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冷漠

    “对了，莫小艾她还在这栋楼里工作，你们可以去17楼找她。不过张敏的案子不是已经都结了吗，你们还在调查什么？”

    林青和钟子期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艾米也不是一个没有眼力见的人，只是挑了一下眉毛就和两人道别，回去工作了。

    徐淼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林青和钟子期决定再去17楼碰碰运气。

    从目前蓝馨悦和徐淼查到的，水芷珊的男性关系来看，还没有一个人和张敏有着直接关系，连间接关系都没有。如果这几宗案子都有关联，那么或许这个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案子就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

    而且今天抓到的，位于这座大厦旁边的跳板，应该不是一个偶然现象。或者说，林青的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个偶然现象。

    电梯里，林青抱着双臂，闭着眼睛试图揭开重重迷雾一样的表象，找到关键的内核。他的眉头皱得很深，表情凶得已经吓退三组想要坐电梯的人。

    一旁钟子期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是平时，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会挂着淡淡的笑，那笑足以遮盖林青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劲的黑气。但此时此刻他同样冷着一张脸，眉头没有纠结在一起，却胜似纠结，人虽然是轻轻地倚在扶栏上，两只手分别搭在两侧，但感觉不到一丝的休闲，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原来在低气压的氛围里，莹白的面孔散发出的威吓，比之黑脸的力度还要大。

    那双冷漠的眼此刻正盯着闭着眼的林青。

    “你为什么不怀疑安娜？”

    “她跟这个案子没关系。”

    “就因为——”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这一次没有人在中途拦截，两个人终于顺利抵达17楼。林青睁开了眼，但看都没看钟子期就走下了电梯。

    钟子期缓缓地闭上眼，等到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就像是川剧的变脸一样，整张脸的表情都柔和了很多，散发出的气场也从冰冷的白转变为温柔的鹅黄。

    17楼一共有4家公司，其中3家是民营企业，一家是外资企业。艾米说过，这一次莫小艾换到了一家民营的科技公司，与沃伦科技的工作无缝衔接。

    两个人没有急着进公司找人，而是从前台的展示架上取了一份公司的宣传册翻看。

    这家公司前不久还只是一个创业公司，5个月前成功融到亿级的三轮，“举家搬迁”至寰宇大厦，团队规模一下子壮大了很多，而且还在继续招兵买马。

    从时间上来看，莫小艾应该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加入到这家公司的。

    公司的主营项目是人工智能开发，目前推出的产品是以虚拟社交为基础的，一种虚拟世界模拟器。林青对这家公司还真的有点了解，因为在这家公司准备第三轮融资的时候，曾经找到警队来咨询一些治安相关的问题。

    他们在考虑，当一个虚拟世界渐趋成熟后，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一些网络虚拟犯罪的事情发生。为了完善网络伦理安全，或者说为了未雨绸缪，他们想要获得真实世界的治安人员的专业建议。

    警队这几年也很关注网络犯罪问题，所以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除了具有针对性的部门外，徐淼是最多地接触到网络和线下综合犯罪案件的警员，所以她还被特别邀请过去，参与了那场咨询会议。

    而这家公司的第三轮融资的亮点就是——预防元宇宙犯罪对策。

    或许常年在外资企业工作的莫小艾，掌握了很多海内外的科技相关的人才资源，所以这家公司就毫不犹豫地收编了她。

    和华曜集团一样，这里的前台也是一人一机的形式。只是这里的机器人并不是华曜集团那样的仿真机器人，而是一块高清的大屏幕，屏幕里面是一个真人形象的智能机器人。

    “两位是想了解我们公司的产品，还是想了解我们公司的岗位呢？我可以帮两位联系相关的负责人，为两位具体地介绍一下。”

    那机器人像是感应到林青和钟子期已经看完公司的宣传册一样，主动和他们搭话。见林青还在低头看着宣传册，钟子期就接下了话茬。

    “我们来找人事部门的莫小艾。”

    “两位是约好今天来面试的工程师吗？那么请在登记簿上进行登记，我会立刻联系她，稍后等这一轮面试结束，她就会出来接应两位。”

    林青终于看完了宣传册，将其放回展示架上。

    “我们可以参观一下贵公司的体验区吗？我看到宣传册上介绍过这样一个地方，在那里可以体验到贵公司的实验性产品。”

    “当然，不过还是要先请两位在上面进行登记，为了公司的知识财产安全，还需要两位签署体验的保密协议。”

    两个人刚点头，面前的黑色桌面闪出白光，白色的光芒适应着当前的室内光线调整着亮度，等到一切准备结束，就看到在那上面显示的是关于保密协议的内容。

    原来前台的整张桌面都是触控板，而且会根据当前站在前面的人的身高来调整版面的倾斜度以方便阅读。不但如此，站在林青这个角度是看不到钟子期那块平面上的内容的，显然是做了特殊的“防偷窥”处理。

    不出所料，这份保密协议需要两个人同意公司方面获取两人的基本信息，而基本信息自然就包括了两人的证件号码、电话号码、家庭住址等隐私，以及同意公司方面获取两人面部信息。

    林青和钟子期看了彼此一眼，都没有在面板上签字。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人默契地拿出证件，但没有亮出里面的内容。林青面色还是不太友善，他没有去看那个人工智能，转而去看旁边的职员。

    “我们是是刑侦一队的，不方便同意你们上面的这些条款，希望你们理解。”

    林青言简意赅，但他过分严肃的表情已经吓到那个职员了。钟子期见她干瞪着眼不知道要怎么应付他们，钟子期对她淡淡地一笑。

    “莫小艾曾经协助过我们调查案件，今天是来追加确认几点内容的，如果贵公司无法信任我们，可以和莫小艾确认一下。就说我们是为了今年4月2号的案子来找她的。”

    “好的，我会和她进行确认，请两位在这里稍等一下。确认无误后，会有体验区的相关负责人员来接应两位。”

    回答的依旧是那个人工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