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孔雀南飞
丽江果然是情人的天堂，丽江古城依山傍水、古朴精致，家家门前流水，户户庭院种花，玉龙雪山玲珑秀丽，白水河的流水晶莹剔透，在蓝天和郁郁葱葱的杉树倒影下，如梦幻仙境。云杉坪古树参天，周州和花花走在云衫坪的木板人行道上，两个年轻人的心早被丽江的柔情融化。 花花是周州大学里的第三个女朋友，花花学的是国际贸易，听说英语很厉害，过了英语专业六级，花花拉着周州的手，笑声问道：“毕业后，你去长沙，我去广东顺德，你多久来看我一次？” “一个月来看你一次，可以吗？”周州道。 “不行，一个星期来一次。”花花道。 “啊，工资还不够车费吧。”周州道。 “我不管，如果你不来看我，我就像纳西族女人一样，在这里死给你看。” 花花道。 “好，好，每个星期都去看你。”周州道。 “我们天元建筑工程公司，房地产项目全国都有，到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工作呢，如果是在广东就好了，这样天天就能看你了。“周州道。 “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你心里得有我。”花花道。 周州背着花花边走边说：“我真希望背着你去上班。” “只要你背得动，我就让你背着我去上班。”花花笑道。 …… 玉龙雪山的雾飘过来，云衫坪的雾色弥漫，很快，他们就被雾色掩埋。 二十七号，现代企业管理班要一起最后聚餐，也是散伙前最后一次聚会。艳阳天酒店一层被他们包了下来，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到了，周州带着花花也来了，王红流第一次见周州的女朋友。 “我靠，周州的女朋友果然挺……漂亮的。”王红流故意拉长音叫道。 周州过来，介绍花花给宿舍的同学认识，花花一一对大家说：“你好。” 王红流挺了挺胸，说：“挺好，挺好。” 梁业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周州叫道：“对未来的嫂子正经点啊，别没大没小的。” 四十个人被分成五桌，每桌八人，菜端齐，就推杯换盏喝了起来，花花是唯一不是本班的同学，王红流、梁业、福超、徐元元、范小兵都特别“照顾”她，周州不停的招挡，一人难当众人灌啦，不一会儿，周州就被招呼得迷迷糊糊了，花花接着接招，喝得也是花容失色。王红流一看，趴了二人，又去找小昌和春莉，众人轮番轰炸，小昌干脆钻到桌子底下不出来了。气得春莉直跺脚，骂他们宿舍没一个好东西。 从晚上七点开始的聚餐，一直喝到晚上十二点，其它桌的客人都走了，艳阳天的老板和学生太熟，不好意思撵客，还说道：“一辈子就这一次，你们好好喝吧。” 一帮人转着圈的喝，你来我桌，我去你桌，谁也不知道谁在哪里坐，啤酒送来五扎又五扎，喝了多少，谁也不知道。 班长齐挥，举起酒杯，高叫道：“我们来唱一首歌啊，给兄弟姐妹们送别。” 班长高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其他人也唱了起来：“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泊。” 唱着，唱着，有人哭了，有人抱在了一起。 王红流叫道：“大家哭什么啊，又没死人，来，喝，今晚不醉不……。”还没说完，扑通趴在地上。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都陆陆续续的离开酒店，出门互相告别。 小昌，刚出门就跌倒在地上，春莉一看过去扶他，却倒在小昌的身上，吐了他一身，又过来几个同学，两人夹一人，夹着走了。 第二天，小兵送小梅，一起去深圳，周州送花花早早的就走了，梁业起得早早的，他今天要去师大，上午送小霞回恩施老家，一路上，梁业拉着小霞的旅行箱，他们一直谈论着工作的事情，小霞拉着梁业的手，车站人流如织，梁业一直送到月台，小霞过来抱了抱梁业，转身就上车。隔着玻璃窗，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车慢慢启动，梁业看见小霞在擦着眼泪，梁业眼泪也流了下来，梁业看着火车慢慢走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叮叮”手机铃声响了，梁业的手机收到一个短信，梁业打开一看是小霞发过来的，写着：“猪皮，保重，猪皮，抱。”梁业笑道：“猪皮，抱。”，这是梁业认识小霞的第一句话，也许是最后一句。 下午，梁业和王红流去送冰燕和小丽，她们都回家，过几天才去上班。 王红流道：“你看，小梅去了深圳，冰燕去了东莞，花花去了东莞南城，小丽去了杭州，玉玲回了青岛，我们几个大老爷们，福超留校，徐元元继续上学，梁业去做废品加工，我去卖药，小兵去收费，周州盖房子，都在学校附近，美丽的孔雀却都南飞了，几个老爷们留在家里，世道真的变了，现在是女主外，男主内了，悲哀，悲哀啊。” “心里不平衡了吧，这叫巾帼不让须眉，我们绝地反击，哈哈哈”冰燕笑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界唯一不变的是变啊。”梁业道。 “能留在父母旁边，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还说风凉话。”小丽道。 梁业和王红流送走冰燕和小丽上了火车，王红流回家，梁业匆匆的赶回学校，去宿舍拿他的行李物品，打开门，宿舍乱七八糟的，只有留下他一个人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其他人都走了，袜子、书籍、衣服、牙膏、牙刷、毛巾到处都是，墙上的字画也掉了一边，在墙上随风飘动，墙上的字迹清晰可见，无数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仿佛是在昨天，仿佛又很遥远了。梁业摇摇头笑道：“残局总让我收拾，为什么我不先走呢。”梁业收拾了行李下楼，把钥匙给了宿舍管理员就出门了。 站在学校门口，梁业看了一眼宁静的校园，转过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