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异瞳（下）

    “十三公子说笑了，苏服乃是有眼无珠之人，即便睁眼也是不能见的。”

    苏服摸着涂着丹蔻的手指，冷着脸淡淡的说道。自那天见过青十三的面目之后苏服对青十三的一丝丝好感也都流失一空，说话之间也是毫无表情。

    被苏服冷脸相对青十三确实没有丝毫的不满，开玩笑，苏服可是公子的女人他就算心中再不满意也不会流露出来。

    况且青十三知道苏服肯定是对公子的态度生了气，也便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苏姑娘，此物您若是不能亲眼一看，公子便是白费了许多心血。”

    言罢青十三自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很小，却是玉制，花纹精细隐隐刻着一些莫名的字符，里面显然装着非比寻常的东西。

    “苏姑娘请睁眼。”

    苏服心中疑惑，但依旧顺从的睁开双眼。苏服眼中依旧萦绕着淡淡的雾气，每时每刻看上去都像是泫然欲泣，令人心生怜惜。

    青十三打开盒子，里面是两颗黑色的珠子。两颗珠子颜色深黯，仿佛能将所有的光线都吸收进去，便是青十三也未曾见过如此奇物。

    两颗黑色的珠子便是人瞳蛊，不知道鬼谷子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活生生的人眼睛变成如此模样。按照鬼谷子讲述的方法，青十三用两把白玉雕刻的筷子将秘蛊从玉盒中捡起。人蛊不同于其他蛊虫，没有独立的生命，除了长生木便只有玉器可以短暂保存，所以不能用其他器物承装。

    黑色的人瞳蛊被放置在苏服的眼上，如水一般融了进去。苏服感受到的是一股凉意，仿佛什么东西渗了进来，直透心扉。

    两颗人瞳蛊尽皆安好，苏服身体也没有变化，青十三方才安下心来。不禁为鬼谷子的手段折服。

    “苏姑娘可有什么不妥，？”

    青十三关心的问道，生怕苏服出了什么闪失。

    “没有不妥之处，只是还不能看见东西”

    苏服心底虽然激动，但依旧保持着平时的语调，脸上微微翘起一个笑容。

    苏州城外，一架华丽的马车停在当初苏服落脚的地方。葛老还是一身马夫装扮，坐在车辕上，手中拿着马鞭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想法。

    凉亭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年轻，一个少年。

    “一个月还没到你就将东西做出来了，莫非当初是说笑的？”

    一身华服的东皇启坐在凉亭的凳子上，脸上是邪邪的笑容，任由穿亭而过的微风吹起他的头发，俊美无双。

    “你给的条件还不错，秘蛊虽然繁复，但有些东西也不是非用不可，能做出来也是我一时高兴。”

    与其对坐的少年也是一副慵懒，说话之间老气横秋，正是鬼蛊子。

    原来苏服回去之后东皇启又与鬼蛊子谈了一次，许下平定江湖可以为鬼蛊子重建宗门之约。鬼蛊子因此允诺，助东皇启一臂之力，在此之前听东皇启指示。

    “不知道我家那位美人得了眼珠会是如何？能否替我看穿那些魑魅魍魉。”

    东皇启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的苏州城，眯起眼睛心中如水无波。

    看着眼前这个心计滔天却只有弱冠之龄的年轻人鬼蛊子暗叹，一入侯门深似海，最苦生在帝王家。

    “葛老，启程回书院。”

    做了半晌，东皇启起身上车，对着坐在车辕上的葛老说道。

    “一月之后苏州城。”

    东皇启的声音自车上幽幽传来。

    鬼蛊子没有回答，车上也无人出声，葛老扬起马鞭“啪”的一声甩出个响亮的辫花，骏马提足渐行渐远。

    原地的鬼蛊子也是拔地而起，就着月光向着南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