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夜雨骤袭
凤凰一身红衣，在杀意的衬托下仿佛一身鲜血。 蓝颜羽在性命的威胁下，不敢多说一个字。 凤凰一步步迈入第五层。 温馨别致，这是凤凰第一感觉。 他看到了女扮男装的薛碧清，看到了湘琴梦和旁边一位脸戴白纱的一名女子，他的面前有珠帘玉坠，隐隐约约能看到帘子后面有人。 “凤阁主，请坐。” 帘子后的人发话了，声音略感沙哑轻柔，让人浮想联翩。 凤凰本以为那人是媚灵儿，如今听来，是另外一人。 他对三女点点头，落落大方的坐下。 猝不及防，一个东西从帘子处飞来，直直朝向凤凰而去。 凤凰一惊，一拳打去。 湘琴梦连忙道：“阁主手下留情。” 比她声音更快的是蒙面女子，女子玉手摇摆，一掌迎向凤凰那一拳。 湘琴梦大惊，她可是知道三妹的实力，大惊道：“三妹…” 凤凰闪身避过这个“暗器”，以拳化掌，二掌相碰。 女子站立不动，凤凰却是连连后退，足足五步才勉强停了下来。 女子惊喜道：“是你？” 凤凰也是吃惊，抱拳道：“久违了，沐姑娘。” 凤凰和沐冰嫣同时参加了试剑大会，但当时凤凰吃下了左剑明的丹药在闭目疗伤，因此并没有对沐冰嫣有过多注意。 沐冰嫣惊喜走进了两步，埋怨道：“原来你也不让人看相貌呀，当初还骗我，我都不知道你是凤凰。” 凤凰笑着说道：“实在是当初特殊，沐姑娘见谅。” 沐冰嫣仔细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变弱了？” 凤凰苦笑。 而旁边湘琴梦看到二人说说笑笑，却心中难受。一旁的薛碧清看到这沐冰嫣能胜过凤凰，更是吃惊，凤凰的的实力她可是看到过，如此说来，这女子岂不是罕有敌手了。 几人都忘了那个“暗器”，那是一只黑黑的小动物，看到凤凰后，眼睛发亮，刚刚落在地上的它不甘心再度飞身扑上。 却被沐冰嫣扣在了手心里，它不甘心的朝着凤凰吱吱叫唤。 凤凰伸出手在它小肚子上揉了揉，这只小兽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凤阁主，见笑了。” 帘子内的好听的声音再度传来。 “既然见到了冰嫣，想必阁主已经猜出来我们的身份了吧。” 凤凰抱拳道：“若是在下没有猜错，姑娘便是浅情宫宫主吧。既然在下来到了这第五层，还请宫主出题吧。” 那个飘渺动听的声音出声道：“这个题目，对你而言，不算难。如何得江山？” 凤凰心头一震，有些吃不准这武林中最神秘的门派，浅情宫宫主的意思。 一时间，他心头愁绪百起，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突然，一个身影从一个很小的窗口飞身而进，蹲在凤凰旁边。并且喊了一句：“呦，忙着呢？”此人就是那个“手摘星辰”侯恩通。不知怎么从周奕男手中逃脱了。 凤凰还未说话，湘琴梦从身后走了出来，亦是面有不善，冷冷道：“侯恩通，你在‘丹书楼’捣什么乱？不说清楚，就留下吧。” 侯恩通又是一拍头：“完了，又惹了一位‘仙子’，老子真倒霉。”说着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那个虽未说话却戴着面具，身后背负一柄剑的人，声音微弱的问道：“你不是哪一位‘公子’吧。” 凤凰摇摇头。 “哦，这就好，这就好……”侯恩通还没有说完，听得对面之人又接着道：“在下，凤凰。” 侯恩通嘿嘿一笑：“凤凰，没有听过，啊？”一声大喊，“凤凰？你，你是积雨阁阁主？神剑之主？”苦笑一声，怪叫道：“我的天呢，别让我活了。” 他再也不再狂妄，下来了桌子，身子靠近了窗户，边走边向三人道：“误会，误会。这个，在下无心之失。还请三位多多包涵。老子，啊不，”还没有说完，又接着道：“在下远远的听见了有人吹笙，极为好听，我就看了看，没有想到打搅了，嘿嘿，打搅了。” 凤凰面色还是紧绷，不动声色向前走了一步，“是吗？” …… 杭州之中，天色渐昏，但是却又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追赶。前方一人，身材瘦弱，身形却是极快，化作一个个残影。他转头朝着身后的人说道：“凤阁主，你问远日无缘今日无仇，况且今日你也没有任何损失，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身后的人身影化虹，轻功也是极为精妙，在空中往往好久才点地或者点一下湖面借力。但是始终与前方的人保持一段距离，似乎一用力就能追上，也似乎一大意就会拉开距离。 二人你追我赶，来到城外无人之处。 凤凰停下了追赶的脚步。 侯恩通大笑一声，立马远去。 凤凰此刻身处城外一处树林。夜幕渐渐到来，天上的月亮是下弦月，已经微微可见。他坐到一磐石上，抬头看了看月亮，朝着水面上扔了仍石子，石子落入水中，水面微微荡漾，化成圈圈涟漪，将水中的倒影搅碎了，水色波澜，却也是一种残缺之美。 一时间静静的看着水面，久久，不语。 夜，没有繁星，只有孤月，但一阵风吹过，那唯一可见的月亮被一片乌云遮盖。 凤凰看着水面上的倒影，轻声自语：“星星多好，不管月圆月缺，不管明亮闪烁还是暗淡无光，它们，都可以做自己，真正的自己，而我犹如一条蛟龙，困在这浅流之下，只能看着这水面上，将身体变换，为了这水可以流的顺畅，连望一眼繁星都是奢望。也许我可以将身体变大，阻断这水流，我会获得自由，但同时也会渴死。因为，我是蛟龙，不是龙，我，不能飞翔。最起码，现在的我，没有翅膀。” 夏之夜，虫鸣阵阵，但却安详，然，在这安详之中，愈发的燥热了，似乎这个夜里会有雨的到来。 凤凰却是站在了那里。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之中，无一人如他一样，一身红衣在夜里，尤其是乌云密布的夜里丝毫不显。 “轰”的一下，一道闪电将这天空破开，给这漆黑的一片天地带来了片刻的光明。 风再起，这一次隐隐的有了一些凉意。虫声，渐渐的隐去了。 雨，快要下了。 又是一道闪电，与第一次不同的是，凤凰身旁多了一个影子，身后多了一个人。一袭黑衣，看不清轮廓，但是却突兀的显得怪异。这个黑衣人仿佛为这个安静的夜里平添了一份孤寂与萧条。 第三道闪电，“轰隆隆”的声音越发的密集了。一种寂寞从两人的身上散发出来，一人没有回头，一人没有开口，一人静静的等待着，一人心中要做出决断。 一次又一次，闪电闪了好多次，雷声也要将耳朵震聋了数次。 雨，终于下了；夜，终于冷了。 凤凰站在河边，这凉意渐渐的刺骨了。与刚刚的燥热相比，反差极大。 雷声，闪电。 雨中，两人淋在雨中。衣服湿透了黏在身子上，头发湿漉漉的粘在一起。云彩的眼泪打在脸上，顺着眼睛、鼻子、嘴巴或者是头伏流下来，与雨滴相和，滴滴答答。 好久好久，仿佛一个轮回。 黑衣人，左脚轻轻挪了一下，前方的红衣之人还是不动，转身，低头轻叹了一声。 一颗晶莹的雨滴将要完全的落入地面，与地面上的那一滩水融合。可是，突然，融入进去一半的水滴被强行的分离出来，时间如同倒转了一般。随即，这雨滴缓缓的上升，直至离地约莫有半丈。之后便悬浮在半空不再上升或者落下，与它一样的还有好多，全部都静止在凤凰的周围，时间，在这一刻是静止的。 当然，时间不可能静止，但是凤凰周围的水滴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动不动，轻轻的悬浮。这是在夜里，光线不足，但是黑衣人将自己的真气散发过去，却是明显的感觉到。 雨滴似乎一顿，落下了。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凤凰突然开口：“帮我查一查浅情宫，看他们是不是皇宫里面的人，若是的话，查出来幕后之人。” 黑衣人的声音好像一直是波澜不惊，淡淡道：“是。” 凤凰抬头，他感觉到非常的不安，不安到让他找个理由逃走。 雨中，这名男子摘下了面具，抬头，任凭雨水冲刷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