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需要人陪
随着两边家长的电话挂断。 热气腾腾的饺子终于摆在了桌上。 两人面对面落座，客厅的电视中播放着春晚。 气氛有一点点诡异。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接着，扑哧一声都笑了。 真是个无厘头的年三十。 先是顾阳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苏北柠的视频电话中，让苏家上上下下一片哗然。 硬是让苏北柠被“审问”了十多分钟！ 后有苏北柠装东北女仆突然出现在顾阳的电话中。 直接把顾父看懵逼了。 这样的奇妙巧合，让两人忍俊不禁。 “说起来，你们家也真够热闹的。” 说着，顾阳夹开饺子，往嘴里送去： “喔喔喔——嘶——烫烫烫！！！”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苏北柠笑嗔一句： “那等明年了你跟我回家过年吧，我家过年可热闹了，我们光打麻将都能凑起来三桌。” “嗯——好吃，” 顾阳点点头： “手艺不赖，算是没白相信你。” “那是！你也不看是谁包的！” 苏北柠自得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一副小女儿态，不禁让顾阳有些失神。 屋中，暖意阵阵，热气腾腾的饺子和对面笑靥如花的女孩，让屋外的万家灯火也变得格外温暖了起来。 顾阳笑了，站起身来，到衣架旁拿下了自己的大衣。 而大衣下面，则盖着一个小手提袋。 重新坐回饭桌，顾阳将手提袋递给苏北柠。 “喏，小孩子玩可能有点幼稚，但是给我的美术总监应该刚刚好。” 打开手提袋。 精致的公主八音盒出现在苏北柠面前。 “哇！！！老顾你也太会了吧！！！” 苏北柠一脸惊喜！ 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还说着幼稚离开的玩具区。 但却只是一个眼神，顾阳便看在了眼中，将这个漂亮精致的八音盒带了回来。 “新年礼物，犒劳你辛勤的包饺子。” “谢顾总赏！” 苏北柠笑嘻嘻地朝顾阳呲起一排小白牙。 接着，也站起了身，回到自己闺房中。 片刻，双手背在身后，头摇尾巴晃地颠儿了出来。 顾阳挺意外： “几个意思？” “你猜几个意思？” 苏北柠故作神秘。 顾阳有些不确认： “我猜……你们家原本就有醋？” “当当！答对了！奖励乐高小汽车一套！！！” 幼稚却又精致的乐高盒子在苏北柠手中摇动。 姑娘的笑靥，像是夏日的曼陀罗花，张扬又明媚，散发着原本不属于这个寂寥寒夜的光晕与温暖。 顾阳只觉得自己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被触动了。 默契似乎自他和苏北柠认识的那天起，便如影相随。 像是他们原本就是被拆分成两块的拼图，契合是理所当然。 “过年好，顾阳。” 苏北柠将乐高小汽车送给顾阳，真挚地对面前这个大男孩开口道。 “过年好，北柠。” 顾阳举起了杯。 叮！ 啤酒杯和红酒杯撞在一起清脆的声音响起。 桌面上热气腾腾的饺子氤氲起温暖的雾，给这顿年夜饭罩上了一层名为幸福的薄纱。 吃过饺子，两人坐在了沙发上。 顾阳没说走。 他是人，不是机器，所以他有自己的七情六欲。 他不想走，因为他贪恋此刻的宁静与温暖。 苏北柠也没说送顾阳回家。 尽管他们从进家到现在，也不过才几个小时。 但奇怪的是，苏北柠似乎此刻才觉得这个价值二百多万的房子，叫做“家”。 顾阳贪恋这里的暖意，她又何尝不眷恋这一份难得的温存。 尽管眼前的春晚是那么无聊，但两个人在一起，吃着果盘不时碰杯，倒也别样悠然。 “老顾，你说现在这春晚的语言类怎么都不好笑啊……” “可能因为好笑的小品太讽刺不让上吧。” “俗气，还不如歌舞呢。” “的确……” 说着，顾阳将目光落在了电视柜旁边的木吉他上。 “你还会弹吉他？” “并不会，我吃饱撑的心血来潮买的，” 说着，苏北柠站起身来，将木吉他拿起来擦了擦上面的土： “你会弹吗？不看春晚了，看你。” 顾阳被逗笑了，接过吉他： “我还真会，虽然不多，但是骗一骗小姑娘是够用了。” “啧啧，” 苏北柠咂嘴： “果然，你们男生学乐器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废话，不然谁乐意天天背琴谱啊……” 顾阳挺不要脸地承认了。 调整了一下琴弦，缓缓拨动。 而苏北柠则是饶有兴致地替他将电视声音调小了。 随着缓缓流淌而出的琴声，顾阳的声音轻轻响起—— 【打开窗户让孤单透气，这一间屋子如此密闭】 【欢呼声仍飘在空气里，像空无一人一样华丽】 《需要人陪》 顾阳的声音轻轻的。 说不上有多少技巧，但却能让人感到无比安心和沉浸。 看着认真弹唱的顾阳，苏北柠的目光愈加柔和，仿若一汪春水，荡开层层涟漪。 【一个我需要梦想、需要方向、需要眼泪】 【更需要一个人来点亮天的黑】 【我已经无能为力、无法抗拒、无路可退】 【这无声的夜，现在的我——】 【需要人陪……】 两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顾阳抱着吉他，轻轻弹唱。 沙沙—— 随着窸窣的布料摩挲声，葱白般的玉指试探着抓住顾阳的袖子。 接着。 顾阳只觉得肩头微微一沉，乌黑的秀发洒在他的肩头，苏北柠小心翼翼的脑袋，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 微妙的气氛从客厅中升腾而起，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就当顾阳准备将手轻轻抚过那光泽秀发之时。 突然！ 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戳破了粉红色的泡泡。 “呀！” 苏北柠腾一声就坐起来了！ “坏了坏了坏了！我忘了还烧着水呢！！！” 北方过年吃两顿饺子。 晚饭一顿，十二点一顿。 眼瞅着就要十二点了，苏北柠提前把水烧上了想着一会儿下饺子。 结果把这茬忘了！ 看着风风火火的大鹅，顾阳有些哭笑不得。 下一秒，大鹅惊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老顾老顾！你快看！下雪了！！！” 转头看去！ 却见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鹅毛大雪。 此刻外面，路上已经盖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薄雪。 在东北，苏北柠几乎每年回家都会赶上下雪。 如今，在滨江没想到也能如此好运。 脑瓜从厨房中探出来： “我们下去看雪吧！！！” “走！” 顾阳大手一挥，惯着总是突发奇想的大鹅。 很快，两人穿戴整齐，步入了电梯。 一切都寂静了下来。 回想着刚才的片刻旖旎，两人都有点脸红尴尬。 步出大厅，小区的路灯并不算明亮，反而给这个夜增添了几分梦幻。 雪片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的头顶上。 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并肩走了一会儿，苏北柠随手在绿化从的顶上捧起一团雪，团成小雪球砸到顾阳身上。 顾阳也不甘示弱，也攒了一团雪，砸给了大鹅。 啪。 嘭。 雪球飞过来飞过去。 两个幼稚鬼什么也不说，蔫儿坏地朝对方丢雪球。 而随着雪球的交织，两个人也笑着跑了起来。 “看球吧你老贼！这是替寂静岭玩家砸的！” 嗖。 “说我？哼！lisa不是你画的？” 嗖。 “这一球是替逃生玩家砸的！” 嗖。 “医生的形象不是你设计的？” 嗖。 “看！飞碟！嘿！正中把心！” “凉凉凉……！” “嘎嘎嘎嘎小小老贼吃我一——哎呦！！！” 突然！ 跑着的苏北柠一个没站稳，像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一样，一个贴地踉跄，照着顾阳就扑了过来。 宛若初见。 顾阳下意识伸手去捞。 而这一次，他抱住了苏北柠的纤纤细腰。 像是华尔兹一样，两个人如此定格在了雪花簌簌飘过的路灯之下。 对视间，两人眼神间波光流转。 “这姿势……是不是有点俗……？” 苏北柠问道。 “的确……但也不是第一次俗了……” 顾阳托着苏北柠，将她扶了起来，手却没有从苏北柠腰后放下。 两人对视片刻。 苏北柠的一双大眼睛缓缓闭了起来，睫毛微微颤动，小脸红扑扑的。 冰冷的雪片落下。 温暖的唇印覆上。 人影相拥。 跨越一年的吻，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旖旎。 两人的头上落满了白雪。 而远处，一簇又一簇灿烂的烟花升腾而起，绽放在雪夜的天际之中，映衬着明亮的月。 过年了……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