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杨煜的咆哮

    “是真的嘛？”雨曦笑望着我。

    我艰难地点头，艰难地笑，艰难地吐了个“是”。

    只是几天没见，雨曦显得更加憔悴，更加消瘦，脸颊颧骨微凸，笑起勾起两腮竖起梨窝，一头淡紫色秀发疏于打理懒散枯绰地掩至洁白性感的脖颈，雪白的衣领随意敞开，淡黄色裘皮毛绒髭呲，使她显的慵懒而妩媚。

    如果不是她眼圈微肿，眼睛里布满血丝，定以为她才从潮波浪尖下来。

    见她如此模样，我心中酸楚，原先那发狠赌咒与她绝交的念头被淹没个干净。心中如何埋怨，只要见了她，那还有一丝一毫？爱过的是难忘的。

    只要你开心，无论你对我如何…。

    我心中泛起的微波，只是瞬间。雨曦走近床头，伸出冰冷的手抚按住我的额说：“好，能说了就好！要是成了闷葫芦，岂不糟了！”

    “那就是闷…，”老八兴奋地接口，见雨曦横眉看他，活生生吞下那个字，尴尬地笑笑说：“嘿嘿，我哥呢？还有我领导没来？”

    雨曦把头扭转一旁冷冷地说：“你哥在家写思想汇报，佳佳身子懒，怕冷窝着睡呢。”

    老八奇异地自语：“咦！不对，这不是她的风范，难不成也想自…。”

    “呸！”雨曦站起身，气的手颤，指点着老八狠声说：“你，你这牲口不如的东西，整天唯恐天下不乱，东戳西捣，冷言酸语，能说点吉利的嘛？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

    老八一愣后，又嬉皮起来，“啪啪”地刮着自己脸上肥rou，一副苦逼样说：“瞧我这吃屎的臭嘴！尽是胡言乱语，我领导怎可能自杀？她只会快乐地**！”

    雨曦听了咽了口吐沫，气极冷笑说：“还是你了解她，记住刚才你说的话，到时不要装无辜，如果你是男人的话！”

    老八诧异雨曦没有意想中的愤怒，对他失态咆哮，有些失措地说：“干嘛撒？是我说的，怎么了？我是男人，说过的不会赖！”

    “好吧！祝你平安，保重！”雨曦背过坐在床边，低头似笑非笑望着地面。

    我躺在床上，感受到床的轻颤，慢慢伸手扯了下雨曦的衣襟，对转过脸微笑的她摇摇头，让她不要和老八一般见识。

    雨曦握住我的手摩挲着说：“放心，没事的，我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遇过？这人吧说过的，要能担当，如果不能就和畜生叫唤一般，不扯这了…。”她说着凝视着我问：“你为何要这样作践自己？没有她活不下去了？这世上没别的可留念的了？”

    我望着她，她笑着，可眼中一点一点积聚了盈眶的泪，忽闪着只是没有滚出。

    我晃着头，忍受着喉间撕裂般疼，哑哑地说：“不，不，只是孤…单！”

    确实！在那间满是杨妃影子的房子里，最终我会死于孤单。以前自以为耐住寂寞，守的住孤独，可回到那间空房，面对杨妃过往的一切，没了自以为是的坚强，尤显孤独绝望，我彻底崩溃了！

    这也是迟迟不敢住进去的原因，我知道，进了，我就死！

    思想间，觉得手背湿热，凝神望去，雨曦低头抹面，“啪嗒”又是一滴泪滴落手背，我紧张地握握她的手说了声“别…。”

    雨曦抬头含泪强笑说：“好了，没事了，你还活着，如果你真的…，我会内疚一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不起…！”

    看着她的含笑泪脸，心中那一丝小小期翼彻底破灭了。

    她到底还是说了！与爱人愉悦时，忍不住的口无遮拦，注定了今天她流下羞愧的泪水。

    不过，雨曦，只要你开心，怎么都行！没事的。

    我用力握住她的手，又是滴温热的泪砸落在我的手背。

    雨曦听了，看看我，舒出口气，平复了心情，擦拭静脸上的泪慢慢地说了我离开后的事：“那天秃子接你们，我和佳佳买了菜，忙了一桌菜，等你们回来，可临了却不见你，我就问秃子你人哪？秃子支吾半天说你累了，回去睡了。我将信将疑…，”她瞥了眼坐躺在沙发中的老八说：“老八说骂你哄不起！开几句玩笑生气了。

    我知道你不比他们这些粗胚，生性敏感多愁，肯定听了什么，又想了什么，有了怨气，只不过秃子他们把你当了自己，说时没有察觉，察觉了已经迟了。

    于是我就追问秃子说了什么？秃子哪里肯说，只是一味地低头吃饭，我就打电话联系你，也没吃了心情。

    佳佳在旁骂：又想小妃妃哦，人都不知道死哪里，整天苦逼，怎么不跟着去死！免得半死不活地折腾人！

    给她这么一说，我真的慌了，我太了解你了，一根筋的痴呆！本身就不自在着，如再听了什么，心一冷，保不准做出什么傻事。就拼命打你电话，你都不接。

    我就更慌，心想完了，完了！急得只是落个哭。秃子到还沉稳说：他也去不了哪里，肯定回永恒家园，我联系杨父，看看能进屋。

    我听了急的恨不得踢死他，现在才说！就叫他赶紧的。

    联系上杨父，他也是急，可他也是没钥匙，可又说小妃和杨煜姐弟感情很好，可能小妃留了把钥匙给他。

    于是他就联系杨煜，谢天谢地还真有，杨父就叫我们赶紧去永恒家园，说是杨煜已经去了。

    真是你命不该绝，正好赶上你吞“冰”不久，就把你送到这中医院来。杨煜说这是他家参股的医院，一切好说。

    一检查医生说还好，喝的腐蚀性液体不是太多，而且送救及时，只是口腔连带食管胃肠一线有烧灼痕迹。在不知是何液体前只能保守治疗，让身体自我修复。

    等人都散了，秃子叹了口气说：“这人真是不能得意忘形…！”

    我一听觉的不对，再三逼问，最后在我答应听了不气的前题下，他终于交代了事实：

    月圆夜后，觉的身体轻盈，又结识了对脾气的杨父，喝了几次酒后，越发感到投机，越发轻浮话多，到了医院见了你也越发欢喜，要是没你和杨妃那层关系，也成不了你“长辈”，就忍不住地想和你说笑哄闹。

    结果兴奋过度，不留神就把我们说的私房话说了，当时他还跟着笑…！

    笑你妹！什么都敢说，我没等他说下去，气的抬手就抓，果然如我所料！

    死秃子猝不及防被我抓花了脸，还惊问：你不答应不气嘛？嘿嘿！不气那还是人？我也不理他，只是望死里招呼他，就指望他忍不住还手，将我打死一了百了，我还有什么脸活着面对你？

    那曾想一身本领的老家伙，只是立在哪，一动不动任我肆意殴打。

    可我又能怎么着他呢！一会我就瘫软无力，落得个喘，但还是气的骂，责他让我如何活？

    他叹息说：我错了，只要你不气，你杀了我吧！说完扔给我把尖刀。

    我听了哭伤了心，早没刚才的气决，就扑上去哭说：好容易遇到个可意中情的，哪舍得！只是…，只是你也太缺德！只顾自己得了意，开了心，却不顾别人脸面和心。

    他抱着我只说了句：是我错，我会补！

    牧然，这么多年，我忍气吞声过下来，而今好不容易遇到个可心的，能为我付出一切的男人。等会所稳定，我就准备和台湾那个掰了，那怕我放弃古城的一切。

    秃子也是糊涂一时，不是诚心说那些混账话伤害你，他感情没你细腻。

    我…，我也知道你心底还蕴藏着那些年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都知道，那是段美好的回忆，只能想不能说的。

    原谅我们行嘛？我和秃子一样的有些忘形，而今说了，死过了，让过去都过去，只剩下你不怨，不气的记恨我们，原谅我们行嘛？”她一口气说完，吞咽着过去，吞咽着悲伤，含泪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努力地真心的笑着点点头，尽管笑的很痛，还是把释怀与祝福用笑表达出来，并艰难吐出俩个字：不气！

    老八此时站起，走到床边对我说：“我知道了，我错了又没全错！你要气就气，但我和秃子一样，一句话：我错了，我会补…。你们聊，我回去看看我领导还好了！”

    我点点头，对他笑笑。雨曦也冷笑目送走到门口的老八说：“回去准备好呀！…。”

    “啊？！什么准备好？”老八转身疑惑地看着雨曦问。

    “回去不就知道了？”雨曦神秘地笑笑。

    “不说拉倒，我走了之前，提醒你们：都是有主的人，别乱搞！”说完夺门就跑。

    “你…，去死！”雨曦左右踅摸着骂道。

    我克服着疼痛也无法抑制地嘣出个“cao！”

    老八离开后，病房内静寂无声，我和雨曦都忽然有了些不自在。

    老八临走前丢下的那句话，就像个屁，使房间空气变了味。雨曦脸颊微红看看我笑说：“就知道胡说…。”

    我迎合着努力地牵动嘴角想笑，可我知道那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对了！”雨曦似乎想起什么，拿出手，速度指点，最后得意地一点说：“去吧！宝贝。让你再胡说八道…。”

    见我眼露好奇，把手机放到我眼前，阴险地笑说：“给佳佳发的！这下你朋友“日本人”有好果子吃了。嘿嘿。”

    我眯眼细看雨曦递近的手机：亲，怪不的你起不来呢！原来你昨晚与“日本人”嗨休过度，真是的，没想到你饥渴成这样？

    我一去，那人就小人得志的炫耀，气死我了，你太让我失望了！把自己搞的像怨妇似的，骗了我那么多眼泪…。

    嗨，不理你了，没理想，没品味的丫头，今天别和我说话。

    真是条能杀人的信息！我可以想像到佳佳看到信息抓狂的模样。

    而且她也不会怀疑信息内容的真伪，因为老八就是那种把有说无，芝麻说成西瓜的人。

    很多时候我真的怀疑他主先有日本人的基因。

    事实上，雨曦自与他见面后，私下和我在提及老八时，都以你朋友“日本人”称谓。

    为你默哀！我的日本朋友…。

    你将陷入甄佳佳古灵精怪，妖孽般的报复之中。如果我还能看到他，正常地在我面前转悠，只能说雨曦的信息内容是真实可信的。

    不一会儿，雨曦电话就响了，雨曦捂嘴坏笑，无声地启合嘴唇，貌似在说“佳佳。”

    她拿着手机，笑瘫软在病床上，衣斜裙歪，手晃足蹈没了形象。

    笑了会，她坐直身体，深呼吸，平息了心静，在“嘟嘟”声将结束时，接通了电话：“干嘛呀？说了今天不和你说话的。正气着呢！”雨曦声音娇媚异常，似怒还怨，撩拨的人心酥身软，血涌气喘。

    “这老八怎么得罪你了？姐，这么编排他，还绘声绘色的。”雨曦开了功放，听了甄佳佳识破她的“jian计”，详装惊愕地张嘴成O，对我无声地说：没上当！

    “哪有？牧然也听到的，不信算了，嗨！你真是让我失望，不说了，祝你快乐！”雨曦似怒的要挂机。

    “别介呀！姐，你说我应该怎样？信了气，还是不信一笑了之。信了我似乎是傻逼，不信不怒，似乎又默认此事是真，真是难办呀？姐，我该怎么办？”

    “你去死！死丫头，平时白疼你了，装个傻配合下，让姐虚荣一次会死嘛？弄的像诸葛亮似的，去死，去死！”雨曦被甄佳佳的询问弄的恼羞成怒，娇嗔嗲唤着踢踏着高跟鞋。

    “好，好！我绝对配合，从现在起，我就是您指那打那的二愣子傻小子！你就庆好吧…，抱他皮开rou绽，腿断筋折，精尽而亡！对了…，”她停了会，小了声音变了腔调问：“姐，那人怎么样了？”

    雨曦看看我，没好气地回道：“还喘气活着呐，只是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能吃饭，平时表现的一往情深、有事了冷淡麻木，不理不管的透着虚伪！”

    甄佳佳哭丧着音说：“姐！你别用这话来报复我识破你的编排，你是知道，我那忍心看他那副模样？更是有点灰心，他居然又为人死了一次！他心里根本没我的一丝一毫。

    这不快过年了，我也想着回家随便嫁了，死了那条心。”

    “哎，可怜的孩子！别事都鬼精似的，在情上也是个呆子，你们是一路货色！没事来照料照料他，反正你心明了，不奢望着，尽个朋友情份吧！”雨曦摇头叹息。

    佳佳显然已是吸涕说：“嗯，知道了，姐，我整治完老八就过去，他平时也讨厌，现在我也怨气，正好拿他撒了！嘻嘻”说完似又破涕笑了。

    “好，到时开手机，我要听惨叫，惨叫！”雨曦恶魔般挥舞着拳头叫嚣。

    可见老八过往撩拨气弄她的程度是多么发指！

    在得到甄佳佳肯定的答复后，雨曦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娇声说：“这段时间，老是懒散无力想睡，年关将至要应酬各方大爷图个年后顺当，会所也离不开人，这不你又出了这趟次事，还有赴九华帮你问病，祖宗！你就不能让我省的心么？

    说真的，如果杨妃在没消息图像，我劝你从了佳佳，她是死心踏地的爱你。

    你就死了那心，称了佳佳的心，搁下我悬着的心不行嘛？”

    我想说心已不是我的了，可说不出口，只是对她苦笑摇头。

    雨曦皱眉看看我，也是摇头无语，知我心已死！

    俩人正无言惆怅间，电话铃响，雨曦看看手机，对我说：“你的。”

    我指指一边的衣服，雨曦从衣服里摸索出我的手机，看看对我说：“杨煜。”

    我挪动嘴唇无声地说了个接，雨曦按了接听，开了功放，把电话隔在我胸口被上，一声咆哮震的手机差点滑落在地：“李牧然，你交的什么朋友？租了别墅，在里边招嫖换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