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天赋异禀
上百人要献血，现场却只设了十来个可供献血的桌位，自然得排队。 献血车上还有几个床位，但那一般是供年纪比较大、行动不便者或者容易引发强力围观的社会公共人物们使用的。这一百多sone基本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自然没必要去享受车内的那几张献血床。 段杉杉默默无语站地在十来条自动形成的短短队列其中一条的末尾，耐心地等待着。 轮到他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虽然期间烟瘾犯了几回，可是他记得献血前似乎有个说法是最好不要抽烟，于是也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等到他终于在献血桌前坐下的时候，差不多都到了午饭的时间。 二月中旬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寒冷，受到刘可韦和车光龙还有若樱几人的一番“再教育”，那场婚礼之后，他倒是没有再穿着老土的棉大衣出门。 当然，西装他也不会没事就穿。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要背着旅行包出门，配着西装太怪异了，除非是拎个公文包来装笔记本和键盘鼠标啥的。可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这种西装加公文包的造型设定，所以还是算了吧。 于是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咖啡色的夹克。 坐下之后，他将夹克脱下来放在大腿上，很自觉地解开衬衣袖口的纽扣，撸起袖子，将自己的左手搁在献血桌上。 就像一头自己乖乖地走上献祭台的肥猪那样。 对面带着口罩的护士妹纸举着针头凑近了他的胳膊一看，眼珠立即就瞪大了。 段杉杉这家伙的血管，简直就是每个医护工作者的噩梦。 这就是他之前听说要献血的时候，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声“马萨卡，呀拜”的真正原因。 一般人只要露出小臂，通常都能轻易地看出青蓝色的血管走向。不过血管这玩意因人而异，有些人因为遗传或者缺乏锻炼之类的缘故，血管很细。 段杉杉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的血管不仅细，还埋得很深，只有手背和腕部之类没什么rou的地方才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几道淡青色的痕迹。 每次去医院的时候，在静脉注射或者抽血这些环节，总免不了一波三折。 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医生说要验血，结果左右胳膊被扎了好几针都没找到血管。当时他还不懂事，疼得大哭大叫，拼命挣扎，就像被活杀的鸡鸭一样竭力扑腾，不仅让牢牢抱着他的老妈又是心疼又是辛苦，整个诊室也被他闹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最后几位大夫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在他的脖子上扎了一针，这才把血给抽出来了。 就算是到了现在，去医院打针挂瓶这种事对他来说也是能免则免，倒不是单纯怕疼的缘故，而是觉得自己遭罪别人也麻烦不太划得来。 这番解释的话，刚才面对着摄像机和在场几人的目光，他没好意思说出来倒是真的。 献血当然是好事，以他的三观来说，没有理由去反对这个活动。 至于血管不好找什么的，虽然是事实，可是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则难免会被别人误会为推脱的籍口。 而且以他的性格来说，也真有点儿懒得去解释那么多。就像之前明知道自己去唱K很容易导致冷场，但是别人再三邀请之后，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唱了一样。 不就是献个血么，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能怕了不成？ 所以他就以这种心态，很配合地解开扣子卷起衣袖，将自己的胳膊摆在献血桌上。 望着这条白白净净的胳膊，护士妹纸瞪大眼睛愣了一下，伸手摘下自己的半边口罩，试探着问了一句。 “请问，您是第一次来献血吗？” 妹纸的反应早就在段杉杉的预料之中，他点了点头道：“嗯，确实是第一次。” 虽然来到韩国已经好几个月，日常简单的口语交流已经没有太大问题，可是他的发音和语调与本地人还是有比较大的差异。 “您不是韩国人吗？” “对，我是天朝人。” 就算韩国人再排外，也不至于禁止外国人来献血，当然肯定也不会强求。 比如说首尔街头经常有宣传献血的活动，如果不乐意被对方耽误时间的话，只要说一声“我不是韩国人”就能顺利脱身，连别的籍口都不用找。 这是苏浩等鲜族程序员闲聊时提起过的留学趣闻之一。 但是作为献血率远远低于发达国家水平（美国是10%，日本是13%）的韩国来说，有外国人主动来献血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韩国社会各界在献血方面没有少做工作，不仅娱乐圈里idol、歌手、演员和搞笑艺人们都踊跃宣传，甚至连政府的教育机构还出台了献血者可以获得高考加分的相关规定。 所以段杉杉肯定不会因为不是韩国人就被轰走，反而让护士小姐更为紧张。 韩国人的民族荣誉感极强，很容易就把一些小事无限拔高到民族国家的高度上。得知自己面前这位献血者是外国人，妹纸拿着针头的手都有点微微颤抖起来。 结果适得其反，扎紧手臂，酒精棉擦了半天，第一针下去就偏了。 妹子拔出针头，下意识地望了段杉杉一眼，抿起嘴唇，目光很有点儿忐忑。 段杉杉笑了笑没说什么，这种事他经历过太多次，早就习惯了。 “米亚那大，能，能请您换一只手吗？” 见对方并没有生气或责怪的态度，妹纸的胆子又大了一点儿，讷讷地再问了一句。 苦笑着叹口气，段杉杉顺从地解开另一只袖子的纽扣，挽起袖子，将那只手搁上献血桌。 当然，不用想也知道，他两只手的血管本质上并没有什么粗细区别。 端起那只手打量了半天，尽管天气还很凉快，护士小姐的鼻子上汗珠都出来了…… 献血车内，秀英正在与负责这个流动献血站的护士长聊天，问起了一些最近献血站的状况以及医疗机构因血量不足而导致的困境。 一位少时助理扛着摄像机坐在她俩的侧面，如实地记录下交谈的全过程，这段谈话将会剪辑出一部分内容，放在fanclub上供sone浏览。 既能尽到公众人士宣传献血的义务，也能顺带提升秀英乃至整个少时的正面形象，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s.m.公司自然不会错过。 身兼富家子弟、公众人物以及虔信者，最热衷公益事业的这三项要素，秀英算是一人占全了的。她对公益事业的投入倒并非作伪，而确实是发自内心。 秀英本人自然也知道公司的打算。不过以她的情商和智商来看，作为个人而言，再热心公益，能贡献的力量也较为有限，这个道理她早就想明白了。所以她比较认同“行善不妨高调，公益也需宣传”的观念。只要自己问心无愧，这种程度的作秀，其实对公益事业而言是有益无害的，倒也没有什么抵触的想法。 所以秀英和那位护士长聊得很是投机，在谈话中努力地用她自己能做到的方式来宣传献血这一行为对社会的意义。 就在这时候，一位护士匆匆忙忙地跑上车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护士长nim，有一位献血者的血管很细，我没扎准针头……” 聊得正惬意的时候忽然被冒冒失失的手下给打搅了，护士长的脸色难免就有点儿不好看。不过，这个献血站里不少护士还是在实习期的专科学生，经验难免不足。偶尔有些大惊小怪手足失措什么的，也是没法去苛责的事。 所以她也只是收起了之前与秀英聊天时的满面笑容而已，倒没有生气。 “扎偏了就再扎一针，实在不行就换只手试试。” 不以为意地侧过头去对那位护士说了这样一句话，护士长回头继续对秀英说道：“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可可可可是我已经扎偏六针了，而且两只手我都试过……” 那位小护士的语调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再一次打断了护士长的话头。 “什么？你已经扎偏了六针！” 这一下，护士长才耸然动容地站起身来，脸色严峻地瞪着那个可怜的小护士，不能置信地问道。 有些人血管确实不容易一针扎准，这种事阅历丰富的护士长见得绝对不少。 可是，一连扎偏六针？你也未免太夸张了吧！现在的医护专业院校都教了你们些啥啊？ 你还好意思哭呢！你没想过被你扎偏六针的献血者现在的心情会怎样吗？ 再说了，你自己没本事没关系，你没看见少女时代成员人气idol秀英西正坐在这儿吗？而且边上还有s.m.公司的人正在拍摄呢！ 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而是我们整个流动献血站都面上无光啊！ 护士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小护士，一大堆斥责的话无奈地憋在肚子里，当着摄像机实在没法发作出来。 “呐，米亚那大，都是我的错……还有，那位献血者还不是韩国人，好像是个天朝人……” 小护士带着哭腔哽咽着说完了这几句话。 原本坐在边上有点尴尬地处于“被迫围观”状态的秀英，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淡定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p.s.文中日韩美献血率数据是贴吧文里看到的，可靠性存疑。查了一下也有说美国是8%，日本是7%，可能是因为统计方式不同的带来的差异（比如说重复多次献血是否计入人均的区别）。 顺便说一声，其实天朝的献血率应该比韩国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