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向地狱，全速前行！
86年10月29号！ 下午的哈尔滨，太阳出来了，万顷金光落在皑皑白雪上，很刺眼。 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璀璨的光芒，整个世界像是一瞬间都明亮了。 “二子啊，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兄弟朋友想来这里打工，可以让他来找我！” “有什么破烂废品，或是需要掏茅坑，或者想放一炮，治疗阳·痿·早·泄，都可以来找我！”姬无力抽着大前门，眯着一线天的眼睛，盯着李二，让李二后背发寒，脊梁骨望外嗖嗖冒着冷气。 “鸡哥，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如果奶牛场的工作真的不错，我把我全家都叫来！”李二笑眯眯，打着马虎眼。 “这孩子，我喜欢！”姬无力乐呵呵道。 “轰隆！” 伴随着发动机喷出一股黑烟，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停在了三人面前。 “你们先等一等，我给他们的头头说一声，重点关照你们！”姬无力跟李狗剩与李二打了一声招呼，便冲向了面包车。 “看到了吧，出门在外，一定要有熟人，不然被别人买了你还傻逼一样帮人家数钱呢！”李狗剩梳理着拉风的汉jian头，颇为得意的看着李二。 “行了，等安顿下来二爷请你吃饭！”李二不厌其烦的挥了挥手。 “好兄弟，哥就等你这句话呢！”李狗剩哈哈大笑，心情很是舒畅。 面包车里，一个凶神恶煞，满脸横rou的大汉望着坐在马路牙子上的李二与李狗剩，皱眉道：“就这两个胖子？” “牛哥，你可别小看这两个孙子，那可是有一身的力气，当时这两人在我老家，那可是活生生打死了一头牛啊，那场面，你知道吓哭了多少小朋友吗？”姬无力搓着双手，望着面包车外的李二与李狗剩，一副看宝的猥·琐神色。 “行了老鸡儿，别跟我掰扯，就二百，要了拿钱走人，不要滚犊子！”被姬无力称呼为牛哥的大汉不厌其烦道。 “行，二百就二百，今天就算是买牛哥一个面子！”姬无力狠狠的咬了咬牙，接过牛哥手中的二百块钱。 就那么两张薄薄的纸片，却将姬无力与李狗剩二三十年的感情贱卖，或许古代也曾发生过这种悲惨的事情，所以有了那一句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名句。 这世间，或许真的没有真正的情义一说！ 十年前，你们可以勾肩搭背，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泡妞，甚至好到可以一起睡一张床。 如果你身边真的有这样的朋友，先别着急对他掏心掏肺，且看十年后！ 十年前，我也有这样一群兄弟，十年后，早已是沧海桑田，各自天涯！ “哈哈哈，狗剩，二子，都说好了，你们上去吧！”姬无力走出面包车，笑呵呵的望着不远处的李狗剩与李二。 “鸡哥，不枉兄弟我当年为你抗下咋村李寡妇的七伤拳，你对我真是，，，呜呜！”李狗剩搓着干硬的眼角，一脸怨妇的摸样。 “好了好了，咱们是兄弟，说这么多干嘛，赶快上车去吧！”姬无力笑眯眯的拍了拍李狗剩与李二的肩膀。 面包车打开，李狗剩与李二几乎是被姬无力给推上了面包车。 里面很黑，等两人适应光线以后才发现，除了开车的人以外，还有四个大汉，手中提着砍刀，架在了他俩的脖子上。 “敢说话就杀了你们！”那是牛哥，凶神恶煞的瞪着李狗剩与李二。 看着这副场景，李二与李狗剩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想法，，，，，完了！ 车上，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李狗剩与李二两人，半蹲在那里，吓得双腿都软了，只差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位大哥，鸡哥不是说我们去奶牛场吗？”李狗剩哆哆嗦嗦的说道。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牛哥板着一张脸，没有明说。 “大哥，来，抽根烟！”李二笑呵呵的掏出兜里的大前门，给牛哥递去。 “啪！” 狠狠的一巴掌，差点没将李二给打吐血。 那是牛哥，一巴掌扇在了李二的脸颊上，漫天的大前门香烟飞射，掉落一车。 捂着发麻的脸颊，李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瘫倒在那里，没有说话。 “哥，二子还是个小孩，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李狗剩挡在李二的身前，面色微变，想到了什么。 姬无力，将他们出卖了！ “给我搜！”牛哥一声令下，一个大汉拿着刀抵在两人的身前，另外两个大汉直接将他们放到，从里到外，翻遍了大包小包，将他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卧槽，还尼玛有意外收获！”看着手中的一千七百余块钱，牛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哈哈大笑，狂妄的笑声充斥整个面包车。 “不错，不错！” “李二，李狗剩！”看着李狗剩的身份证与李二的学生证，牛哥脸上露出狠辣之色，道：“你们两个是父子？” 李狗剩与李二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又想，李狗剩狠狠咬了咬牙，道：“是，他是我儿子！” “很好，既然这样，就将你们分配在一起吧！”牛哥说完这句话，点燃一根香烟，开始数着手中原本属于李狗剩与李二的一千多块钱。 摇摇晃晃，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此行的路途，终于到了。 “吱呀！” 那是一个大铁门，牛哥拿着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里面的铁门在吱呀声中开启，面包车司机一个油门就冲了进去。 “下去！” 在三个大汉的推搡中，李二与李狗剩走下了面包车，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方修罗地狱。 更确切的说，那只是一方砖厂，但在两人眼里，与地狱无异。 方圆一百余丈的距离，四方的砖厂，又厚又高的围墙，足有三米多高，上面还有铁丝网，也有一米多高。 四方砖厂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修筑的很高的瞭望台，每个瞭望台上，都有三个大汉，手持土枪，在密切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两个很大的厂房，一个方圆占地二十余丈的低矮土窑，土窑上方冒着nongnong的黑烟，很呛鼻。 覆盖积雪的土路，一排平房，二三十间房子，估计就是工人们睡觉的地方。 “去叫老赵，给他们拿两幅手套，搬砖去！”牛哥吩咐手下的一个小弟，随即拿着一千多块钱，悠哉悠哉的去往了自己的办公室。 “妈的，完了！”李二与李狗剩对视一眼，觉得走进了地狱。 老赵，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犹如山峦起伏，李狗剩与李二被大汉带着，来到了老赵的办公室。 又脏又黑的办公室，大汉走了以后，李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老赵的面前。 “老爷爷，求求你了，放我们走吧！”李二很怕，真的很怕，他没想到不远千里迢迢来到哈尔滨会是这种结果。 “孩子，安心在这里工作吧！除非你老了，干不动了，或者是死在了土窑里，不然不可能活着出去！”老赵戴着老花镜，看样子是上了年纪。 他看着李二，摇头叹息，脸上却没有多少怜惜之意。 对他来说，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习惯了太多的孩子从这里十几岁干到五十多岁，直至死去的黑暗一生。 老赵的话，让李二失魂落魄，他跌坐在乌黑的水泥地上，双眼空洞，像是被人掏空了灵魂。 “赵哥，你可以给我们讲讲这里的规矩吗？”李狗剩一脸凝重之色，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就得先了解规矩，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只要顺着这些规矩来，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接下来，在老赵的话语中，李二与李狗剩了解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处于哈尔滨的郊外，距离市里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差不多相当于从湘西县到lf市那么远。 距砖厂一二里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庄，村庄里有十几户人家；除了这个小村庄以外，方圆二十公里的地方，再无人烟。 这是一个砖厂，却带着黑色的气息，老赵说，他从三十五岁的时候，就被同乡骗到了这里，然后搬砖搬了足足有二十年。 后三年，由于他表现很好，便升职了，负责管理一些仓库之类的。 也就是给工人们发发手套，什么材料没了，做一下统计，在报给牛哥，牛哥负责和上面联系，上面拨款，用来买一些土料之类的烧制砖头的工具。 据老赵说，靠近西边那两个大厂房，都是制作板砖的，而那个土窑，是烧制板砖的，女工人和孩子们大多在厂房里工作，而负责在土窑里搬砖的工人们一般都是成年人。 老赵在这里呆了二十三年，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顺着他们的脾气来，你就会过的很好，如果偷懒不干活，便会被他们毒打一顿，打完继续干活！”这是老赵的话，让李狗剩与李二心中充满了绝望。 好好干活，不要闹事，这就是砖厂的规矩！ 只要遵守规矩，你就会平安无事；但敢于破坏规矩的人，无一例外，皆是被打死，埋在了砖厂外的荒野上。 “这里成年人每个月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女人有一天，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有两天，没有工资，只管吃管住！”老赵的话，很简单，却让李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老赵说，他来这里二十三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有那个工人能够跑出去。 能出去的，都是那些年迈的老人与冰冷的尸体。 老赵提醒李二与李狗剩，千万不要闹事，更不要想着逃跑。 闹事还好，被抓住了只是暴打一顿；而只要敢逃跑，第二天绝对会被抬出砖厂埋掉。 “走吧，我带你们去找管理人，看能不能给你们分配个好活！”老赵叹气，拿出两双白手套，给了李狗剩与李二，带着两人走出了办公室。 在靠近老赵办公室不远的地方，老赵找到了负责砖厂的工头。 那个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虎背熊腰，满脸横rou，正和四个负责管理砖厂的大汉玩着扎·金花。 “老贾，新来了两个人，你给分配一下！”老赵将李狗剩与李二留在门外，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 ps：那是一段黑暗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