担忧的对艾米莉亚说，“这会让那些工艺落后的企业瞬间失去市场，整个南方的医药甚至是医疗都会被元老院……”

    这是卡列洛夫过来，“好久不见，罗伯特先生。”他举杯向罗伯特致意，“怎么玩的还开心吗？”

    “哦——，卡列洛夫阁下……”

    “唉——该叫师公了。”卡列洛夫搂着艾米莉亚，“你是个让人敬佩的人，我希望你能善始善终啊。”

    “我还是习惯了称呼您为阁下。”罗伯特摊开手，“你们教会跟元老院，不能再这么做了。”

    “我已经脱离教会了，元老院也进不去，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再说了元老院跟教会做什么了？”

    “哦——天哪，难道还不够清楚吗？为了维持一个一盘散沙的南方，你们挑动军阀之间的相互攻伐，眼下军阀们打累了想和平统一，你们又鼓动革命党东征……”

    “请打住，罗伯特先生，革命党是大逆，元老院跟教会怎么去鼓动他们呢？军阀？秉承神皇建国传承的独立自治的原则，那是南方内部的派系之争，元老院跟教会又怎么会插手呢？”卡列洛夫拍拍他的肩膀，“这些所谓的阴谋论，都是那些想独立建国的南方独立激进分子散布的谣言……”

    “但是药厂的事情怎么说？”罗伯特追问道，“这明显是悬在南方普通民众头顶的一个绞索啊……”

    “我们生产足量的价格便宜的，疗效又好的药可是为了造福南方百姓的啊……”卡列洛夫一脸正气凛然的说，“南方各军阀派系势力割据，天天打仗死人，闹饥荒灾荒，药品多么奇缺啊，还死贵，现在好了，只要有了这药厂，南方老百姓一定能卖到质优价廉的药品了，这多好啊……”

    “你们，这么做的时候，敢摸着自己的良心……”

    卡列洛夫把手按在胸口上，“良心不是拿出来摸的，是放在肚子里的，你在南方救治那么多人，你应该知道药品是多么的难得啊，现在好了有了这间药厂，不是好事儿吗？”

    “你们这是明显的利用自己手里的技术优势，前期通过低价倾销击垮那些南方本土的制药厂商占领市场，等你们垄断了市场，就可以坐地起价了……”罗伯特愤愤的说，“你们这显然是……”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我们的药厂秉承的让每个人都能有廉价的治病救命的药，让每个人都能看得起病，用得起药。这种恶毒妄自踹度的谣言，一定是那些害怕自己市场被抢光的南方药厂编造的。”卡列洛夫一本正正经的说，“罗伯特先生，我们这个药厂，可是帝国国有银行控股，教会可靠的风险管理，北方的先进设备以及技术，还有卡璐璐大人的便捷的商会销售网络，再就是您老师艾米莉亚专业的生产工艺以及配方指导，你说这么药厂一旦建起来，资金充裕，风险可控，生产持续，销售便利，药品便宜质量有保证，疗效好不说了，更重要的是，你随便到一个当地长耳族商会的商馆就能买到，你说这对于那些去不医院，拿不起药的普通民众来说是多么大的好事啊，而且一旦这个模式在南方推广开，接下来会向整个帝国推广……”

    罗伯特被绕晕了，他让卡列洛夫打住，“其实你们是给帝国开了一个新的财政收入的渠道不是吗？我不管你们的真是目的如何，如果事情真能像你所说的那样，那对于帝国的子民来说真的是天大好事。”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转头看着艾米莉亚，“很感谢您教会了我，关于这里的很多的药物跟医学的知识，但是我今天有一件事情想恳求您帮忙……”

    罗伯特郑重的对着艾米莉亚鞠了一个躬，“可能有些唐突，我能吻您一下吗？”

    卡列洛夫知趣儿的退到一边。

    “不能——”艾米莉亚很干脆的拒绝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是我无法接受你。”

    “为什么？”罗伯特抬起身子。

    “我对你没感觉。”艾米莉亚很直接的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舞池里依然热闹，艾米莉亚坐在一脚的桌上，手里捻着高脚杯，看着正抱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僵硬的迈着鸭子般的步伐的卡列洛夫。她实在是看不下去这蹩脚的献丑了，放下酒杯上前，接替过少女的位置，悠扬舒缓的弦乐这时响起。卡里洛夫放在艾米莉亚腰上的手，有些尴尬起来。

    “放轻松，好歹我们也算是夫妇，你不会跳舞不丢我的脸吗？”艾米莉亚，开始带着他跳起来。他的步伐也便的轻快了一些。

    “你这样的大人物参加这样的场合应该不少吧？”艾米莉亚对卡列洛夫那笨拙的姿势很是疑惑。

    “说不来不怕你笑话，我虽然做到了教会大执事的位子，但是教会的清规，那是出了名的。名流宴会我是要避嫌的，平时吃饭几块面包都是有规定的……”他叹了一口气，“这哈德斯堡的花花世界，着实让我大开眼界。别看我这身衣服穿的多么鲜亮，礼仪，仪态，穿衣打扮，这些可都是花钱学来的，唯独这跳舞哈哈……”

    艾米莉亚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土到家了，你这样不是丢我的脸吗？”

    音乐的节奏加快了，艾米莉亚停下，卡列洛夫也松开了手，周围的也加快了节奏。

    “知道舞蹈的由来么？”艾米莉亚把他松开的手拉起，“单纯的只是男女欢愉的调情？”

    卡列洛夫有些尴尬的，继续迈着笨拙的步伐，“不是很清楚。”

    “你跟你夫人呢？没一起跳过舞吗？”艾米莉亚看着他有些局促的眼神，“你不是结过婚吗？”

    “嗨——我18岁被安排跟一个长我十岁的教区领事相亲，我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卡列洛夫一回想起来满脸都是泪，“我懂什么啊。当时艾因菲尔德大人说要介绍个对像给我，我哪里知道以后会是一辈子的清修苦闷生活。”

    “哈哈哈——”艾米莉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现在可不止大你十岁了。”

    “那还真得请您多指点喽。”卡列洛夫的嘴也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