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水量增半
次日一早，众人开始出发，两千亲卫随行，浩浩荡荡的从春明门而出，往骊山方向而去。 同安无忧等人都在车架里坐着，李秀宁也是一样，王运等人都骑着马跟在周围。 不过也有车架空着，不想骑马的时候也可以坐在车架里。 两个时辰后来到霸桥边，王运看着桥下这骤然增多的夹杂着冰块的水流抬头和房玄龄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凝重，霸水的水量都变得这么大，渭水、洛水乃至最后的黄河有点不可想象啊！ 而且天气还冷，没有大规模化雪化冰，后续慢慢化倒也不担心，但是接下来的这五六天，怕是要出问题。 “此次降雪覆盖了大半个关中，水量还是很大的，看次情形怕是不容乐观啊！” 正好到了化水季，上游下雪中下游不下，那中下游的水量也会骤增。 王运没有说话，调转马头快速往东边而去，房玄龄柴绍等人想要跟上，却被王运阻止： “你们别来了，我去洛水那边看看。” 众人都有些无奈，不过也停下了脚步。 骊山距离洛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从此地出发来回至少五六百里的路程。 也就日行八百夜行千里的承山有这个脚程，他们想跟也跟不上啊！ 王运跑着跑着让承山往北边而去，来到渭水边后沿着渭水往东边而去。 看着比以往短了不少的河滩，以及河中沉沉浮浮的冰块王运面无表情。 承山速度很快，不到正午时分就已经到达了华阴，而华阴县城门口正聚集着一批百姓，而且四边陆陆续续的也在汇聚。 王运见此挑了挑眉头，不过他并没有理这些人，而是直接往洛水入渭口而去。 来到此处王运就不由的咋舌，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是惊涛骇浪啊！ 洛水中顺流而下的冰块与渭水中的冰块撞击，发出了震撼寰宇的隆隆声响，激起的水流冲天而起几丈高。 看到这一幕天灾的恐怖不光是王运有些心惊，承山都有些不安，王运弯腰抚了抚马颈，安抚了一下他。 王运有些郁闷，他就想不通了，不是说隋唐是温暖期嘛，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冰块啊！ 看了看之后王运继续往东边而去，没多久，也就十来里地的路程就到达了渭水入黄河口。 这边的声势更大，黄河的水量很大，一路蜿蜒而下不光是关内的水，并州的水也沿着汾水从上面注入了黄河。 渭水清澈一些，黄河浑浊一些，平日里水面平静倒是一个景观，至于现在嘛，景观很壮观。 神似两条水龙互相撞击，互相斗法。 不过虽然壮观，但是目前情况还算是可以，并没有冲出河道，距离河道边还有段距离。 其实上中游并不是非常的需要担心，就怕下游决堤，那祸害的人可就多了。 王运看到河对岸有几个老头，翻身下马后吼道： “老伯，今年这情况如何啊？” 对面的老头互相对视一眼，他们也是来查看水道的，看完以后心就放了下来，因为影响不到他们。 其中一人上前几步，挑了个时机吼道： “比往年多了近五成！” 王运咧咧嘴，比往年水量多了近五成，这他娘的是大事啊，朝廷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过也可以理解，古代天灾这个玩意儿，只有发生了之后那才叫天灾，没发生谁管啊！ 就算是发生了在史书上只是四个字，什么关中大灾、山东大灾等等。 最多再加个赤地千里，饿殍遍野，易子相食等词汇。 而且能上史书的，也都是波及范围很广的大灾，小灾小祸的根本没机会上史书，级别不够。 上了郡治，县治的日后也保存不下来，后人谁能知道呢。 提前预防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但是数量很少。 他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水量增加的问题，他担心的是水量增加，但是下游却被冰堵塞了，那就会向两边蔓延。 但是这个问题没有办法解决啊，在这种事面前什么人定胜天都是屁话！ 这种黄河被冰堵塞的事情，后世都是拉出飞机大炮，几十上百吨的高爆炸弹才能炸开解决。 放到现在你拿铁凿子能凿到啥时候去，根本用处就不大。 能做的也只是让各地提高警惕，或者提前带着粮食迁移到各地高处。 不过这种事没发生之前，大多数人都是不信的，放在后世这种人都不再少数，更别说是现在了。 但是等到已经发生后才准备，那就已经迟了。 现在就希望不要闹出什么大的幺蛾子，让这些水顺顺当当的汇入海中。 不过应当是不会出事，他记得武德五年并没有什么大灾，也就幽州李艺那边年末十一月出现了大饥。 蝴蝶效应也应不到天时方面，他只是修建了一个霸上，而且就算要变，应当也是往好的方向变。 王运想完这些抬起头准备再问问，那几位老头已经走了，王运只得翻身上马返回。 回到洛水入渭口的时候，华阴县令正带着召集的百姓们加固河道。 王运打眼一扫陆陆续续从远方而来的的百姓，至少有千人，笑容立马自脸上浮现而出。 能召集这么多百姓前来，有民心，而且还懂得防患于未然，好县令啊，你能当大官！ 当官的办法很多，不管你用何种办法，心里有着何种理念，只要是能够为民着想，在王运看来就是好官。 而华阴县令看到远处的王运后立马就跑了过来： “臣华阴县令王磊，拜见晋王殿下。” 王运看着这个三十来岁的人笑呵呵的点点头，抬手说道： “免礼吧，你认得我？” “回殿下，臣去年运送粮草，远远得见殿下神颜。” 啧，神颜，这形容词…… “哪家的？” “回宗主，我出自龙门王氏。” 还是个自家人啊，王运笑着点点头，随后夸赞道： “防患于未然，干的不错。” 王磊笑的合不拢嘴：“多谢殿下夸赞。” 接着王运又询问了一下各项事宜和情况，最后说道： “嗯，好好干吧，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完王运就拉动缰绳往西边而去，直接返回。 “恭送殿下！” 王磊看着王运的背影握了握拳头，他觉得自己要发达了。 而他的想法确实没错，王运边走边想着，蓝田县令萧锐当着，大舅哥刚当上不好再换。 长安、万年两个县管着长安周边，也干不了多少的事情。 蓝田霸上北边，渭水沿岸的新丰县不错，蓝田新丰，日后都是要改建的重点。 骊山也在新丰境内，可以把新丰县令和王磊调换一下，看看后续的效果，瞅瞅他有没有升官发财的命。 傍晚时分，王运返回了骊山丽苑，而众人也是刚刚到达没多久。 王运下马让亲卫带着承山饱餐一顿后去休息，而他自己则找到了房玄龄等人。 进入殿里犹豫了一下没有拖鞋，因为太凉了。 踏雪是临时起意，虽然丽苑里的主要几座殿宇一直在烧着火，但是地暖这些还没有改装，地面很凉。 众人见到王运回来松了一口气，一个人出去是真怕他出事。 众人见过礼之后王运点点头，接过火儿王地递过来的热奶茶喝了两口，这才浑身舒坦了起来。 冷风中奔驰了五六百里，那是相当的不好受啊！ “大王，不知情况如何？” 王运舒了一口气，没有回答魏征的问题，而是先对着房玄龄说道： “华阴县令是个很不错的县令，我过去的时候召集了过千的百姓正在加固两个入河口的河道。 懂得防患于未然，心里还有着百姓，挺不错的，过段日子把他换到新丰，看看他日后的情况。” 房玄龄点点头印了下来，安排一个县令，小事尔。 王运怕把这事给忘了，所以提前说这事，说完后才转头看向魏征： “我询问了华阴县令和几位老者，现在水量比往年只增加了两到三成，过几日最高应当会到五到六成左右。” “六成？” 魏征直接被惊的直起了身子，惊呼了一声。 水量这一玩意儿增加一成威胁性都是成倍的增长，更别提是增加了一半了。 众人面色也是愈发的凝重了起来，王运却开口安慰道： “你们也不用担心，目前的情况还算是良好，上中游漫不出河道的，只要下游河道畅通，那就出不了什么大事。 不过玄龄你还是回一趟朝廷吧，把这件事尽快的议一议，发出八百里加急让黄河沿岸各方做好准备。 没影的事让百姓迁移不太现实，可以下令让各地军府把粮仓中的粮草迁移去高地，再者加固河道。 没有连绵的暴雨，就算是有水患，这种水患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有着粮食吃，那就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再派出巡查御史去往各地巡视，免得下游那些新收之地有人拎不清形势谋夺粮草，你们觉得如何？” 王运问完之后众人把目光投向房玄龄，而房玄龄想了想说道： “臣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大王的安排很好。” 说完后他把目光转移向杜如晦，而杜如晦直接点点头拱拱手： “臣附议。” 王运脸上露出笑容，抱着奶茶往外走去： “那就好好玩吧，能做的都做了，摆着个臭脸也没什么用，该发生还是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也不会发生。” 众人脸上也浮现出笑容，说的对啊！ 而且这次王运发现了问题，提前做好了准备，总比以往发生之后再着手要好很多。 王运问清无忧他们的所在位置后往那边而去，但是没想到刚一推开门进入院落一颗雪球朝他飞来。 以他的身手自然是轻轻松松就能够躲开的，但是他却没躲，任由雪球砸在自己的胸口。 随后低头看了一眼，抬头又看了一眼是谁，这才笑容灿烂的抓起一把雪喊道： “好啊，尼子，你敢对郎君下手是吧？” 而韦尼子直接往萧淑身后一躲，露出个小脑袋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妾身没有，妾身也不知道郎君会突然进来，是意外。” “我不管，吃我一击！” “呀，郎君～” 王运直接扔出了雪球，砸在了萧淑的肩膀上，雪花从大氅缝隙中进入落在了脖颈上，冰凉的感觉让他打了一个冷颤。 “我不是故意的。”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手上可是一直都没停，又是两团雪球砸了过去，直接把萧淑吓得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本来是萧淑、赵英、王樱、韦尼子几个活泼性子的在玩雪，但是接下来在王运的打击下，把所有人都囊括了进来。 就连萧娴和文静的崔文毓也是笑容满面，躲得远远的往王运身上扔了两团雪。 隔壁的同安、李秀宁和各府家卷们听到这玩闹声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都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虽然没有玩的这么疯，但那也是有着年轻时的美好记忆的。 半晌后诸女统一阵营，一起对付王运，王运被打的呲哇乱叫，抱头鼠窜。 其实王运捏几个紧实的小雪球，一人脑门来一个都得眼泪哗哗的抱着脑袋蹲下去。 但是这么玩就没意思了，他是享受这种玩闹的氛围，又不是来争胜负的。 战场上胜负还没争够，要和自己媳妇们争胜负？ 所以王运开始拉拢人，拉拢了几个后两方人马打了一会，接着她们又统一了阵营。 所以王运果断停下了玩闹，灵巧的躲在无忧的身后抱着她喊道： “打不过你们，我投降，我认输！” 玩玩就行了，再玩下去兴致过后就没意思了。 见到众人停下手，王运走出来帮无忧抖了抖身上的雪，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笑着对王樱埋怨道： “亏的我平常最疼你，居然不帮我帮她们。” 王樱嘻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众人回想着刚刚王运的狼狈模样，也是一个个的眉眼弯弯。 王运看着众人冻的通红的小手和鼻子，挥挥手说道： “走吧，郎君带你们去泡温泉，这丽苑之中有着好几个上好的温汤泉，温度适宜，这冬日里泡泡再好不过了。” 有露天的，也有修建了房屋的，泡个鸳鸯浴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