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佛眼
会客室内的四人才看见安心院真看向匣子里，紧接着就是一阵腥风从匣中冲出，化作一只三米来高、金髦火舌的巨型狐狸。九条尾巴有如开屏一样一张一合，带起的气流都吹得室内的陈设微微移动。 “玉藻前喵？” 幸德井春香被吓得一个激灵，当即跳了起来，左右手各抓了一把符纸就要撒出，心一慌却把符纸撒了一地。 幸好水龙的动作要比他快得多，也准得多。 只见他原地踏出震脚，弓步出拳，整个人就仿佛化身成一头长着六只雪白长牙的大象，愤怒地甩动它的长鼻，以要将山岳都撞倒的气势疯狂向九尾狐冲去！ 只听见“嘭”的一声，会客室里仿佛凭空炸开一记闷雷，桌上的茶杯茶壶电脑齐齐向上一震。 正面受到打击的九尾狐更是一声悲鸣，随后就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化为灰烬。 幸德井春香连忙扑到跟前，抓起一把灰烬就看。片刻后，他才心有余悸地对水龙说道：“幸亏今天有您在，否则光凭我，恐怕一时间还真没办法对付九尾妖狐喵。” 水龙板着脸说道：“我可不知道您会把杀生石的碎片带进宅里来。” “这可是绝佳的可以方便携带的诅咒器物，而且保质期长，不用担心诅咒衰退失效喵。” “所以刚才出现的就是九尾狐……呃，玉藻前？”安心院真还是有点蛮遗憾的。他被橘玛利亚从幻觉中唤醒，虽然看见了九尾狐最后一眼，也挺符合刻板印象的，但不是人身就多少有点遗憾。 “我刚才还看见了九尾狐被射杀的场景，所以这是什么的能力？【法眼】？” “能够仅凭一眼就让杀生石里九尾妖狐的怨念化形，这可不是什么法眼能够做到的。还有这个喵。”幸德井春香将手中的灰烬拿给安心院真看，“正常来说，怨念化形的荒魂被祓除后，会照样化作怨气散去。但您仅凭一眼就改变了它的物性，这可不是【法眼】能够做到的喵。 “所以您的眼睛毫无疑问是【佛眼】，而且是我们瀛洲乃至世界上都独一无二的【佛眼】喵。” 安心院胜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静室内：“你能够确定吗？” “原来会主大人也在喵。”幸德井春香卸下猫耳，出奇严肃地说道，“我可以以幸德井家的家名起誓，安心院少主的眼睛绝对是【佛眼】。 “暹罗的僧王苏瓦塔那摩诃号称当今世界法眼第一，可以仅凭目视就移动山岳、粉碎战舰，但就算是他，最多也只能看见过去未来宿命这些‘当下不存在之物’，也不可能仅靠眼术就让怨念化形。” “我知道了。”安心院胜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早就怀疑真的眼睛是【佛眼】。” 幸德井春香请教道：“您是如何确定的呢？” “真的眼睛原本是褐色的，几天前却变成了这样的蓝色。我翻阅佛经，在其中找到了【三十二相】的记载。” 这个我知道啊！ 别的东西安心院真可能不太清楚，【三十二相】他还是知道的。就是说佛的身上会有三十二种异相，包括满头大包、眉心的青春痘，其实都是三十二相之一。 当然了，这些异相也不光是佛身上会有，有德之人一样可以拥有一种或几种异相。甚至不信佛都没有关系，因为佛教只是记录了【三十二相】而已。 比如安心院真就曾经跟猪朋狗友们开过玩笑：三国的列位君主，一看就知道是有德之人。刘备双手过膝，这是【垂手过膝相】；孙权是碧眼，这是【目绀青相】；曹cao身高一米五体重一百八，这是【身广长等相】…… 等等，碧眼？ 这么说来，自己难道是跟孙十万一个待遇？ 果然安心院胜紧接着说道：“【三十二相】中，佛的眼睛呈现绀青色，就像青莲花一样，这一相就叫做【目绀青相】。” 算了，孙十万就孙十万，好歹有潘淑、步练师、赵嫣等一堆老婆。只要别去合肥，人不是还挺风光的…… “果然不愧是佛教，典籍记录的如此详细。”幸德井春香先是夸奖了一句，然后才兴致勃勃地看向安心院真，“您能讲讲是怎么获得【佛眼】的吗？我想记录下来，为以后留下重要的参考资料。” 安心院真刚想回答，橘玛利亚却突然拒绝道：“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你有办法让真君收起【佛眼】吗？” 幸德井春香为难地摇了摇头：“佛才能做到，我做不到。就算是先祖贺茂忠行，也一样做不到。” “佛怎么做到的？”安心院真好奇道。哪怕自己做不到，也总算有個努力的方向了不是？ 安心院胜解释道：“三十二相，即是非相。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三十二相其实是可以随时隐藏的。之所以要展现出来，只是为了让世人能够明确地了解到本人有怎样的福德。 “真，你现在就好比是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手里却拿着那把蜻蜓切。不要说挥动了，就连拿着也很困难。偏偏枪的威力又极大，一旦倒下去，根本无法预知能造成什么伤害。 “但如果你有移山填海的大法力，难道还挥不动区区一杆枪吗？” 搞了半天，原来是大力出奇迹…… 幸德井春香也跟着补充道：“五眼是真正上下兼容的关系，也就是说，理论上您可以施展rou、天、慧、法四种眼的所有神通。 “但是您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根本无法自主控制这些神通的使用。就像刚才，您无意间就让九尾妖狐的怨念化形了。如果您不是在家中，而是在大街上，又会怎么样呢？” 安心院真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虽然他也不是吓大的，但看到奇怪的东西就能让它化形，确实也足够麻烦的。 他刚想追问其他办法，橘玛利亚却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不会怎么样的。” “玛利亚，你不明白。”安心院胜说道，“化形当然只是小事，可万一真用出来的是搬运法、破灭法这些神通，该怎么办？” “用就用了吧，大不了把萨摩送上天。”橘玛利亚轻轻笑了笑，“而且我觉得蓝眼睛挺好看的。” “这是好看的事吗……” “你觉得蓝眼睛不好看？” 安心院胜被她堵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到头只能无奈地说道：“好看，好看……” 在压服了安心院胜后，橘玛利亚才看向了幸德井春香：“你刚才说那么多，不要告诉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呃……我听说，震旦有位高手拥有【重瞳】，理论上这是和【佛眼】同等级的眼术。”幸德井春香提议道，“会主大人能通过佛教协会的渠道求助那位高手吗？” “真君的眼睛现在不能公开。” 幸德井春香愣了一下，也点头同意：“没错。【佛眼】太过宝贵，就算净土宗能够看在会主的份上护住少主，也不能保证其他人产生什么心思。除了这种……” “收起【佛眼】做不到，但是至少不随意展露【佛眼】、隔绝神通，你还是做得到的吧？”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要求，勉强可以试一试。”幸德井春香说道，“不过，一定需要安心院少主您的配合，因为这个办法最关键的点还是在于您。 “另外，我还需要借用贵宅的工作室，毕竟鄙社最擅长的还是制造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