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三章：都是为了生活嘛
次日一早，王运神清气爽的在林中打拳。 昨晚上真的是，啧啧，一个词，大被同眠。 练完武之后王运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呢，刚抱着韦尼子坐下准备吃呢，杜如晦众人就联袂而来。 王运些微有些不开心，每日每日的都是商谈不完的事情，连想要好好的玩一下都不行，咋就这么多的事呢。 不过也是手底下这些人太精明强干的缘故。 杜如晦和魏征两个就不说了，就说说马周吧，那是每日都有着用不完的热情。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块干涸已久海绵一样，什么事都要了解一下，不光只是了解，还想要深入。 所以碰到什么事情那就热情的不行。 要是把这些人换成许敬宗，高力士等人，估计就不会有这么个场面了。 王运只能心中无奈的，在火儿和焰儿的服侍下边吃早餐边听着他们商讨着事物。 他们要不是吃过了来的，要不是早上没有吃饭的习惯，所以也不用他来安排。 先是温大雅起身对着王运拱拱手，然后坐下说了起来： “禀大王，玄龄兄昨日进宫，连夜商谈了水量增加的事情，随后商谈的结果与大王的安排并无二致。 昨日夜里和今日早间时分，朝廷已经派出了八百里加急前往黄河和各地水道，让各地做好准备。” 王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温大雅继续说了起来： “昨日傍晚议事完成之后，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遣人送来了命令，因大王…已经歇息，故而没有禀报。” 王运咧咧嘴，他那时候正泡温泉了，泡完嗨咻之后就睡了。 “太子殿下传令，想请大王的王傅文纪公协助安排春祭的事宜。 秦王殿下传令，需要调遣大王在长安的四个统军府前往参与春猎的事宜。 秦王殿下说，大王的四个统军府再加上他的四个统军府此次就够了。 不过维持秩序的兵马，左右武卫两万，左右屯卫三万，此次调动总共八万左右兵马。” 王运咋咋舌，平常都是一两万，最多两三万兵马足以，这次八万兵马搞个春猎，阵仗还真是大。 王运没有多想，直接开口吩咐道： “太子这边马周你去一趟李府，问问这老爷子的意思，看看他愿不愿意去，应当是挺愿意的。” 李纲虽然头上还挂着太子少保的头衔，但那是半点事都不干，这个头衔还是他请辞李渊不允后从太子詹事加上去的。 李建成应当是没请动李纲，所以这才找到了他的头上。 不过与其他的方面不同，这种国之大典方面李纲其实还是很积极的。 但这小老头没答应李建成，估计是等着他这边的意思。 “至于秦王那边，马周你写份王令，命王伏宝与单雄信二人领四统军府前往秦王麾下听令，帮忙cao持春猎事宜。 让秦王去请诏书，告诉王伏宝二人，等诏书到了之后再跟秦王前去。 让玄龄时不时太子那边去一趟，帮帮忙，彦弘你负责秦王那边的春猎。” 马周和温大雅拱拱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温大雅说完之后杜如晦又开口了，拱拱手道： “禀大王，玉山那边的改建划分事宜已经基本上是完成了，不知大王的规划何时能够完成？ 臣这边要安排划分工匠的管理事宜，有详细的规划之后才好划分。” 王运抿了一口粥，半点也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他没想到动作这么快，他还没来得及弄呢。 而杜如晦看到王运的脸色后直接就明白了过来，开口询问道： “那要不大王，我们此刻议一议？” 王运直接点点头，随后说道： “行，那就议一议，先说说人的居所吧，本来我想的是弄成那种小院落。 中间一座堂屋，两侧两间偏房，房前的地弄成菜园子什么的。 左上角灶房，右上角来个大磨盘，右下角仓房，左上角是茅房。 后来我想了想，不太适宜，即费工费材又费时费力，用作一地的话也不算是什么，但是用作整个天下不太好。”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正好此时柴绍走了进来，拱拱手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准备当个听客。 王运见他不说话也知道没事，所以继续说了起来： “所以我后来想了想，在东边或者西边修一排一坡水的房子，总共三到四间左右。 把灶房放到中间，人住的房子放到两边，把居住房子的火炕放在靠近灶房的一边。 冬日里做饭烧火的都在灶房，烟火通往火炕，夏日里就把烟道堵住。 虽说关中和西北地界，坐北向南的房子比较冬暖夏凉，冬日日光充足，夏日里太阳升起方位不同，有日光但却不是很热。 而且这么一安排两边房应当还会是很热，但是这年头热是热不死人的，冻却能冻死人。” 众人都是点头，并没有什么意见，这年头的文人懂得很多，建筑规划，风水方位虽不说很懂，但是也都知道一些。 不过百姓贫困，也就不求什么风水方位了，建筑规划好就行，日后有问题自己改建去。 而王运说的一坡水就是那种后檐墙很高，一个坡面的房顶。 大家所熟知的土木房子，都是那种人字型两面流水的屋顶，这种在关中和西北叫做两坡水。 中间一个大梁，两边架上木椽，铺上木板，然后茅草或瓦片覆盖。 但是关中和西北主要是一坡水的房子，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是少雨，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种房子下雨后的水都流到了自家院子里，水是很珍贵的。 另一个愿因就是节省，节省材料，节省土地。 节省材料方面，土木房子主要就是土和木，土哪儿都有，但是木头就不一定了。 一坡水的房子屋顶和两坡水的差不多，中间也要有大梁，但是要细的多，因为承重力要求要比两坡水低。 而且搭在大梁上支撑的木椽也要短很多，而且不光节省材料，细的大梁和短的木椽要比粗的长的便宜很多，也好找很多。 节省土地方面，修个两坡水，你要给后檐留下流水的空隙，但是一坡水可以直接靠着院墙修建。 不光是节省土地，少修一面墙，省时省力省土地。 看到众人都没有意见，王运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在对面下角修仓房，旁边修上石磨、水窖和地窖，上角修茅房。 这面墙的那边就是这户人家的牲畜院落，至少能够住下二十头牛羊的牛羊圈。 随后还有猪圈、鸡鸭圈、储草棚等等，所以这个茅房的粪坑要修的大大的，也要用作牲畜那边的堆肥池。 在牲畜院落那边的后面开一个小门，然后平日里出肥的时候方便。” 沼气池王运不打算建了，目前没那个条件，以后努努力看能不能补上，水窖他还想试试。 众人也没有发问，王运以为他们不知道水窖，但是他们还正好知道，大蓄水池嘛。 有些富户家里就有，用石头搭建的，造价比较高昂。 杜如晦沉思着，该怎么把这个造价给打下来。 水窖在他看来王运提出后肯定是要建的，家家户户都要建。 干旱是历年都有，只不过看在何地，有多么的严重。 没有这个水窖，给了牛羊怕是也不敢养，有了水窖，那心里基本就放心了一大半。 而魏征想了想王运说的布局，又想了想王运说的把住人的放在西边或东边的话之后开口问道： “大王这个一户之布局，是想要做一做整体布局？ 比如两户人家居人的院落对居人的院落，把牲畜院落放在两侧？” 王运脸上露出笑容，连连点头： “我的打算真是如此。” 说完后他示意火儿两人把面前的吃的收拾了，顾不得吃了，先谈事情。 而马周听到这话之后眼睛一亮，开口说道： “那可以让两户共用一堵墙啊，这又节省了一些。” 但是一旁的温大雅却摇摇头： “不可，两户共用一堵墙若是两户关系好一些，脾气都和善一些那没事。 但若是碰到两家性格讨厌的，闹起来那就是势同水火，没完没了。 就算说好了一家一半，但是要争起来那就是没完没了，总不能真劈成两半吧？ 也费不了多少的功夫，还是各家修各家的为好，紧靠在一起可以，共用一堵墙不行。” 王运点点头，就是这样，他对这事那是深有体会。 农村庄子里为一道田埂，一条路和一堵墙闹的不可开交的不在少数，每个农村都有这种情况。 每个庄子里都有那种就算是一根草，都想要多拿多占的那种人。 所以家家户户对这方面看的很重，有时候并不是小肚鸡肠就为了那一寸地争个你死我活。 而是你今天让了一寸，明天他想要一尺，你给不给？ 后天又想要一丈，你给还是不给？ 渐渐的他就会把你的东西慢慢的蚕食殆尽。 比如并排的两块地，你就要把田梗也就是交界线弄好，不然今年他耕地多耕一垄，明年又多耕一垄。 渐渐的你的地没了一半，他的地多了一半，什么时候没得你都不知道。 你找他理论，你说田埂在原来的位置，他说我是占了，但是我没占那么多。 一来二去给了还了一半，四分之一没了。 你说那我的地哪去了？ 他说我怎么知道？ 这种情况你找谁说理去？ 后世的话还可以找政府，看卫星图什么的。 但是这年头，拳头硬就是道理，狠就是道理，你不狠守不住家产，守不住一家老小耐以生存的土地。 找乡老里长，碰到个正直强硬的还能给你要回来一点，碰到个平常的，想都不用想了。 你就要狠起来，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让，不给他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百姓们确实淳朴，但是人只要活着就要牵扯到利益，而且一样米还养百样人呢。 乡里这种事非常的普遍，但是这种人有，但却不是普遍现象。 大多数都是只要你不找我事，那就是好乡亲。 今天你帮我带带孩子，明天我帮你收收庄稼，大家一起互帮互助过日子，这种才是普遍现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大家其实都是为了过好自家的生活嘛。 马周听到温大雅的话，回想起了那些奚落他的乡亲们一拍脑袋，对着温大雅拱拱手道： “多谢彦弘兄指点，是我考虑不周了。” 温大雅笑呵呵的摆摆手，就这点小事还值得你道谢？ 接着众人又围绕着改建说了起来，接下来说的是大规划。 比如整体村庄的布局，比如村庄内道路要有多宽，比如门前山后种树的事宜。 比如一家庄子要多少个碾谷场，多少户用一个碾谷场，还有王运提出的新碾谷场。 这个时候的碾谷场基本就只碾谷，至于怎么碾谷… 简单来说就拿麦子来说，把带杆的麦穗平铺到场地里，然后用牛马驴骡拉一个石头圆柱体在上面走，不停的绕圈圈。 然后麦粒就会被碾出来，用叉边抖边把草杆拿来，把混合着麦穗叶的麦堆聚到一起然后等。 等风来了就扬场，麦粒重麦穗轻，风带走了麦穗原地就留下了干净的麦粒，接着自然就是装仓喽。 而麦杆和麦穗也不是毫无用处，麦杆喂牛羊，麦穗的用处就大了。 麦杆储存起来堆成草垛，但是防水做不好很快就腐朽，把麦穗覆盖在上面，把两边的麦杆捋顺，草垛里面绝对不会进水。 放个十来年内部的草可能不好了，但是五六年里面跟新的一样。 而且做土砖的时候，里面可以放点麦穗和麦杆，会增加坚固坚韧性，就跟混泥土放钢筋一个道理。 但是这时候家家户户没牛羊养啊，储存这些麦草干嘛，烧火？ 那浪费了，只能够卖给大户们，虽然非常非常便宜，但是有一文是一文嘛。 不过日后肯定是要养牛羊的，但是家里没有太多的地方储存，那就碾谷场嘛。 王运就拿出了后世的碾谷场，中央位置碾谷子，周边位置都是一个个高一尺直径丈半或两丈的小高台。 这个高台自然是为了堆草垛所用，起个小高台是为了防止水从下面进去。 有的好的匠人，能够把草垛堆到十几米高，但一般不会这么高，因为不好拿啊！ 把草堆在碾谷场，家家户户养牛羊，新的草料下来时，去年草料正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