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草草收场
系佛受不了万般辱骂,派大和尚前来应战。 但见大和尚,手持禅杖,到了场中,也不言语。 任对方又骂了半天,才将禅杖轻敲地面。 平地风起。 叫骂的将领,叫做张迭,只觉灰尘铺面,刚想用手遮挡,便定格于此。 “将佛家狮子吼,用到如此境界,已非凡人。” 贾念昔说完,黑烟骤起。 然后如流星一般激射而出,抵在张迭后背,黑烟化作巨掌,凌空一抓。 返回时,从张迭的天灵盖钻入,七窍钻出。 “痛煞我也!”张迭忽的回过魂来,浑身如受凌迟之苦,在地上打滚。 “行了,赶紧回去,也算是对昨晚那半截羊腿的福报。” 原来,昨晚喝的畅快,张迭见凌牧云三人吃一只羔羊,怕吃喝不够,便将自家桌前的羊腿砍下,送了过来。 这举动,不由得让贾念昔多看一眼。 谁知,才过了一晚,半条羊腿就换了一命。 “大和尚,你出家人士,受了大戒,怎会无端杀生?” 贾念昔一脚将张迭踢回阵营内,转身问道。 “阿弥陀佛!施主着相了,岂不闻佛有愤怒相?”大和尚两目清明、双耳垂肩,说起话来,和念经似的,颇有韵味。 “你一肚子经书,都读到哪去了?怪不得现在大佛教徒不守戒律,上层僧侣更是穷奢极欲,无恶不作,原来,是被你等曲解了!” 贾念昔说得振振有词,话语直击大和尚的心头憾事。 “如今佛典,纵有缺憾,须得明王现世,警醒世人!” “呵呵!”贾念昔冷笑一声:“不动明王?大轮明王?孔雀明王?你说的哪个明王?还是……转向了你的新主子,镜之灵!” 世人皆有恐惧,有恐惧则镜之灵不死不灭。 佛典曾有记载,上古时,镜之灵蛊惑人间,致使民不聊生、九州震荡。 万佛无喜无悲,以大法力,堪破幻象,才将镜之灵镇压在巽风之下。 按理说,佛与镜之灵,有不世之仇。 可眼前的大和尚,无论是修行还是功法,都显得肃穆纯正,怎又和镜之灵沆瀣一气? “阿弥陀佛!姑娘缘何知晓?” “如不祭出九环破妄禅杖,我倒还认不出来。”贾念昔眼神凌厉:“法显!” 凌牧云对于法显救梁胤之事,也不过是通过梁胤口述,还不敢判定法显与镜之灵有关联。 只是,从梁胤取出镜子的那刻,猜测一二。 但贾念昔却对此事,一清二楚。 梁胤受了法显指使,在龟兹巽风,以血引动,以生命为媒,换取镜之灵脱身,以达到复仇的目的。 法显更是在铜镜后,以佛血遮掩天机,撬动万佛封印。 若不是阴阳照血镜被贾念昔提前藏匿,加上张天师和马宗师以大法力加持封印,那么,镜之灵本体,早已重降人间。 “从始至终,我都想不透一件事,你从何处得来的佛祖金血?” “阿弥陀佛!佛祖割rou喂鹰,血迹万年不腐。”大和尚也不隐瞒,顺着贾念昔的话接着说道:“姑娘聪慧过人,怎又不知这世间万般苦?这凡间罪恶,须得洗涮!” “你还敢口念阿弥陀佛?不是该改成镜之灵么?” 贾念昔嗤笑道。 “佛祖割rou喂鹰,舍身喂虎,我为天下乱象,与虎谋皮,又有何不可?” “改天你师父佛图澄归来,见你这般模样,不知道会不会一禅杖,杵死你!” “阿弥陀佛!我自会向师父悔过!”大和尚说完,手中禅杖拔地而起,腾于半空。 “不动明王,是愤怒像。” 随着大和尚的禅音,一座通身青黑,身相圆满极忿怒形,蹴眉怒目的明王像,立于身后。 左手金刚杵,右手持宝棒。 贾念昔见大和尚顽固,黑气翻滚,五头巨蟒半立腰身,与不动明王分庭抗争。 张蚝见大和尚又使出了明王真身,翻身下马,手中双锏上下翻飞。 几息便到了贾念昔左侧。 凌牧云见状,也没有置身事外,浑身雷电泛起,闪烁几下,站在贾念昔右侧。 “张施主,以凡人之躯,硬抗不动明王,实属当时英雄。” 大和尚对张蚝的印象颇深。 自己身后的不动明王,乃密宗八大明王首座化身,虽不像佛图澄施展此法时,有四尊明王环绕不动明王,却也是非一般修行者能抗衡的。 而前日,张蚝与大和尚对战时,双锏曾力扛金刚杵,虽被打得狼狈,却也没有明显落入下风。 “以多欺少么?” 大和尚背后,系佛从阵中走了过来。 无论是第一次反叛,还是前几日交手,张蚝都没有见过系佛出手。 此时,系佛的哭丧棒扛在肩上,隐隐有悲切之声传入耳里。 “咚!” “咚!” 双方军鼓不约而同的敲响。 主帅进场,都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备。 “法显禅师,佛图澄在神仙渡为天下苍生,你却徒增杀戮,就不怕入了无间炼狱?” 凌牧云见大和尚并未先行动手,贾念昔和张蚝也是一脸警惕,便率先出声,打破僵持。 “我师在神仙渡?”大和尚明显一怔。 “法果亲口所说,你不知道?”凌牧云同样诧异。 “阿弥陀佛,施主莫非诓我?” “我还答应了他一件事,说什么佛教历劫,让我出手相助。” 对于佛教历劫,佛图澄早有预言,其下弟子,除了法果、法显,道安和道进同样知晓。 如果凌牧云知道佛教历劫之事,那么,其师在神仙渡一事,可信度便极高。 “阿弥陀佛。”大和尚双手合十,背后不动明王渐渐消散:“敢问施主,我师在神仙渡所为何事?” “你自己去问吧,说了你也不信。”贾念昔直接插进话来。 “阿弥陀佛!” 空有佛语,大和尚凭空消失。 “怪不得镜之灵只能蛊惑!法显怕是已过了宗师境。”贾念昔心有余悸。 “系佛,你欲如何?” 张蚝看着一脸茫然的系佛,双锏交叉,火光四溅。 “太尉哪里话,还不是刘显逼我太甚?我这便整顿兵马,折返白部,太尉意下如何?” 剑拔弩张,声势惊天动地,本以为要拼个你死我活,最后却草草收场。 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但无论如何,凌牧云和贾念昔,算是完成了刘昞的嘱托。 “太尉,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凌牧云在太尉府前,与张蚝拱手拜别。 “贤侄但说无妨。” “太尉天生神力,却不曾挥使十之一二,如志不在天下,可去往神仙渡,历练一二。” 凌牧云见张蚝不为所动,讪讪一笑,驱使马车,向长安方向。 夜。 张蚝久久不能入睡。 大丈夫应建立不世之功,可天下大乱,自己空有匡扶天下之心,却每每有心无力。 尤其是天王淝水之战,以八十万败北八万,总让他意难平。 “全是借口,还不是被吕光生擒,想找回场子!” 张蚝嗤嗤一笑,收起双锏,骑了白马,连夜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