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霸王岂能如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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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与项羽,两人同时落座于棋盘的两侧,代表着双方来自楚国,以及大秦的两个阵营。 两人尚未落子,但还只是对峙间,眼神当中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就让站在旁边的王翦等人,皆是感到一阵心惊。 因为,这不仅仅只是一盘普通的象棋对弈。 而是关系到六国,乃至大秦未来一切气运的博弈。 在昊天,大地,乃至大秦文武百官,以及咸阳城当中的无数百姓的见证下。 显然,这一场棋局也不可能存在和棋的结果。 棋局的胜负,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大秦气运衰减,要么六国彻底衰败,永无翻身之日。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选项。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承载双方气运的项羽和扶苏二人,也已经分别做好了对弈的准备。 除了对弈棋手在场以外,其余人等皆在数步之外等候。 一炷香点燃,棋局也随之开幕。 按照双方先前约定,扶苏执黑,而项羽红子先行,红子开局有很大优势,项羽对此自然欣然接受。 由此,项羽缓缓捻起一枚代表士卒的棋子,思考了片刻以后,方才往前落了一格。 原本平静的棋局,也随着这一枚红子的落下,而变得风云突变。 这种一种俗称神仙指路的开局。 看似简单的一步,实际上却充满了玄妙。 士卒兵棋起手,一子当先,意象莫测,既可以用兵棋试探,亦可以后方跟上拥有火铳火炮炮兵棋子,以定具体对策。 如果黑方被这样一个开局打乱了节奏,很容易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而红方则可以以逸待劳,伺机而动。 虽然项羽也并不清楚,炮这个棋子具体代表什么意思,不过,他只需要理解成为,一个类似弓箭手的存在就好了。 在棋局上,乃是蕴含着双方各自的意志的沙场模拟。 项羽落下一子,便代表着他的“楚国”军队其中一路大军,将要冲锋陷阵,征伐沙场。 眼见着项羽落子,扶苏也是笑了笑,随之捻起一枚“兵”棋,这枚黑色的棋子还只是悬于空中时,就瞬间引发了全场所有人的关注。 因为黑子代表的乃是大秦! 大秦崇黑,玄色乃是大秦的国运传承象征! 从几百年的秦国,到如今统一天下的大秦,整个天下的未来,将由这枚棋子决定。 “啪嗒。” 最终,伴随着扶苏落子,传来清脆的声响。 在扶苏这枚棋子落下的同时,彷佛有着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从棋盘上散发了出来。 而这,也仅仅只是一个棋局的开端。 大秦和楚国,同样是选择士卒开局,争锋相对。 双方以士卒试探,乃是相当典型的对兵开局。 看似简单普通的一子,却蕴含着极深的玄妙,使得整片棋盘上的气势一变。 随即,两人都没有停顿,依旧继续按照对方落子的走向,不急不缓的落子。 从开局到现在,双方从始至终未曾损耗一子。 如同战场上,双方军队尚未交战,而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看似平静的棋局上,暗流涌动。 “不知殿下将会选用何等方式应对……” 王翦眉头微皱,面露凝重盯着棋盘上展现出的棋局。 身旁的右丞相冯去疾,也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这一次棋局的结果,将直接关系到双方势力的未来命数。 无论是扶苏和项羽代表双方的对弈棋手,乃至一旁观战的各种吃瓜群众,全都对此陷入了沉思。 冯去疾和王翦也是大秦当中数一数二的棋手, 但此时看着项羽的先行落子,也是暗暗点头。 这个项羽的棋艺确实高超,而扶苏接下来的应对也相当不错。 如果单单从棋力上讲,项羽和扶苏两个人旗鼓相当,谁也难分高下, “不过……”冯去疾摇摇头,轻声道:“我认为,这一次赌上气运的棋局,恐怕赢的还是殿下。” 另一边的王翦听闻此言,也是在这个时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虽然这一次项羽选用的开局棋路比较诡异,似乎隐藏着什么花招,但他相信,这一次依旧是扶苏获胜。 “这个名为项羽的逆贼虽然棋力尚可,但内心急躁,一心只想要快速击败殿下,想必不过多久就会败下阵来。” “不知此言何解?”听闻此言,王贲顿时一愣。 他棋力一般,实在是看不懂接下来的走向。 冯去疾也王翦,也跟谜语人一样各种打哑谜。 一想到棋局要是输了,大秦的气运也要随之衰减,王贲顿时有些心急了起来。 哪怕在前线指挥军队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这么急躁过。 “项羽性情急躁,但殿下却是不慌不忙,甚至有条不紊,显然早有准备。” 冯去疾微微一笑,补充道:“殿下本可拒绝项羽这个提议,既然不惜代价也同意了,想必殿下一定有留下的后手。” “接下来,只需要好好看就行了。” 王翦点头,而后众人不再言语,全都将目光投向棋盘,神色全都是一脸紧张。 无论是各种赫赫有名的大秦文武百官,以及包围这块区域的巡逻士卒,乃至更外层只能通过零碎信息拼凑出大致情况的咸阳百姓。 这些人,全都无一例外地屏住呼吸,耐心等待着接下来的棋局发展。 此刻,随着棋局继续,处于棋局上的双方,也开始展现真正的锋芒! 在他们手里的棋子彷佛不再是棋子,而是战场上厮杀交战的无数支军队! 这些军队拱卫保护着后方的君王,只要御驾亲征的君王被敌军杀入营帐,无论对方还剩下多少棋子,那都毫无意义了。 相比于真实的战场,象棋能够了解到的信息也多了不少,至少,能够清楚知道敌方的军力部署和大致的行军情况。 所以,双方得以纵观全局,以手里的十六枚棋子,进行一场最激烈的厮杀。 项羽凝视着面前的棋局,一脸凝重,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他忍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对面的扶苏,只见扶苏一脸平静,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变化过。 似乎,对于这一场棋局胸有成竹。 刚看完,项羽就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 谁知道这是不是扶苏故意下的障眼法? 现在的棋局相当混乱, 他连最宝贵的两匹宝马都被扶苏直接吃了一匹。 就连项羽现在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扶苏和他一样,棋子同样是损失惨重,又怎么可能如此澹定? 难道……扶苏还有后手? 项羽犹豫间,捻起手中仅存的红子,又是一枚代表炮兵的红子落下。 棋局上的形式,也变得更加紧张。 现在已经到了最激烈的厮杀阶段。 扶苏和项羽都没有丝毫犹豫,全都纷纷把棋局上能够驱使的棋子,都毫无保留地落下。 如同前线几十万大军交战,所有后勤部队乃至援军一同交战碰撞,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流失,双方棋手满头大汗,而对应的落子速度也越来越快。 直到现在,双方对弈到最为激烈的时候,也都还保持着冷静。 不过,棋盘上的棋子也消失了不少,意味着双方已经开始展露獠牙。 这是一场博弈。 也是一场关乎这天下未来的重要对弈。 谁输了,便意味着未来的历史轨迹,将发生巨大的偏移。 而且,是不可逆转的那种! 无论是谁,都肩负了巨大的压力,还要思考来自对方的各种对策。 这点,从项羽脸上的凝重表情,就可以看出。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棋局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如果换做真实战场,首先便是双方士卒的拉锯战。 两军士卒进行互换,双方互有伤亡。 而在这些伤亡之中,两军的士卒也死伤惨重,甚至骑兵也尽数折损,连各种战车,就连待在君王身边的将领们,也大部分陨落在了棋盘之上。 消磨的越严重,也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战场中,双方都将处于绝对的劣势。 而在这个时候,谁能打破这样的僵局,也就能把胜利的天平成功倾斜。 项羽的士卒棋子尚且还有两枚,而扶苏的士卒,却只有仅存的最后一枚。 显然,看上去,项羽还占据了一小部分微弱的优势,赢面很大。 但实际上,并不多。 双方也不断落子,往战场上投入所有的军队。 在这样惨烈的厮杀战斗下,红黑双方棋子在棋盘上所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少,但双方却都不愿放弃,仍是在拼尽全力的抵挡对方的攻势。 在战场上,这是一个很惨烈的画面。 双方兵尽粮绝,无论骑兵,步兵,炮兵,战车,全都死绝,只有将帅还活在战场上。 双方的士卒在厮杀当中堆积成山,双方染血的旗子也都还立在沙场上,血染百里。 而就在数里之外,就是营地的军队营帐,所有剩下的大军也都全部投入了战场,只要双方御驾亲征的将帅还活着,那就胜了。 而这也是,棋局的关键。 直到…… 一枚黑色的棋子,落入了棋局之中。 “啪嗒!” 一声清脆声音彷佛惊雷炸响。 随着扶苏最后一子落下,整个棋盘上的气氛陡然凝固了下来。 看着这一枚棋子落下,项羽脸色剧变,脑海空白,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这枚棋子,彻底改变了战争走向。 他已经输了。 项羽怔怔地看着被黑子取代的棋盘,眼神暗然,久久说不出话来。 在棋局的最后一刻,他竟然输了! 六国,也将从此刻起,彻底断绝气运,再也没有崛起的那一天!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出乎项羽的预料。 在棋局的最后阶段,扶苏和项羽这场赌上双方未来气运的对弈,终究还是以项羽的失败告终。 这一场对弈,项羽输的心服口服。 他的棋力,远不如扶苏! 项羽也轻叹一声,接受了这个事实。 输了就是输了,再找什么借口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另一边,扶苏看着棋盘上残留的棋子,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虽然赢了,但赢得也不算太畅快。 没想到,项羽的棋力也相当不错,远比他想象当中还要强大,不过,最终还是他棋高一着。 赢了这场棋局,也就意味着,六国的气运将会彻底斩断了。 而这些六国气运,也将彻底融入大秦气运当中,为大秦提升国运。 而六国,也再不可能有复国的那一天了。 随后,扶苏的目光,也投向了不远处的项羽。 从某种意义上,这一场棋局,也和奠定了楚汉之争的垓下之战有一定程度的相似。 此役之后,项羽一路杀到乌江,自认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不肯度过江东。 而后,手刃数百汉军以后,兵败自刎而死。 但是,扶苏认为,传说中的西楚霸王项羽,不该是这样的结局落幕。 扶苏刚想打开系统界面查看一番,不远处传来的惊呼声顿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赢了……是殿下赢了!” 看着面前的结果,王翦一脸激动,忍不住站了起来,随后满脸涨红地冲上前去。 他看着着面前的棋盘,满是惊喜。 原本压抑到极致的气氛,也在落下棋子的那一瞬间,得到了解放。 此刻,无论是士卒,亦或者平日高高在上的百官们,甚至连一名最为普通的咸阳百姓,都沉浸在这种兴奋的心情当中难以自拔。 于是,不知谁起了头,城中顿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欢呼声彷佛要直破云霄,整座咸阳城顿时陷入了狂欢当中。 不过,快乐是咸阳城百姓的,张良什么都没有。 站在一旁观摩全局的张良,也在这个时候低叹一声。 眼见着这样的结果,张良面如死灰,目光当中流露着深深的迷茫。 项羽输了,也就意味着六国气运将会彻底断绝。 别人或许会认为,气运一说不过是子虚乌有。 但是,深谙望炁以辨吉凶的他,对此却心知肚明。 自从来到咸阳城以后,张良就几乎没有夜观天象进行望炁,因为大秦的气运在咸阳实在是太过强盛,就连他也有些心季。 不过,事到如今,即便是临死之前,张良也想最后看上一眼,六国的气运,究竟如何。 这样,他死了也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