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难以自拔

    十几年的光景一晃而过，莫淅川苦苦等了顾希越这么多年，他日夜都挣扎在思念的愁苦之中，他悲痛欲绝，他难以自拔。

    莫淅川始终都无法接受顾希越的身边多了一个喜欢而又依偎陪伴的男人，他等了顾希越十几年，他却有些一无所获的感觉，他总是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时间和感情，到最后，他就像一个小丑一般的存在着，他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莫淅川有些想不通透，难道他和顾希越的感情还不够浓厚，以至于顾希越另择别人，他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一定要找顾希越问个清楚，他不允许顾希越投入到别人的胸怀里，他会痛不欲生的。

    莫淅川一直盯视着整齐亮洁的办公室发呆，他缩着脑袋靠在高档的皮椅里，他心乱如麻，他有些理不清楚自己那烦乱的思绪，他眉间一直紧锁着，他面色有些暗沉，他那俊朗的脸庞涂添了几分悲伤，他整个人都烦燥不堪。

    莫淅川整个人都依偎在皮椅里，他微微闭着眼睛，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从前的那些甜蜜而又快乐的日子，从前的他是那么的幸福。而如今，他却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他始终都盘旋在悲痛的泥沼当中，他有些难以停歇下来。

    莫淅川还在回忆从前的时光，从前的他和顾希越是多么的幸福，只是，这样的幸福有些短暂，他只能够在回忆里和顾希越相拥，他总能够在回忆里取暖。因为，没有顾希越的日子实在是太寒冷了，他被那股寒流冻得难受至极，所以，他只能够不断地深陷在回忆里，他只能够用那些快乐的回忆来温暖着自己。

    莫淅川始终还是无法放弃这一段感情，他一定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不能够任由顾希越和别人拥抱在一起，他会忍不了也受不了的，他不能够失去顾希越。

    莫淅川拿出手机，他翻开通讯录，他找到李子木的电话号码，他颤颤巍巍拨出那个号码，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顾希越的联系方式。

    手机里的铃声都响了好久了，李子木那边都没有什么接听的动静，莫淅川焦急万分，他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火急火燎的情绪。直到铃声的尾音结束之后，他失落又无奈，他几乎已经焦头烂额了，可是，李子木都没有接听他的电话，他有些烦躁不堪。

    莫淅川还是有些不甘情愿，他又接着给李子木拨去了第二个电话，他紧皱着眉头，他竖起耳朵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那段等待接听的响铃，他还是有一些焦急难耐，好在，李子木没有辜负他的第二通电话。

    李子木昨天和同事嗨聚几番之后，他一个人又去了酒吧逍遥，他的酒量越加的彪升，他和同事们喝了几杯寡酒，然后，他一个人又去酒吧喝了几瓶‘丰登’酒，他喝的莫恋.丰登，莫恋.丰登酒的度数不是很高，一般在15°-22°左右，他喝了四瓶，他的酒量确实惊人。

    昨天的李子木心情不好，他失恋了，他刚谈了一个多月的女朋友跟着别人跑了，他又成了一个落户的单身汉，他情绪有些低落。

    以往的李子木最喜欢热闹了，可昨天，他却突然厌烦起人多聚众的场面了，他只是匆匆喝了几杯寡酒之后，就逃离了现场，他一个人去了公司附近的「烈焰」酒吧，他独自一个人在酒吧消沉。

    昨晚，李子木八点四十七分到达了烈焰酒吧，他一个人喝了四瓶酒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喝得醉醺醺的，他扒在吧台上睡了六个小时之后，他才有些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他的醉意总算回醒了几分。

    李子木看着周围还有一些晕眩的人和物，他慢慢的站直了身子，他试着向前走了几步，他举步有些微难，他慢慢的去到了卫生间，他打开洗手台的一个水龙头，他双手捧起清水洗了几把脸，他的视线挣扎过朦胧的雾纱之后，总算恢复了一些正常。

    李子木撑着自己还有一些迷糊不清的脑袋，他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酒吧，他歪歪斜斜的走在了马路上，还好，公司离烈焰酒吧不远，只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而李子木却走得无比的漫长，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李子木一路上走走停停，他回到家的时候，却已经快到早晨五点了，他没有锁门，尽管，他家的那道红檀木门比较厚实，可他用手轻轻一推就把门给打开了，他反手关闭了房门，他径自走向了那张梧桐木纯质的长一米八、宽一米六的大床边，他没有过多的犹豫，他整个人都扑倒在了温软的床上，他没有顾及还穿在脚上的鞋袜，只是才过去了一小会儿而已，屋内便响彻着他那浑厚的鼾声，他睡得有些沉。

    上午九点零八分，李子木裤兜里的手机铃声震彻着整个房间，莫淅川的第一通电话打过来时，惊扰了还在沉睡的他，他隐隐听到有一段熟悉的铃声响起，他有些慵懒的动了动耳朵，他不想理会这个恼人的铃声，他又继续佯装着睡意，他紧闭着眼睛，整个人都不想动弹，他还是继续把自己懒在床上，他还想继续睡下去。

    直到第二段同样的铃声再次响起之后，李子木有些不敢怠慢，他知道这个电话极有可能是莫淅川打给他的。

    李子木很清楚的知道，那些同事都嫌他是一个精明得有些过分的人，同事们都不想也不愿去搭理他，他知道，那些同事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哪怕，他迟到和旷工，同事们都不会理会他的。

    李子木这么多年以来，深悟通了一个道理，除非他有利可图，如若不然，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爸妈之外，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会他的。

    李子木的爸妈对他也是爱搭不理的，只是，他的爸妈要比那些同事要好很多了。除非他有钱，爸妈才会变着戏法的去关心和疼爱他，如若不然，就算他在爸妈面前说尽了好话，哪怕讨他爸妈的欢心，都起不到多大的效果。一旦他有了钱之后，爸妈才会挤眉弄眼的给他一些好处，或给他一个三言两语的电话而已。

    李子木觉得自己是一个悲哀的人，他是一个爸妈不疼不爱，同事不理不睬，熟人不管不问的人，他感觉自己的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李子木一直都把自己当做是一个落魄的废材，他没有先天的优势，他只能够通过后天的努力，他只能够拼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奋斗到什么时候，才能够衣食无忧，生活无迫。他再也不想为了贫穷而折枝，他再也不愿意为了困苦而拼尽自身的全力。他对未来的一切都有一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潇洒自如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子木感觉自己始终都得不到同情和关爱一般，就连亲情也不愿去眷顾他，就连爱情也要抛弃他，他在这些悲伤的情绪里面沉沦，他在这些情感的废墟里面挣扎。

    李子木觉得自己就是生活在泥坑里面的蚂蚱，他用心的感受着身边人的冷酷和无情，他拼命努力的活在锅炉的炙烤里，他挣扎在虚伪的现实生活里，他强迫自己扎根在繁杂的人情世故里，他不知道自己的努力终归是白废了，还是会逐渐的发枝散叶而又开阔的生长起来，他满怀期待的同时，却又不免掉入了废弃的坑巢里，他依恋而又难以自拔，他只能够越陷越深。

    李子木掏出裤兜里的那个吵得他耳朵发毛的手机，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屏幕上显示着‘莫淅川’这三个字，他被惊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慌忙按下接听键，他一脸的不屑却又满含歉意的声音说道：“淅川，有什么事吗？”虽然，莫淅川是他的正牌老板，可他却没有把莫淅川当一回事。

    李子木一直都在嫉妒着莫淅川，他和莫淅川是大学同班同学，他怎么能够忍受同学是自己的老板呢，更何况，莫淅川还那么的有才华，并且莫淅川还有一个富裕的家庭，莫淅川整个人都像是镶了金钻一般，莫淅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烨烨光辉，他有些忍受不了。

    李子木从小都过着贫穷的日子，他没有任何的家庭背景，他的家境太过于贫寒了。他的父亲是一个屠夫，一家人全靠杀猪宰牛度日，他上大学还欠下了一些债务，到现在都还没有还清呢，他家里那压箱底的钱都凑不够数，为此，他总是忧心忡忡的，他终日都只想借酒来浇愁，他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更何况，他的家里还有几个兄妹的呢，他真的有些烦燥不堪。

    李子木一直都不喜欢莫淅川，因为，他从小就依偎在缺米少盐的生活里，他穿的衣服总是破破烂烂的，他像极了一个补丁米虫；而莫淅川从小就衣食无忧，并还是一个十足的富家少爷。他真的气不过，他有些讨厌莫淅川。

    李子木时常都被生活所迫，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只能够喝稀饭度日的家庭，他的家里经常要为了没有米下锅而苦恼不已，他的爸妈经常找隔壁家的邻居们借钱借米。

    李子木时常都生活在恐慌之中，他家的房屋是石泥堆砌而成的，他家的房屋总是破破烂烂的，他看着家里那副模样，真的很揪心，他常年都不敢回家，他害怕看到那个破烂不堪的家，更何况，他的家里也挤不下那么多的人，如果他要是回到家，就只能够睡在灶台旁边的地面上，因而，他连做梦都不敢回家。

    李子木每当梦到那个破烂的家和那几个兄妹们时，他都觉得是一个噩梦，有时候，他会被吓得不敢睡觉，他怕会和梦里的场景一样，他又孤独无助的回到了家里，尽管，家里有爸妈和兄妹，但他还是会觉得很孤独。

    莫淅川冷冷叹着气，他的眼眶微红，他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不敢抽泣，他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子木，你有顾希越的联系方式吗？我真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都问过好多人了，他们都没有希越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才问你的。”他说完，满是期待着李子木那边的回应，他不能够再错过任何渺薄的机会了，他就算枉费自己十几年苦痛而又默默地等待，他也会觉得无所谓的。

    莫淅川一心只想顾希越幸福，哪怕给顾希越幸福的那个人不是他也没有关系的，因为，他是真的爱着顾希越，所以，他会成全顾希越，他一定会真心的祝福顾希越的，此刻，他才真的明白过来，他不会强求顾希越的幸福的。

    只要顾希越能够得到幸福，莫淅川还是会选择放手的，可是，他还想拼尽自己最后的一些薄力，他还想再见顾希越一面，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顾希越，哪怕，顾希越选择和别人结婚，只要顾希越能够幸福，他也是会成全的，他不会强迫顾希越做任何事的，他爱顾希越如命，这么多年以来，他的爱只增不减。如果，他的爱是顾希越的负担，那么，他一定会选择放下这一段感情的。

    李子木一点都不觉得讶异，莫淅川会问他顾希越的联系方式，莫淅川那么爱顾希越，莫淅川找他要联系方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有一种总算逮着机会的感觉，他不能够那么轻易的去满足莫淅川，他就是想要让莫淅川难堪，因为，他喜欢霍悦之前就一直爱着顾希越，他就是要和莫淅川博一把，他不能那么轻易的放过莫淅川，他要让莫淅川丢尽颜面，他还要从中取乐。

    李子木追求过顾希越几次，都被顾希越给拒绝了，顾希越还告诉他，没有人能够代替莫淅川的位置。为此，他一直都怀恨在心，他自认为自己和莫淅川没有任何过劫的，而顾希越就是唯一的一个理由，他不只是和莫淅川有过劫，他还和莫淅川有情感的纠结，也许，不只是纠结，应该是掠情夺爱的仇敌，他不可能和莫淅川轻易的化解的。

    当李子木遇到顾希越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上多了莫淅川这个人，自从顾希越提起莫淅川这个人开始，他就一直埋恨在心，他憎恨莫淅川，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莫淅川的。

    李子木读初中的时候，他和顾希越是同级同学，读初中的时候，他和顾希越见过很多次面，他都没有喜欢过顾希越。

    直到李子木读到高中的时候，他发现顾希越和莫淅川走得很近，到那个时候，他才正眼看待顾希越这个人。

    顾希越本来就没有多少迷人的气质，傲慢的李子木是不会轻易的喜欢顾希越的。他只是有些气不过顾希越和莫淅川在一起，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莫淅川那样成绩特别好，家庭还特别的富裕的一个贵公子，莫淅川是一个多方面居占优势的人，他厌烦莫淅川。所以，他就决定要把顾希越抢过来，他抢顾希越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莫淅川尝尽被抛弃的滋味，那时候的他，也不是真心的喜欢顾希越，他只是想把顾希越玩腻了再抛弃。

    李子木也不曾想，他会在假意追求顾希越的过程中予以爱情，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对顾希越的爱，竟然会那么的浓烈，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深陷其中，他真的难以自拔，他被那股nongnong的爱意搅扰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为了那份爱甘心情愿的一再沉沦。

    李子木多次追求顾希越都无果，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陷进了扑所迷离的爱情漩涡里了，而顾希越根本就不理会他，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能够越来越憎恨莫淅川，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莫淅川的身上，他一直都徘徊在爱恨之间，他有些痛苦不堪。

    李子木时常都陷入情难自拔的困苦之中，他爱上顾希越之后，他便患上了严重的妄想症，他不敢太抑郁，他时常幻想着自己和顾希越在一起缠绵，可当他回归到现实的生活当中时，一切的美好幻想都变成了泡沫，那些美丽的幻想一触即破，他抓不到，握不住，他只能够任由那些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顾希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以后，他得知顾希越去到了韩国，他毫无联系的方式，他感觉自己的天空突然坍塌了一般，他的世界朦胧而又昏昏沉沉，他的面前一片灰暗，他的脑海已经枯竭，他的内心只有悲愁，他的脚下一片狼藉，他的天空一片阴郁。

    李子木的那份爱意，只能够沉淀在他的梦里和妄想里，他挣不脱也逃不出这种有些枯燥的感情，他把那份爱装在他的脑海里，锁进了他的心里，他只能够无奈的将那份深浓的爱尘封起来。

    李子木在电话里听到莫淅川的那些话之后，他的内心一片欢喜，他是不愿意把顾希越的联系方式告诉莫淅川的，他那么爱顾希越，他不可能让莫淅川抢先得利的，他知道顾希越还没有结婚，他要使出自己的全身解数而又猛烈的追求方式，他就不相信顾希越能够驾驭得了那些布满深浓爱意的追求。

    李子木心内笑得无比的欢快，他表面却装出一副有些替莫淅川犯愁的表情，尽管，莫淅川看不到，他这个人一向都要保持伪装做到全套，他酝酿了一会儿之后，他装出了几分悲呛的嗓音，他带着有些还没有掩饰到位的冷漠态度说道：“顾希越的联系方式？我不知道啊，你怎么会问我要联系方式呢？我哪里会知道啊。”他装腔作势的说着这些话，他耐着性子，听着莫淅川那边的动静，他摆出一种坐虎椅观戏局的姿态，他的这些举止都没敢让莫淅川发觉。

    李子木深信不疑：莫淅川再怎么细心也不可能有通视的本能的，莫淅川是拆不穿他伪装得那么深情的表演的，莫淅川根本就看不到他一脸得意还释意挥霍的面容的。他整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起来，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欢庆的质感。

    莫淅川没有听出李子木话里掩饰好的那些虚伪，他有些失望到底的感觉。他终于等回了顾希越，他却没有顾希越的任何联系方式，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莫淅川整个人都阴沉了起来，他的面目有些难堪，他难受又难过，他哆嗦着手挂断了电话，他没有任何心情继续和李子木废话下去了，他的心跌落到了谷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