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思绪与铁丝网
“不要！还给我！” “不许你们欺负jiejie！” “哼，还挺倔的，非逼得我揍你是吧。” “诶，什么东西，好烫！啊！” “什…什么东西，好可怕…快跑啊！” “是恶魔…一定是恶魔…” “恶魔！” “恶魔！” “呼！”我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刚的那是什么，噩梦吗？我完全记不起任何的画面，可能是我梦中压根就没有画面，只是一团漆黑，然后传来几个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看了看表，现在才凌晨四点，我又重新躺了下来，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实在是无法入睡，我下了床，换下被冷汗浸湿的衣服，看了看窗外的明月。 月亮呈上半圆形，形似日出时的太阳，就像是有人从中间一刀劈成两半的一样。 一刀两断么…两片月亮拼在一起才是满月，半圆形的月，代表着离别么？ 我又想起了之前得以窥见的艾茵的内心一隅，那里面的月亮似乎也是这个形状的… 不知怎的，今晚的月光…格外地白，就像…像什么呢？ 就像…天使的心脏一样…… 天使的心脏？这个词突然从我的脑海中冒出来，奇怪，我根本不知道天使是什么样的…… 天使…天使……天使应该都有翅膀吧，那翅膀一定很大，很美，能够遮挡一切的苦难，将幸福留住。 翅膀…一想到翅膀我就会想到艾茵，她……唉，那对燃烧着的羽翼真的很……吓人。 艾茵的记忆碎片中…似乎也出现过火红的羽翼，那些记忆太零散了，我从中能推断出的信息只有一条:那个小男孩，是艾茵重要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故去了。 啊啊啊，想的越多脑子反而越清醒，现在我毫无睡觉的想法了。 我走到空旷冷清的客厅，在沙发坐下，没有开灯，而是任凭月光照射在我的脸上。 昨天的经历，让我产生了太多的疑问，本来艾茵可能全部都能为我解答的，现在看来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稍稍梳理了一下思绪，我的疑惑有以下几点。 首先，最重要的是弄明白艾茵为什么会那么生气，我当时对她说了什么来着？ “恶魔！” 一句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我似乎触电了一般全身都麻痹了一下。 恶魔…我好像是说了这么一个词来着，艾茵当初好像说了“你们都是恶魔”之类的话。 这个词…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伤口，应该是这样。 可是…我还是无法理解，艾茵说她吃了那个人的心脏，吃…人啊…已经越过了道德底线，应该说是做人的底线吧，但LOM也不是人类来着，我无法理解这种行径，看来我果然还是人类，不是LOM。 艾茵……事到如今我如何才能取得她的原谅呢？退一步来说，就算她原谅了我，她能接受我，我又如何接受得了她呢？把食人当成很随意的事情…我估计还是忍不住会说出“恶魔”二字吧，如果LOM这个种族就是如此的话，那我肯定是完全接受不了的，以后还是对艾茵避而远之吧，我不想跟恶魔做朋友…… 第二个问题，就是我对上Mask的时候，那神奇的状态。那种感觉真的很爽，感觉身上有用不完的力量，皮肤上的血管纹路变为清晰的红色。那个状态下，我能轻松薄纱Mask，只可惜几秒钟就不行了，这算什么，八秒真男人吗。 更离谱的是，那副作用也太TND阴间了吧，比当初被枪打中还难受无数倍，如果我有什么延长这个状态或者减轻副作用的方法的话就好了，那样的话基本就不用怕Mask了。 唉，想什么呢，我甚至连进入那个状态的方法都不知道，更别说熟练运用了。说起来…艾茵当初见到我那个状态后并不惊讶，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可惜我还来不及问她就跟她闹翻了，这么说来…跟恶魔啊不，跟艾茵搞好关系还是挺有必要的。 唔……本来不被我所考虑的问题成了第三个问题：如何取得艾茵的原谅？艾茵似乎挺中意我的，毕竟她之前那样子勾引我（雾），诶对了，艾茵一直说我是LOM什么的，我只要在她面前表明我不做人了，之后应该一切都好说了…毕竟，从艾茵的视角来看，她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异类种群中，我这样做就等于真正成为了她的同伴。套出情报后再逐渐远离她吧。 可是，仅仅这样就够了吗？如果我触碰的真的是艾茵最深处的伤口的话，她以后会不会理我还不一定呢… 啊啊，好烦啊，就算弄清楚问题所在，想要处理起来也还是个难点。 我又开始想着其他的问题，就这样思考着…… 当房间里的能见度已经变得高时，我才反应过来：天亮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从冰箱里拿出了面包和牛奶，填饱了肚子之后我便离开了家门。 我现在心烦意乱，只想随便走走，散散心。 从小巷子里穿过，漫无目的地乱逛，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来到了一片宽阔的地方。 铁丝网……我走了这么远了么，这里面应该是某个工厂，具体做的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一块工厂还挺有派头的呵，铁丝网围得这么长，被铁丝网围住的区域还是有不少空地，真正的工厂在内部深处，从铁丝网外基本只能大概看清楚建筑的结构。 照理来说这工厂会排放大量废气，但我平时在小镇里倒也没感觉空气质量有多么不好，这工厂在这方面管控的还挺好的啊。 我向其走进，与铁丝网只有三步的距离时，停下了脚步。 这里…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能勉强辨别出来，有一点点斑驳的血迹。 看到这个我顿时想到了薇洛，她曾经被铁丝网划伤过，还是拜罗兰登所赐，啊啊，一想起那个飞机头和那个衣冠禽受我就来气。 话说…这些血迹是薇洛留下的吗？我凑近看了看，却透过铁丝网发现里面的地面上也有血迹。 这是一大块血迹，前方很远的地方也隐约能看到有血迹，奇怪…这里不是工厂吗？ “吼！”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内部工厂的位置冲出来，向着我这边的方向飞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那个身影飞近时，我勉强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样子。 头部是森然的白骨，身上是被鲜血染红的毛发，背后有一对……血红色的翅膀。 我似乎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