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洒扫和尚
“洒扫和尚又不是什么好人,有什么可冒充的吗?”那和尚大笑道。 原来这个和尚是江湖上有名的洒扫和尚,号称“洒尽一腔血,扫荡不义事”是个行侠仗义的江湖游侠,但是因其做事狠辣,所以在江湖上正派人士固然是看不上他,邪派人也恨其入骨,只是武功奇高,是以大家都不愿意招惹他。 “是是,能够见到大师本尊这是老道三生有幸。”老道连声答应 “不知道仙长法号如何称呼。” “我师父叫诸葛元聪。”云照抢道。 “原来是诸葛道长,久仰久仰。”洒扫和尚拱起沾满油脂的大手向老道抱了个拳。 云照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对山外的一切客套全然不知,那大和尚向老道抱拳拱手说久仰本是一句客套话,在云照听来却以为师傅真的是大名鼎鼎,心下不由的又生几分佩服之情。 洒扫和尚吞下最后一口rou,喝了一口酒,指着自己拖来那半匹狼说,“小兄弟,我见你烤rou的手艺好,洒家我只会吃,不会做,麻烦你帮我把这狼rou烤熟,这三天了,净吃生rou了,让我也尝尝这熟狼rou是什么滋味。” 云照也不多言,便去又拾掇狼rou去了。 “道长,不知你师徒要去向何方啊?” “我们师徒云游四方,并无一定的去处。”老道虽然对洒扫和尚颇有敬畏,倒也不是不愿意告知其去处,本来老道就没有想好去什么地方,一直以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目前目标仅仅是走出大山,到个市镇上而已。 此时,云照早就拾掇好了狼rou,已经开始了烤制,洒扫和尚等的不耐烦,拿出酒来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师傅,和尚不是要戒酒戒rou吗?”云照曾听人说过和尚的戒律,见洒扫和尚荤腥不忌,便奇怪道。 老道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那洒扫和尚笑道“你这小子也是挺有意思的。” 那老道唯恐和尚生气,马上接言道“大师傅,这小孩子乱说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洒扫和尚摆摆手道,“这个不妨、不妨,世人都道洒扫和尚酒rou熏心,坏了和尚的清规戒律,乃是个花和尚,可是人生一世,若不喝酒吃rou还有什么趣味?世人光看到我喝酒吃rou便想管我一管,可是这世上比和尚喝酒吃rou坏得多的事情又何止百万?又有谁去管过?” 老道与云照哑口无言。 “十年前,黄土镇上有一户姓白的财主,大家叫他白善人,平时施粥舍米是个十足十的大善人,却不想因为家财过巨,被县令和马贼盯上了,那马贼和县令沆瀣一气,马贼先洗劫了白家,幸好白家自知家资过巨,早有防备,护院的保镖、家丁上下一心,打走了马贼,谁想那些马贼恼羞成怒,撤退时竟然洗劫了黄土镇,不仅劫掠财物,更是劫走了十几个妙龄少女,所杀百姓更是不计其数,白家见状,白老爷去见县令,表示愿意资助官军平山灭马贼,那县令正为马贼铩羽而归而难受呢,没想到白老爷这一来正中下怀,当即表示你出钱我马上就出兵,于是县令带兵和马贼周旋了三年,期间不断更白老爷要军费,最后白老爷终于看明白了县令和马贼原来是一路的,直冲衙堂对那县令破口大骂,结果被县令冠了一个通匪的名号,下了大牢,家产没收。剿匪本就是白老爷提的,结果通匪的还是白老爷,你说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洒扫和尚喝了一大口酒,说道。 “确实听人说过以前有个白善人。”云照道。 “如此作恶多端的县令,竟然凭借白家的钱,买了个高官,携着马贼头领一起升官发财去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你们不去说,不去管?却来说我和尚喝酒?我和尚喝酒我对不起谁了?我妨碍了谁?” “倒也没有。” “这些事,菩萨也从来没管过,我问师傅,师傅说白善人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那县令与马贼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可我等了十年,时候还是未到,菩萨到底在干什么?” “或许菩萨太忙,一时没有顾到这里。”云照忙道,诸葛老道却沉默不语,低头嚼起了烤rou。 “没错,菩萨太忙了,那我们出家人应该出来帮一帮菩萨是不是?”大和尚循循善诱起来,云照更是一点就透说道“所以,你要去杀了那县令?” “哈哈哈哈,小孩子,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你还是在家给那泥塑的菩萨烧香磕头许愿才好,说不定你许个让那狗官暴毙的愿,菩萨就听到呢。哈哈哈哈。” 云照被和尚说了一通,又笑了一通,也默不作声,生着闷气在嚼烤rou,那老道接言道“大和尚这番言语倒不是佛法的道理,这是出世的言论啊。” “佛法也好,道法也罢,不都是普渡众生的吗,何必在意究竟是谁家的言论呢?再说了和尚我出家之前哪知道什么佛法与道法有什么不同,不过是看见个庙门就进了,糊里糊涂的当了和尚。”和尚摸着自己的大光头笑道。
老道感叹一声,道“大师果然是真性情之人,想起过去,老道出家也不过是因为家里穷,父母把我舍进道观,那有什么懂与不懂,只知道吃饱了,活下去才是对的。” 和尚也叹了一口气,跟着念到“活下去”,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猛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带来半片狼已经就剩个狼头,被扔在道旁和一个豹头并排在一起,不由得大奇道“这哪儿来个豹子头?” “这是我……”云照刚想说这是他刚才杀的,却被老道打断,抢道“这是我们师徒在路边遇到的一只死豹,正巧看到天将中午,就烤来吃了,省点儿干粮。” “哦,没想到这畜生竟然死在这里了,我追了它一路,本想亲手杀死,没想到它最后还是力竭死于此,哎。”原来那豹子身上的上竟然是洒扫和尚伤的,那和尚武功如此之高,老道自然更要凡事留点儿心思。 “那豹子肚下的伤口是你伤的?”云照惊道,他一生从未见过有人能够以一己之力将一头豹子打伤,而且若不是那豹子早伤,已成了强弩之末,恐怕此刻自己和师傅早就丧命与豹吻之下了。 “哈哈哈,的确,那豹子着实是难斗,我也险些被他抓伤。”洒扫和尚虽然心中存疑,但是转念一想那豹子的确不是这一老一少所能斗得了的,但是仍是不放心,做亲热状将云照搂在怀里,手却上下揉捏,暗自考较云照武功,虽然能够感觉到脉搏强劲的跃动,内息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若有若无显然是有些内功基础但却不知是何门何派,但和尚刚才明明抓住了脉门、膻中等要xue,这等性命攸关的大xue随便一个练武的人都不会让人轻易抓住的,可这孩子恍若不知,竟没有一点防备,转眼再看那老道,清瘦身材,看起来仙风道骨,但神态之中颇有猥琐之意,丝毫看不出深藏武功的样子,心中倒是有些拿捏不定这对师徒到底是什么来路。 云照自幼便没了父亲,一直是由母亲带大,虽然现在认了师傅,但是始终亲昵不起来,见这和尚大叫大笑大块吃rou大口喝酒的豪迈,心里自然生起了一丝亲昵之意,仿佛这个和尚早就认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