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莫语心计
“不知莫姑娘得闲，能否说两句话？” 青十三欠身，脸上略显恭敬。尽管莫语是一青楼女子但并不影响她成为公子枕边人，耳旁风的厉害他还是知道厉害的，所以也不敢失礼。 “十三公子，今日兴致不错难得出来一次，找莫语可是有事要说？” 莫语在四娘手下那么多年，早就把面善心冷的青十三摸透了，说出话来也是半带着打趣的笑意。 “这事与那苏服姑娘有些关系，但小人……有些难言之隐，还想劳烦莫语姑娘代为传达一声。” 青十三低声对莫语说，两只沾血无数的手紧张的摩擦在一起，脸上尽是希冀之色。刚才他是被珠儿骂怕了，再给他两个胆子也是不肯回去的。 “莫语要是能传，还请公子但说无妨。” 莫语大方一笑，对面前这人间活阎王的窘况丝毫不在意。 “十三先谢过姑娘。” 随后青十三便将那只异禽的来历说了一番，原来那只奇异的鸟名为“月凤”。命格极高，伴之女子左右可以逆转天命，最为通灵，除了东海之中的“潜龙”便数此物最为珍贵，百年难寻一只。 月凤，栖于东山，映月见身，无月不显。可凤鸣，可莺啼，遇主方鸣。终身一主，生死不弃，天人曰之“灵禽”。 公子本意是让苏服独自一人开笼，月凤见人开笼，心下感激极有可能认苏服为主，但青十三跑出来才想起小侍女珠儿也在屋中，当下乱了分寸。 如今说罢，莫语也知道了大概，心中不免丝丝嫉妒。但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满口应下，答应了青十三将此事转达。 “在下谢过莫姑娘，改日定然将谢礼奉上。” 青十三抱拳，谢过莫语便匆匆离去，连这里一刻都不想多呆。 “什么逆转天命，不过是一个瞎子罢了。” 莫语脸上笑意不改，目送着渐行渐远的青十三心中冷然，却不知道苏服已经不是瞎子了。对于苏服莫语明面上是“姐妹”相称，但心中一直没将其放在同一个位置，坚信自己在公子心中无人可以替代。 便是苏服初到那天，莫语都没有去看一眼，只是一心陪伴在公子身边，说着那些平日里难得一提的风月话。 但此时终是让她觉得有了一丝的危机，苏服初到几日便已经见了公子许多次，比她这头号花魁的次数还多，不由得心中微醋。 “凤鸟，说到底还只是一只通灵的畜生罢了，若是第一个将它放出来的是我，也肯定会认我为主。” 莫语心中想着此事，莲步轻移，速度却不慢，如同一阵清风拂过便已到了苏服的房门之外。 莫语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使自己显得如平常一般。随后敲门轻声呼唤起来“meimei，meimei在吗？” 屋中的苏服听到莫语的声音，便让珠儿去将屋门打开。至于那只笼中的“月凤”则被忽略在一旁。 莫语走进屋，眼神不经意地转了一圈，看到桌子上有一个鸟笼，其中有一只形似凤凰的鸟儿，心中略定。于是走上前去，与苏服见了礼，亲昵的拉着手说起话来。 苏服在莫语进屋之时便将眼睛合上了，一副与往常无异的样子。虽然苏服现在已经治好，但却不想将这事透露出去。她深知女子之间的交往之道，不出风头只求自保，怕的便是遭人记恨。 莫语见苏服与往无异，也不疑惑，继续笑着跟苏服说些家长里短，闺中之事。举止亲昵，好似姐妹一般。 “meimei这些年受苦不少，若是早年相遇你我二人也可以相互照应一番。天幸你我二人如今得见，却如同亲姐妹相见。” 莫语笑颜如花，粉颊微红，一双杏眼见隐有泪光，好似真心喜欢苏服一般。 苏服听言，心中微有触动，但听莫语话语之间关切之意甚浓，又不好冷脸相对，便笑着听了下去。 一旁的珠儿不忍打断两人叙话，便轻手轻脚的走去屋外沏茶。 “听闻公子对苏服meimei宠爱有加，竟然让十三送了几样礼物过来，不知能否让jiejie见见是什么样的稀罕物？” 见珠儿走开，莫语趁机问。但此话一出莫语便觉得有欠失妥当，改口已不及时，只好心中暗暗骂自己太过着急。 “公子知我不喜打扮，连首饰也都只有几件，便让十三公子送了两件。又怕我寂寞，还送了一只鸟过来，叫声却是极为好听。jiejie可是想要看看？” 苏服开口，将那一点尴尬轻描淡写的掠过，心里已经隐隐感到此事不会这样简单。 “就在桌子上，jiejie自去看就好，meimei不便起身，却是失礼了。” 略带着歉意，苏服坐在凳子上没有起身，对着莫语说。 莫语心中急切，但依然还算冷静，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推让了几次方才去看那金丝缠绕的鸟笼。 笼子不大，做工却是十分精细，花纹雕琢的十分繁复，市面上只这一个笼子便是有价无市之物，也只有公子这般“不务正业”的人才有可能为了一只鸟而做到如此地步。 “啾、啾。” 笼子中的“月凤”看到一身紫衣的莫语，不安的浅啼。 莫语轻轻抬手，将纤纤指尖放在了那处精巧无比的的机关之上，只需她轻轻一勾手这只灵禽便会趁机飞出，认她为主，从此为她改天换命，从此世间还有几人能比她命格更高。 一念至此莫语不禁由心中浮出一丝笑意，美丽无双的脸上也挂起了一丝笑容，只是看起来有几分令人害怕。 屋子外面的珠儿正在沏茶，丝毫不知道屋中发生的一切，只有苏服一人独坐屋中。 莫语回过头看了一眼苏服，见苏服还是闭着眼心中稍定，手指装作无意间划过暗扣。 “啪嗒” 暗扣被打开，一个小小的门出现在笼壁上，莫语紧张的盯着里面的“月凤”，期待着它的选择。 苏服听见了声音，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冷笑，却并不点破。装作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坐在凳子上安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