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不干净的东西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教会你上网。” 姚丽娟开着一部旧款的丰田卡罗拉，副驾驶上坐着赵猛赵大仙，“那只看个《西游记》里面唐僧和女儿国国主玩暧昧，都能羞红脸的单纯可爱肌rou兄贵去哪儿了？” 赵猛没好气的翻翻眼皮，把在他头顶胡乱蹦跳的落毛凤随手一撸，“你还好意思说？就因为你犯痴，就误导本大仙穿了一个礼拜的背心内裤在你面前晃荡，记者都这么没节cao么？” “有节cao的记者现在就该拨打110，把你这只93岁的老处男上交给国家。” “有节cao的记者电脑E盘里不会有个隐藏文件夹叫‘社会主义新主流价值观’。” 姚丽娟撇撇嘴，白一眼赵猛说道：“有节cao的记者不会给你这种危险分子忙前忙后的办身份证。” 赵猛嗤笑一声，又呛了一句：“有节cao的记者不会被本大仙随便几颗丹药就收买了。” “我就是没节cao你要怎地吧？” “你连贞cao也没了……” 姚丽娟气的狂按两下喇叭，“啊啊啊啊啊！再跟我提贞cao我就跟你玩命！” 赵猛无所谓的捏起落毛凤，揉捏两下说道：“想跟本大仙玩命，你先网购一台核弹车吧！” 吵闹了一路，姚丽娟最后在天顺街派出所门口停稳车，她瞥一眼赵猛的络腮胡子，喘口气说道：“虎大仙，拍证件照，你这胡子太碍事，头发也太长，那边有个理发店，要不去收拾一下？” “收拾？不用，寻常剪刀剪不动我的头发。嗯……算了算了，时代不一样了，本大仙也该与时俱进。” 有点心疼的拢了拢头发，赵猛将落毛凤往头上一扔，抓起姚丽娟的手机，胡乱搜索了几下，“落毛凤，就这个，照准这个发型，给我烧个一模一样的。” 落毛凤朝手机上张望两眼，又冲着姚丽娟得意洋洋的叫唤两声，然后它吐出一丝淡蓝色的火焰，只一瞬，就把赵猛的脑袋烧起来了。 姚丽娟见怪不怪的接过手机，瞥一眼后又忍不住吐槽道：“刘烨？虎大仙，你都一把年纪了，刘烨在你面前就是个正太，你还真好意思、呃……” 蓝色火焰熄灭了，赵猛瞥一眼呆住的姚丽娟，又在后视镜上照了照，“呃什么呃？瞧见没？男神，纯天然无添加，没有化妆没有美图秀秀，懂么？” 姚丽娟干咳两声，弱弱的说道：“虎大仙，你是人rou变形金刚啊？你现在的容貌，不会是你变的吧？” “嘿嘿，是不是很不习惯？唉……本大仙原本靠脸就能混口饭吃，可惜没有身份证。走吧，姚大记者，表姐，赶紧给本大仙办身份证吧！” 姚丽娟翻翻眼皮，叹口气说道：“原来那个高冷耿直接地气的虎力大仙去哪儿了？怎地就变成现在这个自恋吊丝？唉……悔不该悔不该，悔不该教你用电脑。”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姚丽娟又跟门房值勤的一个小警员打了个招呼，才领着赵猛进入派出所。 找到秦队长的办公室，姚丽娟正要抬手敲门，就被赵猛拦下来，“等等。” “怎么了？” 赵猛左右张望两眼，皱眉说道：“不对啊，里面有点不干净的东西。” 姚丽娟微微一愣，“不、不干净的东西？” “嗯……行了，先进去再说吧！” 姚丽娟吞咽口唾沫，深吸口气，抬手敲门。 “请进。” 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微微有点谢顶，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稳重。 “哦、姚记者来啦，呵呵，这位就是你的表弟？” 姚丽娟点点头，有点底气不足的扫一眼办公室，她可是记得，进门前，虎大仙说这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呵、秦队长，这就是我跟您说起过的，我表弟，赵猛。” 赵猛瞥一眼秦队长头顶，又看了看窗外，接口说道：“秦队长，您好，我是赵猛，这次真是麻烦您了。” 秦队长客气的笑了笑，招呼姚丽娟和赵猛坐下，说道：“麻烦倒也谈不上，赵猛是吧？你的情况呢，姚记者也跟我提过了，这户口问题，还有身份证，都不是大问题，但有一点，罚款得补上。” “罚款？”赵猛诧异的看向姚记者，而姚记者赶紧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没问题，等我表弟这边落了户口，我就带他去补交罚款，我家乡下计生办的那边我已经都打过招呼了。” 秦队长满意的点点头，有点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也能理解，咱们国家重男轻女，特别是在你们乡下，计划生育工作很难落实。不过，你二姨也太过分了，赵猛今年二十多了吧？还躲着不给上户口，这就有点太愚昧了。” 姚丽娟感同身受的叹口气，胳膊肘拐了拐赵猛，又咳嗽一声说道：“秦队长，其实我也跟我二姨讲过，但是，唉，您不知道，这农村人啊，思想有时候转不过弯。对了，秦队长，那个身份证明，您帮我开好了么？” 秦队长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递给姚记者，“我再给楼下小钱打个电话，你待会下去就先带赵猛落了户口。身份证么……拍照之后要等二十多天吧，先办个临时的，别耽搁了给小赵找工作。” 姚丽娟隐蔽的松口气，匆匆扫一眼两张纸上的印章，点头笑道：“那真是麻烦秦队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姚记者也帮过我们警队不少忙，这点小事，举手之劳。” 顿了顿，秦队长看向赵猛，意味深长的说道：“小赵啊，这户口问题落实了，就别再乱跑，安安心心上班，明白么？” 赵猛有点莫名其妙，却还是点点头，应道：“明白了，秦队长，我也不准备乱跑，跑去哪儿啊？” 秦队长点点头，摆摆手说道：“行了，姚记者，你快带小赵去办事吧！” 姚丽娟赶紧拉着赵猛站起身，“那就不打扰您了，秦队长，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配合，您尽管给我来电话，随叫随到。” 两人匆匆忙忙离开秦队长办公室，赵猛回头瞥了一眼，疑惑的问道：“不是，这什么意思啊？罚款？什么罚款？” 姚丽娟没好气的翻翻眼皮，“你是装傻还是真傻？秦队长的意思是，他给我找的那个计生办那边，还需要使点钱，懂了么？” “计生办？使钱？就是行贿？” “算了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在咱们国家，户口，身份证这些，从一个婴儿一出生就开始全程跟踪了。我给你办户口，就要先给你弄个出生证明。出生证明你懂么？” 赵猛想了想，应道：“我懂。” “我给你报的年龄是二十三岁，也就是说，我要给你找个二十三年前出生的婴儿，但，这个婴儿夭折了。在一些乡下，早夭的婴儿，很多家长嫌麻烦，就不会办什么死亡证明啦之类的东西。所以，这里有个空子，可以给你钻。” 赵猛恍然大悟，“哦……意思就是，我顶替了二十三年前某个夭折的婴儿？” 姚丽娟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些东西呢，都是秦队长给我跑的，我没有这些门路，而秦队长呢，欠我个人情，所以，你这件事，才能顺顺利利办下来。” “秦队长刚才跟我说罚款的意思就是，他给我联系的那个计生办那边，还需要再塞点钱过去。你如果非要把这个当行贿，那我没办法，只能告诉秦队长，你是93岁的老处男。” 赵猛皱眉沉默片刻，问道：“计生办那边为什么又想多要些钱呢？”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要打点打点当年那个夭折了孩子的家人吧！毕竟，你是顶替了人家的孩子，户口落在我家户口本上，这中间还要办什么收养证明啦，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虽然麻烦，但没有后患，查起来清清楚楚有理有据，你的跟脚，就落实了。” 赵猛点点头，最后瞥一眼秦队长办公室，说道：“本该如此，我是顶替了当年夭折的某个婴儿，那我就欠他一份因果，姚记者，如果你方便的话，就查查我顶替的那个孩子是谁家的。如果能用钱了解了这点因果，那最好不过。” 姚丽娟松口气，笑了笑说道：“你能理解最好，看来，你现在已经开始慢慢融入现代社会。我还怕你死心眼，再开口闭口的骂人家狗官。” 顿了顿，姚丽娟小声问道：“对了，虎大仙，你刚才说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啊？” 赵猛抓抓头皮，琢磨一下说道：“我也说不准，嗯……应该是什么阴魂小鬼之类的东西吧！你不是跟这秦队长很熟么？两三天之内，可能会有点什么小麻烦，到时候你来采访，带上我，我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东西源头。” 姚丽娟浑身毛毛的，拽着赵猛赶紧下楼，最后问道：“源头？什么东西啊？” 赵猛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若我猜的没错，秦队长最近应该是接触过什么人，可能得罪了对方了。” “本来跟咱们也没啥关系，不过我既然碰上了，有机会就去看一眼，没机会就拉倒，这种不干不净的旁门左道，很是烦人的，搂草打兔子，一打一窝，有那个功夫，我还不如找个工作赚钱买电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