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捅个窟窿
都天神火不愧是祝融御用之火,四兽镇邪只能堪堪与之抗衡。 凌牧云的雷术用的是自身真炁,引动天地雷力。 而乞可儿,用的却是令旗,祈来的都天神火。 长久僵持下去,且不说凌牧云的真炁能否支撑,单是稀薄的空气,也会让他窒息而死。 “既然如此,那就尝尝浴雷的滋味,看你能不能舍其蓝一样,硬抗天雷。” 凌牧云狠劲上来,再次结印。 “凌哥哥有点麻烦,没成想白部还有这等高人。”贾念昔双手托腮,眉头紧皱。 “啊,那他不是危险了?”桓琴脸上泛出急色。 张蚝听到贾念昔这么说,也暗暗为凌牧云担心起来:“拿我长弓!” “太尉要做什么?”贾念昔伸个懒腰,不解地问道。 “看我一箭,破了妖人阵法。”张蚝说完此话,倒显得意气风发。 “不要吧,凌哥哥遇到麻烦,又不是无法可破,真到了无法收场的时候,我自会出手。” 塞外清冷,贾念昔将手揣进衣兜。 “果真?”张蚝和桓琴异口同声的说道。 贾念昔没有说话,起身跳至车顶:“看好马,说不定谁遭殃呢。” 话音才落,黑云压天,白昼化作黑夜。 “五雷令:浴雷。” 乌云中雷声阵阵,闪电交织,似乎酝酿了许久。 直等的凌牧云有些心焦,四兽镇邪几乎破碎,才见雷霆现出云端。 先有大和尚手中禅杖杵地,道道佛音笼罩白部。 后是贾念昔,黑气笼罩,张蚝部一时间,不辨方向。 “去年浴雷,不可同日而语。” “轰!” 雷霆终于降落。 其威堪比十雷,且连绵不绝。 首当其冲的便是火罩,顶着雷光,劈啪作响,最后无法抵御万千神雷,纷纷碎裂,令旗也变得黯淡无光。 紧接着,凌牧云与乞可儿都暴露在神雷之下。 无差别攻击。 赤雷犁地,一分一毫不曾错过。 如末世降临,如神罚天降。 尽管凌牧云在神仙渡,受了雷池的洗礼,仍旧是顷刻间,喷出一口鲜血。 浑身衣物、毛发化为乌有。 乞可儿不敢如舍其蓝般应其锋芒,浑身岩浆汩汩,灵活走位。 怎奈雷霆迅疾,且多不可数,只几息,便被一雷砸在地上,提不起真炁。 好在浴雷并无指向性,否则,乞可儿怕是要当场殒命。 再看两方阵营。 虽处于浴雷边缘,仍遭了几记雷击,好在每一次雷击,都有大和尚的佛指抵挡。 尽管没有什么损耗,可大和尚呼呼地喘着粗气,看来,并不好受。 贾念昔这面,则是一片慌乱,只觉天地间雷霆阵阵,却眼不能视物,倒是人踩人,丧命几十。 待贾念昔散去黑气,众人只见,场中寸草不存,焦黑中有着琉璃之物。 场中两人,凌牧云拄着墨刃,一步步的挪向乞可儿。 乞可儿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贾姑娘的术法,比那秃驴生猛,雷击不破,张某小觑了!”张蚝一脸震惊的同时,向贾念昔拱了作揖。 心悦诚服。 “虽然这话很受用,但不得不说,我的术法是蒙蔽天监,并不是真的抵挡。”贾念昔抿着嘴,笑了一下:“大和尚那两下子,不好对付。” “凌公子应该无碍吧?”桓琴心有余悸,但看到凌牧云踉跄模样,又生出几分担心。 “肯定无碍啊,那不是捅人去了么?” 贾念昔所言不错。 凌牧云走到乞可儿身前,看着他有出气没进气的,尤其是寸缕不挂、浑身乌黑模样,手中墨刃从其颈部一直划到大腿,才一刀捅了下去。 “说到做到,是你要替你师父受这个窟窿的,既然捅了你,那我就不捅你师父了。” 凌牧云没有趁机要了乞可儿的命。 只是,这四道令旗却十分神奇,凌牧云弯腰一一拾起。 又把墨刃举了起来,再讪讪落下。 “苟一下,瘸九说的,藏拙。” 凌牧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不是他想藏拙,而是,此间所剩真炁不多,又受了雷击,五脏六腑移位,急切间需要调息罢了。 倘若对方再走出如乞可儿一般的人物,自己能否对敌,倒还两说。 “不知道这剩下三个令旗,有何神技。”凌牧云端详一息,见令旗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和蝌蚪似的,看不懂写的什么。 将令旗别在腰间,走起官步,回到牛车前。 “快,扶我一把,坚持不住了。”凌牧云看了张蚝一眼,对贾念昔说道。 “我说怎么连走路都变了,原来是外强中干啊。”贾念昔噗嗤一下,跳下车顶,将凌牧云扶上牛车。 “张太尉,今日不宜再战,需得改天。”贾念昔说完,也不管张蚝是否同意,驱使牛车,向营地走去。 “鸣金收兵!” 凌牧云的表现,已大大出乎张蚝的意料。 先是一击震死敌方力古,又让乞可儿生死不知,单是这般战绩,就堪比刘昞。 若是刘昞前来,不用想,一定是先是苦口婆心的劝阻,最后愤然出手,即使赢了,也会行那妇人之仁。 刘昞前来,可立于不败。 但刘昞的弟子,杀伐果断,已让胜利的天平倾向于自己。 虽然张蚝知道,如果敌人想要偷营,自己派的那一百刀斧手,没有什么作用。 可他还是让刀斧手在凌牧云的帐外守护。 任何人不可靠近。 除了贾念昔和桓琴。 凌牧云盘膝坐在帐中调息,两个女人不发一声,默默地坐在一旁。 尤其是桓琴的脸上,时而泛红,显然想了一些八抬大轿的事。 作为龙亢桓氏的子女,家族联姻,几乎是定每个人才出生就有的宿命。 自己尚待字闺中,就已被父亲桓石虔许配给了同为四大家族的王氏王虞。 那个“旧时王谢堂前燕”的那个王。 只不过,六年之久,怕是王虞已是美人在侧,早忘了自己。 毕竟,连见都没见过,想要说什么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属实有些贻笑大方。 眼前之人,虽名不见经传,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自己的盖世英雄。 怎能不撩动少女的心? 凌牧云此时,却没想得那么多。 以往受伤调息,都是天地元炁,化作真炁,虽然自己真炁外溢,更为简单,融合性更高,可基本的步骤却不曾缺失。 今天调息,与以往却是不同。 真炁运转周天后,有一部分沉积气海,化作晶莹剔透的蓝色水滴,隐有雷霆闪烁。 尽管微小,自己确能真真切地感知。 更进一步,在真炁运行周天时,比以往更为顺畅,且有汩汩之声。 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身体的感受来看,似乎不是坏事。 本想着调息完毕,问下贾念昔,可刚睁开眼,桓琴灼热的目光,把自己看得浑身发毛。 竟忘记问了此事。 “我还有事,须向张太尉禀报。” 凌牧云的借口显得蹩脚,倒惹的桓琴更为满意。 他不似那登徒子,只喜听曲罢了。 桓琴在心里,为凌牧云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