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杀豹
当时民间尚武之风深厚,随处可见各种正宗泰山派武功,家传武功的武校多如牛毛,即使在一些山里也因为偶有武林高手隐居而让山里尚武之风浓厚,百年来很多山野小村都是因此一跃成为武术名村,每年慕名而来的求学者多如过江之鲫,往往一跃而富,比如因太极拳而成名的河南陈家村,因翻天掌而成名的东北于家村,因虎鹤双刀而成名的云南黎家寨等等。 当然也毕竟也是少数,像云照长大的这种穷山恶水的村子自然什么也没有,不过常年的山林打猎让猎户们也在实战中摸索出了几套简单的套路动作,没有什么名字,只是猎户之间手口相传,云照也略学了几手,因他少壮力大,身体灵便竟然在村里没有对手,此时遇上豹子云照只得勉力而上,也是万幸,这豹子身上带上,才让云照误打误撞的给杀了。 诸葛云照从树下醒来的时候,发现那豹子就躺在身边,吓得激灵一下,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做了个防守的姿势,严阵以待,过了好久,见那豹一动不动,试探的过去踹了一脚,发觉仍是不动,才确定那豹已死,回身再看师傅,还躺在路中间,也不知死了没,于是过去抱起师傅摇一摇,掐一掐人中,终于醒转过来。大叫“别吃我,别吃我,别吃我,你吃那小鬼好了,他rou嫩……” “师傅,你在说什么?”云照一时没反应过来,摇着老道问道。 老道擦擦眼睛,见眼前是云照抱着自己,马上知道刚才失态了,定定神道“没什么,刚才为师惊吓过度,有些失心疯,你不要在意。” “好的。” “那豹子呢?”老道最担心的是豹子将自己吃掉。 云照一指,老道定睛一瞧,那豹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想来是死了,于是长出一口气,叹道“孽障,自作孽不可活,今日你命该如此,怨不得老道师徒。” 站起身,走到那豹子跟前用脚试了几下。 “云照啊,这豹子已死,不用怕了。”老道手抚云照的后背,状似安慰。 云照这时已经找到失落的刀,正跪在死豹前,给豹子开膛破肚,没空理会老道,便随口应声。 “徒儿你这是?” “师傅,俺们山里人冬天有的人家有狼皮褥子,铺在身下再冷的天都不怕,俺们家穷狼皮褥子送了当铺,也没啥孝敬您的,今日杀了这豹子,我看着豹纹煞是好看,等会儿我剥了皮,给您老做个豹皮褥子,是在不成给你做个豹皮花袄,再不济做个豹纹皮裙也行。” 云照嘴里说这,手里的刀上下翻飞,娴熟无比没有一丝停滞,这是他常年给人杀猪练就的手法,以往杀猪的时候总有张家婶子,李家娃子什么的跟自己说话,以前不搭理,他们就说云照这孩子不懂事儿,跟他说话也不理人,回家老娘也骂自己没礼貌。 没办法云照后来之后一边儿干活儿一边和人聊天,刚开始的时候经常划破手指,后来越来越熟练,简直可以一心二用了,无论谁说话都能接的上,甚至还有那个长嘴的婶子跟云照的mama报喜,你家孩子啊现在可出息了,可会讲话了,长大了云云。云照妈也十分开心。 想起之前的事情,云照有点失落,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mama会不会寂寞,会不会想自己,要是mama病了怎么办…… 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云照摇摇头,把杂乱的思想排空,手速一下子就加快了许多,不多久便把豹皮剥了个干净,笑道“先收起来,等到了有人的地方我给您处理一下,肯定特别好。”低头一看剥好的豹rou,说道“师傅,这个可大补啊。”于是捡肥厚的地方割了些rou条,装了几十斤,背在身上,幸好他之前打柴每天二百斤的柴锻炼的背上这些rou也恍若无物。 老道却道“这豹皮正是奇货可居,如今也冬去春来,那豹皮褥子却是用不着,不如待到大的镇子上买了换钱来得痛快。” 两人正聊的时候,忽听一旁树丛里有响动,那老道大惊,险些摔倒,心道“莫不是还有一只豹子吧?看来老道我注定活不过今日了。” 云照家住山里,对山间野兽习性也颇为了解,深知动物与人不同,习惯了昼伏夜出,这母豹若不是深受重伤乱了习性也不会白天出来攻击人,这树丛一动,多半是什么小兽,正好打来吃,于是面露喜色,手持屠刀轻轻的向树丛逼近。 老道见云照不退反进,更是大惊失色,想叫住他,却又怕打草惊蛇惊动了那树丛的豹子,若是不叫他,他一会也要惊动那豹子,反正都要惊动,不过是早死一会儿还是晚死一会儿的问题,猛地老道心念一动,上树,上树藏起来说不定那豹子没看到我,我就活下来了。想到此,老道把道袍一紧,屏住一口丹田气,轻身健步便爬上了一颗大树。不过虽然自己年纪已大,但是好在这几十年一直练功不辍,自然身轻体健,上树自然不费多大力气,刚爬到树上猛见云照已经从树丛里出来,怀里抱着一直大猫,正在轻抚。 云照抬头发现师傅站在树上,奇道“师傅你在干什么?” 尴尬,十分尴尬,老道尴尬道“我想趁着此时阳光正好,眺望远方看看城镇离我们有多远。” “哦,师傅你不用看了,再往前走三十里,就出了山,再走二十里就是黄土镇。”云照望了望远方又道“师傅,你猜树丛里是啥,原来是一只小豹子,可惜我却杀了他的母亲。”提到母亲儿子,云照神色又黯淡了,想到自己竟然杀了小豹子的母亲,让它一个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实在是于心不忍。 “师傅,我能养他吗?” “养不养随你,但是一切你得自己管,别牵扯我,来拉我一把。”老道从树上爬下来,嘴里直嘀咕。 “好的师傅,我杀了他的mama,如果我能养大他,也算对他做了补偿。” “咱们行走江湖的人别婆婆mama。”老道抬头看看天,已经到中午了“我看这里也算安全,不如吃点儿干粮吧。” “师傅,这有现成的豹rou,我们烤点儿来吃。”说罢云照劈柴,起火,烤rou。这也都是他往常在家里干惯了的活儿,此刻的轻车熟路,让漂泊江湖多年的老道诸葛元聪突然萌生了一种淡淡的感动。
正当云照将豹rou烤的滋滋作响,油脂的香味飘散在林间,忽听山林里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好香,好香。” 随着声音从树林里跳出一条大汉,灰布直裰,竟然是个胖和尚,光着头没戴帽子,腰间挂着酒葫芦,肩上扛着一根长柄兵器,一头裹着布袋,看不出是什么兵器,但是想来不是斩马刀,便是长枪大戟之类的兵器。另一只手里拖着一半匹死狼,血rou早已冻上了,走过只能划出一线痕迹,却并没有血迹,看见云照正在烤rou,rou香四溢,吞着口水道“小兄弟,洒家在这林子迷路了三天,吃得全是生rou,今日终于看见熟rou了,能不能给洒家一块rou吃?” 云照见那和尚脸色苍白,显然多日没有吃饱,休息好,便道“来吧,我这里rou的多的是,尽管吃便是。”说罢,先挑了一块熟rou给老道,然后又拿了一块给和尚,最后自己才挑了一块开始吃。 “这和尚身带兵器,面相不善,定不是好人,你又何必要招惹他。”老道对于云照随便招惹和尚的事情十分不满意,便叫到一边低低训斥。 “师傅,我们山里人也不懂什么事儿,只觉得来的都是好朋友,再说这和尚在山里几天了,甚是可怜,这rou咱们不吃也拿不走,多一个人吃也没关系。”云照对于老道这种不热情接待客人的行为其实很不满意。 “小兄弟,你这烤rou的手艺很不赖啊。”和尚一口酒一口rou。“来来来,喝口酒。”说着大和尚把手里的酒递给了云照。 云照摆摆手。 “小兄弟是不会喝酒吗?没关系,男人嘛迟早要喝上一口的,等你喝上了,你就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滋味更美妙了,啊哈哈哈。”和尚大笑着搂住云照的肩膀,使劲的拍拍。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对着嘴喝完了,我再喝有些脏而已。” “啊哈哈哈,小兄弟还这么干净?像个小娘们一样。”那和尚大口吃rou,大口喝酒,大笑大叫,毫不在意,云照觉得虽然自己做不来这些事情,但是看起来是蛮爽的,倒也乐得和大和尚一起聊天、吃rou。 老道则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却在盘算这个和尚究竟是什么人。 那和尚大口嚼完一大块rou,才发现身旁还有一个老道,笑道“刚才饿得狠了,竟然没注意道长,俗话说“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本来是一家”大和尚我叫洒扫,请教仙长法号。” “什么?你是洒扫和尚?”老道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