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零章 走(中)
秦煐安抚完了jiejie临波,又去了昭阳殿安抚鱼昭容和袭芳。 小小的袭芳挂在他身上哭了个惊天动地,倒不是因为舍不得他,而是因为自己去不了:“三哥哥,我也想去,我就要去,你替我跟父皇说嘛!” 秦煐看着在那边又生气又伤心的鱼昭容,只得使出一向的耍宝手段:“好啊!只要你能说通母妃,让母妃从现在开始,七天不掉眼泪,我就去替你跟父皇说项!” 鱼昭容顿时被他气得噗嗤一笑,瞪他一眼,嗔道:“又信口开河!” 阿淇连忙上来哄袭芳公主:“公主听见了?三殿下答应了。公主不如先去洗手洗脸,把饭吃了。您吃了饭,昭容娘娘就没心思了,就不会掉眼泪了哟!” 袭芳公主分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但是母妃和兄长有话要说,她也只得顺势哭着牵了阿淇的手走开。 鱼昭容看着秦煐越来越沉稳成熟的脸庞,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你做了什么,让他们这样容不下你?” “我么,不该在他们跟前,活得像一个活人。”秦煐笑了笑。一句话说得惊心动魄。 鱼昭容沉默许久,挥手让他回去:“罢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这个孩子,这圈宫墙,原也围不住你。” 虽然知道鱼昭容不是俗人,但她竟然能这般理解自己,着实令秦煐惊讶不已。 撩衣,举手,秦煐双膝下跪,认认真真地给她叩头:“孩儿能有今天,全仗母妃费尽心血。孩儿这一趟出门,前路不明,归期不定。还望母妃善自珍重。” 至于照看临波等语,不必跟鱼昭容说。 秦煐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才礼数周全地退了下去。 鱼昭容早又噙了泪,当晚便命请了建明帝来,趴在皇上的胸膛上哭了半宿:“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他从小何尝真的吃过什么苦?外头的日子和宫里的怎么能比?您别让他去,您可千万别让他去!我怕他在外头出事……” 建明帝沉默下去,拍着她的肩背,最后说了一句话,算是给鱼昭容吃了颗定心丸:“这是朕的天下。没人能动朕的儿子。你放心。” 寿春宫里太后听说了,也忧心忡忡的。然而又觉得这样也不错,便只叹了半天气,在自己的私库里翻了一包金叶子出来,巴巴地送去了鹤羽殿,让临波:“给你弟弟缝在衣角里。每件都要缝。万一碰上什么事儿,这金子能让他隐姓埋名地回京。” 就连在侍郎府的孟夫人,都悄悄送了信儿进宫,让三皇子临走前无论如何要去见自己一趟。 唯有清宁殿,就似不知道一般,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建明帝冷笑了一声,骂了两声凉薄,也就罢了。 …… …… 秦煐听说孟夫人要见自己,心中一动。立即命风色:“你亲自去回孟姨的话,就说,若是沈二小姐有暇,愿求一见。” 风色怪怪地看了他一眼。 秦煐回瞪他:“嗯?!” 风色吓得转身就蹿了出去。 …… …… 侍郎府。 沈濯听说了事情的始末,心里转了三圈,立即便跑去找父亲。 沈信言正在外书房看书。 沈濯溜进去,贼兮兮地关了书房的门,嬉皮笑脸地凑上去,涎着脸,悄声问:“阿爹呀,让三皇子出外游历的事情,是不是你撺掇的?” 撺掇?这是什么用词? 沈信言皱起了眉:“不是。是三皇子自己想要出外避祸,我便说动了陛下让人巡防九边。” 沈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嗯?爹爹,你心里真的没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