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向江湖去
一处私人宅邸，婢女仆人花鸟古玩一应俱全。 柴郡守没去买什么礼品，早就准备好了嘛。 他躺在一条太师椅上，后面立着杜工。 “最是冬日太阳暖啊，春天的都不行。杜师，你说，王剑圣有什么理由不见我呢？” 今天柴言平来此，正是齐帝的意思，这场战争，有些不得以的原因，九国都必须卷入其中，既然重新排序，齐帝自然想让齐国取代楚国的位置，只是这一代不成了。 齐帝的意思，是想让青竹岛脱离江湖，成为名门正宗。 既是夺那七十二宗的名额，也是因为擒风宗，广道宗都不行了。 而齐帝看好的不是王子建，而是郑长生的那些师兄师姐，在齐帝看来，大道可期，尤其是大师兄周平海，还有三师姐四师姐，都是宗师中的佼佼者。 有好事者论江湖宗师，把周平海排在第一，称江湖第一宗师，当然这个排名也是很让人信服的。 先不说擒风宗宗主的烂脾气以及和青竹岛的恩怨，就说如果这几位大道可期的宗师，有了仙武绝学，成为宗师的可能大大增加，不比一个只剩末等大宗师坐镇，也没什么优秀弟子的擒风宗强？ 而没这仙武绝学，任你天资卓绝，谁敢说自己必成大宗师？ 便是第一宗师周平海也已经数十年只在宗师上做功夫，丝毫摸不到大宗师的门槛。 在柴言平看来，自己这不就是雪中送炭的吗？ 就连王子建都说不定能从仙武绝学中悟出什么，更进一步。 杜工想了想说：“人各有志？” 柴言平没有说话，自己在湖边那些话语，自然是想给王子建立下一个亲民的好形象，他可不是善茬。 单说旁边的杜工，就是他用来铲除异己的工具，两人凭什么推心置腹？一百多岁的杜工能和四十岁的柴言平成为忘年交？不过是利益相绊罢了。 不过与这位柴大人想的有些不同，王子建可没那么神通广大的提前知道所以避而不见，而是周平海那时正在给小师弟授课。 楚国已经与周魏两国开战了，留给其他国家的时间不多了，齐国也要尽快做决策。 第二天两人带着礼物前往，但依然是无功而返。 就这样一连几天，柴言平也很是纳闷，为什么自己每次去都未曾见到有渡人登岛的舟子，到底是王子建在委婉拒绝，还是在摆谱？ 直到第七天，柴郡守终于见到了那个撑船的周宗师。 两人相视一笑，苦尽甘来了不是？ 既然对方愿意见了，那就万事好说。 “周宗师，我二位的来意……” 柴郡守顿了顿，见对方不接话，接着说道： “周宗师，不如登岛一谈。” 周平海打量两人，一个灵虚期，一个普通人，看装扮约莫是个官儿？ “两位是谁，来青竹岛何事？还是先说清楚。” 柴郡守一愣，随即立即解释来意。 眼睛对方听后，脸色阴晴不定，两人心里不禁有些嘀咕。好在周平海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做了个让他们上船的手势。 最终两人稀里糊涂的回去了，事情好像和没谈一样，不过也算是对上面有个答复。 青竹岛的唯一态度就是，若是战火真打到齐国，青竹岛不会袖手旁观。 ———— 齐国的气候很是宜居，天微微冷，风轻轻吹过，使人略知冬寒。 送走了两人，王子建却是眉头紧锁，两人的到来只是一个信号。 成为宗门确实有诸多好处，但有违自己初心。 但抉择权不全在青竹岛手上，重要的是江湖人怎么看，因此青竹岛最好与官府保持距离。 自两人回去没过几天日，一道飞剑传信便飞至书剑房，飞剑传信是一些实力较强又有自己地盘的势力才会使用，多是官府宗门。 不出意外，飞剑是朝廷发的，上面说了两件事， 其一，东海有异风出现，其二，擒风宗宗主，大宗师王离即将去往东海捕风。 这是朝廷送来的诚意，擒风宗与青竹岛有所摩擦，朝廷便将擒风宗交予青竹岛定夺，是袭杀王离？或者拆了擒风宗？又或者什么都不干。 朝廷不在乎青竹岛怎么选择。是诚，不代青竹岛做选择，是礼。 “麻烦事。” 王子建有些头痛，若是王离就死在东海，在有人发现朝廷给青竹岛传过消息，都不用朝廷推波助澜…… 王离不能死，最起码不能死在“王子建”手上。 王子建一个跨步，直至湖边，敲了一下渡湖钟。 “师傅，您要出岛？” 王子建点了点头， “出去会会老朋友，青竹岛离东海太近了，去西边走走。 “可西边正战火纷飞……” “没事，又烧不到我身上，再说了，我不去看看他们，以后就看不到了。” 当年年轻时，也曾有许多境界不高的朋友，境界低了，反而谱子大了起来，好嘛！我堂堂大宗师都请不来你，行，那我登门拜访就是！ “还有，我离岛之事不要声张。” 我要看看，朝廷的诚心有几d风，要不要强行赶鸭子上架？ 反正不耽误自己继续窝在江湖就对了。 郑长生也随王子建一同，本来他是不想去的，但王子建毕竟是师傅，王子建终是希望郑长生出去走走，闭门造车，能练出个啥？ 两人是步行赶路，走江湖重在这个“走”字，不是潦草看过就看过了，只有真正身处其中才能明白其中滋味。 又一次踏上芒城，看了看旁边的师傅，郑长生突然想到一件趣事。 “师傅，咱午饭搁哪吃？” “哼哼，你这么说，想必是选好酒楼了，多少年驻足青竹岛，确实也该重新看看如今外面是个什么样。” 于是两人便去了那家全芒城最高，主打青竹酒招牌的酒楼，翠云居。 两人点好菜，然后郑长生点了四坛青竹酒。 王子建见此情形，稍稍有些惊讶，然后便也释然，没事，等尝过再说。 “你这青竹酒当真是从青竹岛上流过来的？” 小二见这位老人虽然干瘦，却中气十足，眼冒精光，便回了一句， “老先生可曾登上过那神仙岛？” 王子建摇了摇头， “不曾去过。” 哈哈，我只登过青竹岛，没登过什么神仙岛，也算不得骗人。 小二却偷偷说道， “老先生，我也不骗你，这酒确实不是岛上之酒，但却滋味半点不差，实打实是那岛上宝竹。” 王子建抿上一口，眉毛一挑，确实不差。 饭罢，两人径直出了城。 此次出行，王子建只带上一套换洗的衣物和一柄寻常竹剑。就连刚刚饭钱都是郑长生结的。 “长生啊，这次出行我先说好，我既然说退出江湖，那肯定是不会出手的，顶多自保。所以你要尽量护着我，不要让我出手。 钱，我没带，我知道你有余财，但路上就不要用了，一路挣钱养活自己也是修行。 这趟远行，咱只管走，不急，那些老伙计要该死的早死了，没死的还有二两功夫。” 郑长生是听明白了，不过也没啥，自己好歹是开光期四境，境界不算低了。挣钱还不是收到擒来。 出了芒城，便是西壑山，山如其名，不大，但险，路陡悬崖多，由上往下看去，就如在山脉上砍出了一道道沟壑。 西壑山上山路不多，寻常人走的更是只有一条，西壑山呈南北走向，跨地不少，若是从山对面的洪城过来，走山路反而最快，久而久之就有了一条商道。 “出了城，不久就要上山了，山路上的物价可不便宜，不会让我这当师傅的睡路边上吧？” 郑长生不以为意，我堂堂武仙，挣钱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一直到上了山，也没挣半个子，路上人来人往，可就是没个挣钱的法。 他也试过表演些才艺，毕竟是武仙，实打实的硬功夫，可就是没人看。 天色渐晚，山间黄昏，真心不。 山路上没隔几里路就有个小集市，客栈和做买卖出摊的都在那里，越往山中心就越贵。 前方依稀能看见灯火，应该是一处集市，山脚处客栈还算多，物价也不算贵。 王子建笑着看向郑长生，郑长生如xiele气的皮球一般，耷拉着头，不说话。 “得，赶夜路吧，反正我不睡觉也是可以的，不过你想办法找口吃的，这山不小，别最后饿死路上了。” 前方集市倒像是一个村子，大多拖家带口的在这做生意。 春寒料峭，不似夏天有人在外面凉风，连店门都是紧闭。 郑长生想了想， “师傅，我去给你挣口吃的？” 王子建点了点头。 郑长生走进店里，小二便迎上来。 “这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天色不早了，从这一直到城里，路上就没山店了，这儿是最后一站。” 商人们为了方便，管这种聚集处叫山集，里面的客栈就叫山店，小摊叫作山炊。 郑长生一笑， “我不打尖，也不住店。” “那您来干啥呢？” 小二看他穿着不似一般人，应该不是打劫的吧，想到自家店里还有一位三境的大武仙坐镇，心里更加安心。 自己店内那尊活神仙，可是会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