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囚笼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的回升出我心坎...... 我站在铁笼里,手指敲击着铁栏,合着那悠悠荡荡的歌声,击打着节拍。 来到这里,已经是第六天了,算起来,今天应该是12月7号了,平时粗心大意的她,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发现异常,应该没有吧,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想到。 我不想再往下去想,可偏偏克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我不知道,如果5天后没能回去,她又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亲朋好友,如何去面度自己说好的订婚宴,一场没有未婚夫的订婚宴...... 和她在一起后,我究竟带给了她什么?扪心自问,什么也没有,有的似乎只是担惊受怕。可她却偏偏死心塌地的要跟着我,即便明知道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另一个女人,真是个傻女人,笨女人,何苦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不堪...... 古老的钟声响了起来,可我依然听不出声音来自何方。 记得第一次听到这空灵的钟声...... 那天在血目消失后,我就和白衣人继续向前走去,没走多远,便又出现了一道门。就是那个时候,从门后传来了空灵的钟声,我不禁猜测到,莫非门后是在深山老林之中? 这样的猜测,连我自己都觉得颇为符合情理,毕竟人迹罕至的深山中,才是最天然的隐蔽地。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山高林茂,禅院枯寺,远远的离开了现代化的城市...... “风大,注意点。” 我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话一说完,他就推开了眼前的这道门,身体似乎稍微向左靠去。我紧跟着踏了进去,可没想到的是,进去的瞬间,猛烈的狂风几乎将我身体掀飞到空中,好在眼疾手快,看到了左手边的握栏,急忙一把抓住。 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儿,从小就有恐高症的我,现在却不得不在悬崖边,沿着条刚刚够一个人走的栈道,,步履维艰的一寸寸向下挪动着。 不能停下,只要一停下,腿软的就再也占不起来了,身体原本那种异常的澎湃感,也在这样的恐惧下,一点点消退了下去。 身边呼啸的狂风将我向外拉扯着,仅仅只是走上一小步,也颇觉费力。就像一个修建在火山内壁上的走道,左手石壁,右手深渊,只能前进或是后退,可我,能后退吗? 最近见多了奇奇怪怪的事物,或多或少,我都有一些免疫力才是,初时即便惊乱,也会逐渐的冷静下来。 可是,可是这一直都存在,一直都知道的恐高,我却压制不住对它的惊惧,哪怕仅仅只是一丝一毫也做不到,完全做不到。 双腿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万米长跑的最后阶段,那种进入极限后,双腿几乎没有了知觉,只是凭借着意志艰难的迈动着,此时此刻,几乎一模一样的感觉,可是,如果连人都昏倒了,意志还存在么...... 当我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铁笼中了。 哎,终究还是没撑过去。看来,终究还是被发现了,这样的结果,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料到尽然会这么快,居然一天都没熬过去,时也,命也。 没有去想接下来它们会怎么对付我,后果,早在出发前就想了无数次,多少还算有了准备。 这里应该就是先前盘旋向下的甬道底部了,我握着铁栏,向着外部周围看去,除了隐约看到一条攀岩在石壁上的小道,更是惊讶的发现,像这样的囚牢,居然遍布整个崖底,密密麻麻,看之森然。 不是我一个? 怎呢可能!眼前能看见的,我粗略估计,只怕已然不下一万之数,那些视线不及之处,到底还有多少,想想就让人震惊! 呼,暗暗嘘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沮丧,居然没有看清,原来大多数的囚牢,基本都是空着的,反之,里面关有东西的,反倒是少之又少。 为什么要说关的是东西呢?就在我右侧大概二十米处,一个囚牢中盘坐着一道身影,从我的位置看去,正好只能看到背影,可就算这样,也足够了,试问,有谁看过一个即便蹲着,高度也足有2米来多的背影! 一身红毛的背影! “你总算是醒了,都睡了快一天了。”一个很温性的男人声音。 我循声看去,居然看到了昨天监视到的开车男人,那个比我先一步拿着金卡找上门来的男人。怎么连他也被关起来了,不觉皱起了眉头。 有些警惕的看着他,我并没有开口回答,这问的不废话么,没醒难道是鬼在看他不成!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含蓄的笑道:“看来你的情况也不太好,居然是昏迷被人送下来的。” “这么说,你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我出声反问到。 “何止不好,简直糟糕透顶,除了能量的本质还在,我几乎都算个完完全全的人类了,一无是处的人类,丝毫动用不了自己的力量,你呢?” “和你差不多。”我有些苦涩的笑道。 心底却完全是按捺不住的喜悦,错了,这里根本不是关押囚牢的地方,只是先入为主的思维,这样的处境让我误以为自己被识破了,有时候想太多,还真不是件好事。 突然,我的笑意荡然无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我此时的神情,也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 原本叉在腰间的手,狠狠的掐着腰部的肥rou,疼痛让我堪堪止住了放声大笑的冲动。就像瞌睡有人送枕头一般,对于这些一直隐藏在我们眼底的异类,我几乎可以说的上时一无所知,除了眼见他们的存在。可偏偏一觉醒来,居然让我遇上这么个特殊的存在,天助我也! 难道异类,不是该冷酷无情的?怎么会有这么个奇葩?没过多久,他便有话没话的和我闲扯了起来。原来说来,我是想着来日方长,后面的日子慢慢从他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偏偏这人一开口起来,就滔滔不绝个没完没了。 “哎,你说,像我这样的,灵力完全消失了的,你觉得,你们会不会舍弃我?” “舍弃?怎么舍弃?”我满脸疑惑的反问到。 “看来你还真是就像人类失忆一样忘记了来处啊,”他摇了摇头,似乎替我伤感着。先前我把自己的问题,编着和他大致讲了一下, “既然是要舍弃的,就说明是没用了的,你说是什么下场呢?”他似哭非哭的表情,让我忍不住的泛起一股恶寒。好好一个大男人,偏偏那幽幽怨怨的眼神儿,比女人还要女人,甚至,甚至他还握起了拳头,堵在了脸前...... 别说两个囚牢之间隔着好几米远,就算我们此时此刻身处一个囚牢内,我也不可能过去安慰他,再说,我压根就没这心思。 “你说,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我琢磨着问到。 “还能为什么,呶......”他向着底部的中心处努了努嘴,隐隐约约的,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圆台的轮廓, “那里是‘唤生台’呀,这个你总该会有点映像吧?” 如果真要有映像的话,我还是我么?我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无语,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这是灵纹铭刻的巫台,在上面,可以磨练或是修复我们受损的量体。” 我注意到的,只是他话语中的一个字眼。 “磨练?怎么磨练?” “嘿嘿,既然是磨练,还能怎么样,不就是生死磨练呗,不从死中走,哪得唤新生,别心急,很快你就能体会到了。”他几乎是磨着牙才说完,这让我隐隐有着不太好的感觉。 就在他话刚刚说完的时候,一道先前曾听闻的钟声,突兀的在耳边响起,没错,就像是耳朵贴近了钟体一般,那样的近在咫尺,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激灵灵抖了一下,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随着钟声的传递,蔓延过我全身。 “咯...吱...吱...” 一阵铁闸升起时刺耳的摩擦声,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我转身向后看去,黑暗中没有看到一个人,或是一个物体,我向着大嘴招了招手,因为他话多憋不住,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我已经决定以后就这么称呼他。 大嘴的面色有些不对,收起了他那本能的喋喋不休,反倒冲我拼命眨起了眼来,一阵冰冷的寒气,弥漫开在这空旷的崖底。 我瞬着他的视线,终于看到了一股比眼前的黑暗,还要浓郁上三分的阴影,犹如浓墨泼在黑色的画卷上一般,附着在地面上,缓缓向着中心的高台蔓延而去,在路过我的囚笼时,我竟然升起了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冷飕飕的...... 那道阴影过去了良久,周围的气氛,才渐渐缓和了下来,没有那种阴寒的感觉。 大嘴长长的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暗影’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宿体,太强大了,反而未必是件好事。” 宿体!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谓,可我瞬间就明白,这就是‘它们’对人类的定义,而我,同样是一个几乎成功的宿体。 如果,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