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章 救了个人(一)
河面足有十里、二十里,反正看不到边,黄黄的、灰蒙蒙的,与蓝天相接。浪涛一个跟着一个,雪崩似的重叠起来,卷起了巨大的浪涛,狂怒地冲击着大坝下的石头,发出呜呜咽咽、呱呱的响声。 有时候,冲到大坝上的浪头被石头挡住了,又向后退回去,和后面的新冲上来的浪涛碰在一起,轰隆一声,掀到半天空,然后又像瀑布似的崩泻下来。 在坝与坝的窝峰里,形成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漩涡,旋转着,让人目眩。 在坝的顶上,烈日的照射下,驻立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黑黑的瘦小的脊背上一件旧的变了颜色的小背心的下摆有汗水留下来,有点苍白的脸上一双有神的大眼努力的盯着大坝下的漩涡,一动不动,两手似乎无意而随意地放在小腹的上面。 拱卒、跳马、架炮、将军------哄然的叫声不断溢向河岸、码头、坝头。 堤坝边,几棵大柳树下,围着一群人,冒出一阵阵的喧闹声。 “走啊,老头,该你了。”一声清脆大吼着。 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听到唏嘘的声音,还有几声长短不齐的喘气声。 “该你了!下啊.。”清脆的童音不断的催促着。 久久之下。“将”一个苍老的男音传出,带着得意。 人群中间,一张旧报纸画着一个黑黑的象棋盘。棋盘的一边,一位瘦瘦的头发花白的老头,正眯着眼,笑意盎然地看着刚刚正崔的紧的一位胖乎乎的白净的小男孩。 小男孩头上沾着一圈黑黑的泥巴,一下愣住了,不再出声,两颗黑黑的小眼珠在细细的眼圈里急急的旋转着。两个胖乎乎的小手不时的摆弄着手里的几个棋子。 “小东,不行了吧?”老头得意的笑着。 “下啊!”“下啊!”人群晃动着,时而爆发出逗弄小孩的声音。 汪东面带惋惜站立起来。两手搓着手上的泥巴。突然,双眉一邹。又故意惋惜的看看周围的人们。眼里一丝不屑,又有一丝的镇定。小心的笑着问:“姜爷爷,手下留情啊。” “呵呵,小子。你不嚣张了吧。不能悔棋的。!” “是吗,不悔棋?” “不悔棋!” “下好了?” “下好!” “哈!哈哈!哈哈哈!-----------”汪东爆发出一阵怪笑,一阵胜利的笑,一阵得意的笑。 “老姜头,看你还辣不辣!”说着飞起自己的老帅啪的一声,狠狠的砸在老姜的老将头上。 静,寂静,只听到柳树轻甩发辫的声音。 “老将对脸?”老头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犯这样的毛病。只顾着高兴了。 汪东分开人群往外就跑,来到guntang的坝顶:“走了,小虎,赢了。” 坝顶上,陈虎的双目仍然深陷在坝下的漩涡里,身体微微地晃动着,似乎与水共舞,双目赤红着。 听了汪东的呼唤,陈虎挥动双手,举过头顶,双手合抱成球型,缓缓地压下,一直压到小腹的前方。 “完了?走!” 两个小孩儿,一黑一白飞快的向着坝后的小村跑去。 人群散开,老姜也收拾了棋子,装进一个黑黑的带着一层油污的手掌大小的口袋,摇摇摆摆的看了看众人一眼,也缓缓的,蹒跚的往小村方向飘去。 “这两个臭小子,让他们先高兴高兴吧。”老头嘴里嘟囔着,眉头却显出一点喜色。 滚滚黄河,遗留下一片宽厚的土地;阵阵恶氺劫尽两岸零落的小村。小村的名字叫陈汪庄,村里只有两姓人家,一家姓陈,陈家家境零落,自从陈老太爷从河边走失后,五个儿子相继外出,剩下一位老mama领着一个儿媳和孙子陈虎艰苦度日。一家姓汪,据说是*的后代,自今也没有一个确凿的证据。汪家人丁兴旺,从汪东的三个爷爷到十几个叔叔伯伯,加上堂兄堂弟们少说也有二三百人,占据了陈汪庄绝大多数的人口。 陈虎自小木纳,却十分的勤快,从三四岁就开始帮mama侍候年迈的奶奶。每天都帮着奶奶干点小活,或者偎在奶奶的旁边聆听奶奶讲些侠义故事:杨家将、岳飞传、呼家将,陈亮转、伏龙记等等,养成了一种自小爱动脑筋,认真倾听,不喜言语的习惯,养成着一种侠肝义胆,忠孝齐全的心境。到了七八岁上,每天帮mama打草放羊,一天天来往于小村与河岸之间,悠然生活在河滩河岸边。 汪东,与陈虎同岁。听爷爷说,陈虎生在午夜子时,降生时电闪雷鸣,降生后霞光万道,星隐月没。一声啼哭之下,鸡犬都静静的等待了很长时间。在陈虎那龙吟般的叫声中,汪东的mama早产生下七八个月的汪东。也怪,汪东听了陈虎的哭声后,一直向东观望,把他挪动后还是依然向东观望,朝着东方指手画脚,汪东降生后,陈虎的骇人哭声也停了下来。汪东自小聪慧,学东西十分快捷,性格活泼,调皮捣蛋。不到六岁,就学会了小村中的各种*玩法,每天手里拿着两个色子走东逛西,欺负小孩,各种坏事无所不做,尤其是,扒个女厕所,看女人的咪咪,吓的小女孩,都不敢与他玩。唯有见了陈虎后,小性子就会收敛起来,乖乖的听小虎的指派,帮着小虎干活,放羊,学习。家里人看到这些,都十分的惊奇,看看小虎能学好,也就经常把两个人赶到一块儿玩。 一来二往,汪东与陈虎结下了身后的友谊,一个木纳少言,一个灵巧快嘴,相互依赖,相互学习,健康成长。 在两人十岁的时候,一个星期天,做了一件惊动全村人的大事,也改变了两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