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马平凡
上岸洗净脚擦干穿好，我背上小背篓绕开田地，拐进旁边搭着架子的蔬菜地，悄悄的往后面的小山而去。 中午不用准备大家的伙食，虽然有点失望但也不着急，没有中午不是还有晚上么？先看看山里能不能弄点什么东西吧，如果能给晚上的饭添加点菜，那不是更完美？ 只是自己这肚子还是先去山里，这个季节，如果能碰见柑橘树什么的就好了，水果就餐其实也是我的理想，可以减肥的。 虽然我现在并不胖，但也能美容啊。 才到山脚，仰头看着密集的树林，有些雀跃的心更加放松，一阵阵的风吹来，我感觉自己就要像那林间的鸟儿，自由的上下翻腾。 一阵俯冲，抓住一些小树苗，轻轻一跃我便上去了，就这样迅速的攀爬，直到半山腰，我竟然觉得好轻松。 向下看，才发现山间根本就没有溪流，而那个小池塘，感觉就像随便挖的一个坑，只是选在了山脚下而已。举目远眺，眉头微皱，本以为的水乡江南之地，怎么除了那盆地深处的一流弯儿水田，竟然不见半分有水的地儿，也就是连一条小溪水都没有？ 耳朵微动，我明明听见山林深处，有微弱的瀑布声啊。 哎呀头疼，不管了，先探探情况，顺便找点东西。 转过山腰，我却发现，我所在的，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山，瞧瞧前面那辽阔宽广不见头的高山，直觉的，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好大哦，一条沟林区分了小山和大山的界限，总感觉大山薄雾缭绕有些神秘。 顺着斜坡跳跃着下去，在那沟林处，我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水果！ 刚才在半山腰我就有看见下面树上的星点艳色，抱着一点点的期望，没想到还真有。满树的柑橘，虽然才三两棵，却足够我的食量。迫不及待的爬上去摘一个拨了就吃，却在下一瞬间吐了出来，哇，好酸。 明明熟了啊，怎么还这么难吃？ 拳头大小，皮厚黄中带青，挺像椪柑的。 唉，怎么办，不能吃啊。 有些垂头丧气的下树，蹲坐在树旁边休息，随手扯着杂草发泄。 周围除了这几棵桔子树就没有别的水果了，倒是有两颗像是桃树李树的，但是才发芽冒花骨朵儿呢。 眼睛左右飘散，却被面前地面上藤蔓下的红色果子吸引了。 小小的，大拇指大小，看起来挺像番茄的，虽然红，但还是有些偏黄。 小心的摘了一个看起来该是熟透了的拿在手上，稍一用力就分成两半，里面全是rourou的感觉，只有正中间有空间，包容着粘液一般的种子，小小的黑黑的。 举起手嗅了嗅，没味儿？伸出舌头小心的舔食者，恩，有点甜还有点酸，感觉就像是番茄的味儿，但更加的味儿淡。 姑且称作小番茄吧。其实我有见过番茄的，在方府。只是那个番茄要大得多，也就跟我记忆中的差不多，只是很稀少的样子，而且据说都是番外而来，挺贵的。 这叫不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才放弃了桔子，马上又捡到小番茄？ 迅速把周身的小果子都捡起来，拿起一个在身上擦擦直接扔在嘴里，一口咬下，竟然还有一种脆脆的感觉，丰富的汁水直接溢满我的口腔，淡淡的酸甜味刺激着味蕾，一阵饥饿感袭来。 唉，早上那个馒头真的太少了，虽然扎实，可我只吃了半个，才我拳头大小呢，这会儿也快晌午了，能不感觉饿？ 重新坐在树下，我边擦边往嘴里扔果子，一个接一个，直到怀里的吃完了，才感觉到不饿。 细细看了一下，这里这种地上牵藤蔓的小番茄还挺多的嘛，休息了一会儿，我就开始大肆的采摘，先找了些草垫在背篓里，才将摘下来的果子都放进去，当我把这一片成熟的都摘完，已经是小半篓。 有些欣喜，背上背篓准备继续向大山的方向进去，却在路过一处蓬松的草地时，听到轻微的动静。 有小东西！ 静下身来细细倾听，慢慢靠近，在我确定就是那干草蓬里传出来后，我拿起镰刀猛的一挥舞，直接把面上的草割掉一大半，然后 一个陷阱，里面有一只灰色的兔子。幸好是兔子，我都做好事蛇虫的准备了呢。 陷阱感觉还挺新的，应该是某人最近两天做的，兔子后腿感觉使不上里，只是用前爪扒拉着周围的泥土，看见有人，便静止下来，瞪着一双红眼睛看着我。 运气算得上好吧，竟然还能碰见这种天上掉下的馅饼儿？ 晚上加餐！ 小心的把兔子抓住捆好，和上干草塞在小番茄下面，我背起战利品，兴冲冲的往回走。 今天就先这样了，有了这些东西再往深山走，其实也不怎么好，要是碰见了什么野兽，我看我逃跑起来这些东西也得牺牲了。 人呀，还是要知足。 回去的时候我要慢的多，边走边找着可以做采用的调料。 其实这古朴的森林里宝贝还是有很多，只是乡下的人们，大都是忙于农作间，谁还有闲心在这里找或者尝试能吃的东西？再说了，好多东西也是有用才能发现，不然就算你觉得是个稀有草药，人家也会觉得是杂草扔掉，不能认识的悲哀嘛。 比较意外的是，我竟然发现了一种小小的果子辣椒，跟我刚才采摘的小番茄差不多大小，但是颜色却很不一样，很红很红，如同鲜艳的血色，而且，拿在鼻尖，还能闻到辛辣的气味儿。 我敢肯定，这种果子辣椒，比之小米辣还过之不及！ 至于其余的什么野花椒、胖头草、芫青等等去味的加鲜的都有四五样。 真好，原来我以前无聊时看的杂书其实还是挺好的，这不，帮我分辨了好几种处于新旧交替中的各种果实和根茎叶。 踏着欢愉的脚步，我顺着山的另一个方向出去，据我的方向辨别，我进来时走的是马大叔家旁边，出去这会儿，刚好会经过村子的中央。 也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了解环境，毕竟这是我想要长期居住的地方。 才下到山脚，前面一排排的房屋前，就传来孩子们的争吵，似乎是为了什么东西的争抢。 “马建德，别以为你也上私塾学了几个字，就可以当我们的老大。” “就是，仗着比我们高，就想抢我们老大的东西，想得美！我们老大是村长的儿子，你比得过？！” 孩子稚嫩的嗓音还带着糯糯的柔软，说出来的话，却是泾渭分明的战斗。 怎么感觉有好戏看呢？马建德小子确实长得挺壮实的，我也没见过村子里别的小孩，还真不好确认他是不是村子里同辈最大，倒是他那性格，我看就是一个自负老大的样子。 诶，怎么没说话？难道马建德被欺负得说不出了？ “放手放手！你meimei都说了给马建峰，你凭什么要拿回去？” 一转进去，我就看见，好几个的小萝卜头围着一起，中间是两个正拉扯的孩子，都是差不多大，只是一个壮实如小牛犊，一个瘦弱不禁风，但看那拉扯的架势，怕是两个旗鼓相当。 壮实的马建德，身后跟着俩小姐妹，一个个都担忧的看着小子，却没有说话，倒是那瘦弱的孩子身后，有两三个帮着腔说小子，看来，那瘦弱的就是村长孩子马建峰了。 嘿，这村子里难不成都姓马？难不成是一个大家族的落脚地发展而成？ 不过村长的儿子，这个契机若用得好，对于以后，该是绝对的不少好处。 小犊子马建德一脸的倔强，拉着手上的东西不放松，瞪大的眼睛冒着怒火，眼见就要打起来，我立马加入战团。 看见我来了，马建德有一瞬间的放松和欣喜，却在我了解事实后竟然向着马建峰，便黑着脸站在一边，对我的不满似乎更上一层楼。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一块花色的头绳，据说是小琴子捡到的，然后一同玩耍的马建峰meimei也喜欢，马建峰就出面给要来。对于村长的儿子，在小琴子的眼中似乎有那么点点的威信，虽然很喜欢，但还是割爱给了。 一同的小德子看见立马不同意了，趁着马建峰还没有收起来，伸手就抢，本来就是meimei先看见捡到的，凭什么他喜欢就要给他。 虽然被父母告诫要跟马建峰俩兄妹友好相处，可对于他的强夺仍旧想着反抗，至少拉着不放。 倔强的僵持着，直到我的一边倒。 笑眯眯的送走了村长儿子以及那些小跟班，我转过身来哄小子们。 虽然我刚才是向着外了，可那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站不住理的，首先小琴子已经给了人家，就不能反悔，其次，咱做人还是宽厚点好，村长是什么？那就是整个村子的老大，你要是真对人家儿子拳脚相加的威压了，人家一句话说道他爹那里去，到时候村长心里一堵，那不是还得给你爹娘添些堵？ 把道理细细一说，两个大的倒是有些明白，小的懵懂不知所措，但也知道没事儿了，兴致一好，竟然翻看起我放在一旁的背篓。 “这是什么？”小琴子抓着两个小番茄，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我。 “可以吃的果子！” 说着示范的拿起一个在身上擦擦就扔进嘴里，还一脸的满足。 果然，看我那么做，刚才还一脸别扭的小德子，跟着跑去拿来吃，还不忘擦两个递给身后跟着的小玲子。 “姐，你也吃个，好吃。” 望着吃得欢的三个孩子，一脸的欣慰，孩子啊，都是这样，上一刻吵架，下一刻就和好了。 小德子自己吃了不过瘾，竟然还把果子分给看见有吃的又回来的几个孩子。 “哎呀，有毒辣子！” 小玲子就在我身边，也在往背篓里瞧着，这会儿惊叫起来，震得我耳膜生疼。 “毒辣子？哪儿哪儿？我看看！” 孩子们就是哪有新奇哪钻一堆。 小德子拿起一个果子辣椒，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你摘这个回来干嘛？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顺手接过他手上的果子辣椒，随手抛回背篓里：“辣椒咯，好东西嘛，当然要采摘点回来。” “那个东西吃不得的。” “就是就是。” “我们村子曾经以为那东西能吃，结果吃了这的人，不是嘴巴肿大不能说话吃饭，就是腹痛难忍，还有直接吃死了的呢。” “就是，我还听村里的胡大夫说，这东西吃下去，比那什么毒药还见效！” 似乎怕我不信，孩子们争先恐后的跟我解释着。 毒辣子？还真贴切的称呼。这东西是挺毒辣的，据我所知，这种辣椒，辣的程度是普通辣椒的好几倍，如果不事先处理一下就直接食用，不出事才怪！ 不过，到了我手中，我要是都没法把它变成好用的东西，那就太可惜它的存在了。 “没事，我就喜欢它的味儿，很不错的，我准备今晚就做，你们，要不要尝尝？” 装作一副很香很好吃的摸样，我张扬的招揽他们今晚的光临，却吓得他们一个个落荒而逃。 “哼，我告诉你，我们早上是捉弄了你，但你也不能拿我们家的人出气！要是我发现你真的把这东西给我爹娘阿爷阿奶吃，我不会放过你的！哼！！” 小德子一脸的愤恨难平，站起来拉着姐妹两人就离开。倒是俩小姐妹，都瞅着我背篓里还剩下不少的小番茄，一副恋恋不舍的小可怜样。 呵呵，我要是不用那才是我自己放不过我自己，有美味的食材不用，难不成还昨晚的水煮菜？虽然有个菜里面有几片rou，但，那可不是我想要的。一回两回还好，久了谁都会厌烦。 站起身背上东西，向着马大叔家走。 这就是村子中间？一边走着一边看，两排整齐的房屋，参差不齐的大小，但无一列外的都是草房，有一两间稍微好点的，盖的是灰黑色大瓦片儿。 村长家呢？怎么没有觉得是在这里面？ 两边的房子都有院子围墙篱笆，但都不约而同的留出了两三米的路径，倒是有点小街道的感觉。 直到走完了回头，才发现，在两排房子之外，还零散的分布着别的房子，其中有一户无疑是最好的，红门白墙大瓦片儿，看着还有几分新色。 如果估计没错，这该是村长家的。 只是皱着眉头有些苦恼，要到村长家似乎要过这如同大合院的村子中心呢。 这时候才半下午，大多数的人都不在家，只有偶尔的几个老人，端坐在院子里做着活计守家，但无一列外的是，看着我的眼神有些不怎么好，警惕戒备。 好吧，我原谅自己是个新人的事实。 想着事情走进院子，一回神，才发现院子竟然还有一个人，一个男子，即使初春也还是冰冷的天气，光裸着膀子，卖力的倒腾着什么。 呃，是他走错地儿了还是我走错了院子？ 倒退出去，我观察着四周，确定自己没错，再次进来，深深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我要不要出声儿提醒呢？ 看他的样子，应该做了很久吧？要是发现自己竟然走错了地方，不知道会是怎样的错愕。 但，可能吗？脑海灵光一闪，我还没有抓住那是什么东西，心灵福至的，我心里就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也许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男子停下手上的活计转过身来，四目霎时相对，我突然觉得，那明亮的眼睛里，竟然有些吸引我的感觉。 应该算是少年？一根粗绳扎着长发，露出宽厚的额头，浓眉大眼下，是厚挺的鼻梁，厚实的嘴唇紧抿着，方正的脸廓彰显着英挺。 好一个淳厚的少年。 可是，我能说是少年么？ 那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肌，哦不，下面竟然还若隐若现的腹肌，青年人就不该一副孩子面孔，即使不是娃娃脸，那也是一种混淆视觉的脸孔。 也许是我的视线过于明显，也许是我过于胆大的观察，本来有些黝黑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些许的红潮，若不是现在光线正好，若不是我眼神更好，我还真不能发现。 再次对上他的眼睛，还是一样的淳朴，却有些闪躲的不知所措和羞涩。 呃，能不能别把我想得跟个色女似地？ 抬手指了指他身后：“你，要不要想穿上衣服？这天其实挺冷的。” 似乎才发现自己的不妥，男子一脸的尴尬，手忙脚乱的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灰黑色的粗麻布，就那么套在身上，掩盖了他那少许的诱人强健体魄，倒是给人更多的安全感。 终于整理好了，他才转过身来面对我，还有些无措的摆弄着衣袖：“你，你就是爹娘说的北离meimei吧？” “是啊。” 并不奇怪怎么才见面他就知道，那出了门口不就能和田里的人对话么？再说了，要回来还得经过田间呢，不知道才怪。 “我，我在帮你做床，马上，马上就好了。” 有些紧张的说着，然后转身紧接着继续干活，但是紧张的情绪让他没法正常的融入，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他，站在侧面的我都能看见他耳根都红了。 抿嘴一笑，“谢谢你，我可以叫你凡哥哥吗？” 若果没记错，他应该是叫马平凡吧？虽然我看起来跟他侄子差不多大，但是也不能让一个心里年龄有二十好几比他还大的人叫他叔叔是不？一两回还好，长期下来，我想想就别扭。 “可，可以。” “凡哥哥，你先歇歇吧，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他制止着，却发现女孩早就进去了，只得无奈的放下手上的活计，看着屋里端着水小心过来的人，一抹不为察觉的情绪莹然眼底。 “呐，看你刚才出了好多的汗，多喝点水补补，不然脱水就不好了。” “嗯？”有些不明白个别的意思，但还是伸手接碗。他能感觉到女孩的好意。 粗糙的大手包裹了大半的碗边，刚好把我的手指压住，粗粝的皮肤刮着我的手指，有些刺痛的感觉。我手一松，没想到他也松了手，碗就就在我眼前突然的坠落。 一个着急，我猛的急救，却恍然间，发现平凡已经在发现我也放手的那瞬间重新抓住了碗，好快。 呼，好险！ 拍着胸口顺着刚才的惊吓，我对着他道：“对不起凡哥哥，我手滑了。” “没，没事。”感觉他像是在害羞一般，端起碗就是猛的豪饮。 好吧，这么单纯的人我真的少见，稍微奇怪一点应该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