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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在长时间的战斗以后,没有得心应手武器的夫雷身受多处重伤,终于牺牲在巨人的火焰之剑底下。勇敢的夫雷在倒地身亡之前,也重创了火焰巨人苏特,这就使得他魔心大发,全身都发射出火焰,点燃了神国亚萨园,点燃了人类的大地,也点燃了世界之树尤加特拉希。

    ……

    ——未亡人先生为溯回者小树讲述的故事

    <<cidaa——超时空安全局第一部盗墓人第七卷诸神的黄昏分割线——cidaa>>

    漫天尘土散尽,露出了鬼灵之主、彼岸花、未亡人先生以及一蛇一牛。顿时,如丧考妣的盗墓人军团被压抑的粗重呼吸充斥整个天空。经过奇点帝国“神圣化运动”的荼毒,三条铁律永远烙在了每一个永久型兽化人脑域中:其一、鬼灵之主裁决一切;其二、鬼灵之主的属神——盗墓人军团可以裁决人;其三、人不可弑神及神的附属物。而在盗墓人军团、甚至奇点帝国的群体意识中,“帝国之母”赫然是与“鬼灵之主”不遑多让的无上存在。

    那么,鬼灵之主与帝国之母到底谁裁决谁?!盗墓人军团除了屏息以待,无能为力。

    不知道为什么,彼岸花放弃了一切武技,鬼使神差地采取与裁决者乌鸦的“审判之锤”异曲同工的撞击。一而再再而三,彼岸花挟“壁护”的威力不停撞击,鬼灵之主承受着,并且唱起了一首古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起先是小声的哼哼,就像情窦初开的羞涩少年,满心喜悦又惴惴不安;接着越唱越大声,声嘶力竭肆无忌惮,却总是因为忘词而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鬼灵之主歌唱中的喜悦与不安、痛苦与挣扎,巨细无遗地映射到了盗墓人军团。乂人如草的盗墓人军团时而像即将被0遗弃的惶惶孩子,时而像择人而噬的躁狂之兽。似乎这简简单单的几句歌,裁决着他们的命运,裁决着奇点帝国的命运。

    彼岸花似乎充耳不闻,只是肩膀激烈地抖动,更加拼命地撞击。随着撞击,鬼灵之主所持的三叉戟、弓箭、神螺、水罐、鼓以及头上的新月、脖颈上的骷髅项链散落一地,唯独那枚“乂”字装饰危如累卵,却迟迟不坠。

    相爱至死,不死不休。这是一场没有休止的战争,一如婚姻的围城之殇。……撞击……撞击……单调而粗暴。不停地撞击,犹如饮食男女的翻云覆雨。

    鬼灵之主和彼岸花的战圈逐渐扩大,未亡人先生和一蛇一牛被不断催逼,就像被洪涛推涌的浮萍朽木,不断边\/缘化。起先未亡人先生盯着鬼灵之主,死水的眼睛还有些跃跃欲试,过了一会却变得更加黯淡而颓然——在未亡人先生的武道域场里,鬼灵之主和彼岸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参天大树撞击着一座岿然不动的雄城。这场战斗远远超出了未亡人先生的预料,望尘莫及。

    力不从心的未亡人先生莫名地想起父亲讲给自己,自己又讲给溯回者小树的故事:奥丁杀死巨人伊米尔后,从伊米尔的尸体上生长出来一株巨大的梣树,这就是整个宇宙的核心——世界之树。世界之树萌生于“过去”,繁茂于“现在”,延伸到无限的“未来”。是宇宙万物的起源和载体,它生机盎然,茂密的枝叶覆盖了整个天地。树叶永远青绿,它的枝干支撑着整个宇宙的重量,根部贯穿全世界,它的名字叫做:尤加特拉希。有三条巨大的树根支撑着世界之树尤加特拉希,使它岸然挺立。第一根树根深入阿斯嘉特——诸神的国度,根下是兀儿德之泉,神圣的命运泉,由三位命运女神所看守,她们负责用泉水灌溉树根,维持大树枝叶茂盛。第二根树根深入约顿海姆——巨人国度,根下是密米尔之泉,智慧与知识之泉。第三根树根深入尼伯龙根——雾之国,这是一个冰冷多雾的地方,一个永夜的场所,只有亡者才能到达。树根下是尼福尔海姆之泉,潜伏着一条叫“人性”的黑龙——尼德霍格。它和其它无数的蛇类盘踞树干,拼命啃食着树干。世界树最高的一叉树枝上还停栖着一头巨大的鹰。当它翼动翅膀的时候,也就是世界上刮起大风的时候。这头巨鹰和树根下潜伏在雾之国中的毒龙是一对宿敌,特别是因为在树枝间跳来跳去的松鼠拉它图斯克不断地在它们之间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世界因此动荡难安。此外还有四匹大鹿奔驰于树枝之间,无餍地嚼吃新发的嫩芽……

    “时间不死,圆亦非圆。始于死亡和杀戮,终于死亡和杀戮。”父亲的慨叹又回荡在未亡人先生的脑域。

    未亡人先生的眉头皱了起来,源于死亡和杀戮的世界之树,历经了三个芬布尔之冬摧折的荒谬之树,被啃咬得千疮百孔的枯萎之树,面对雄城越来越力不从心。

    未亡人先生知道这座雄城就是曾经的黑宫,因其用黑曜石建造在恒星之光下光芒璀璨,又被称为“黑色的闪耀之城”;奇点元年后变成了永久型兽化人的大本营、整个尼德世界的禁地;而后忘川因不喜昏黄的天空而执意迁都奇点星系,“绯红之战”爆发,尼德世界的永久型兽化人络绎不绝地涌入奇点帝都皇宫四周,在暮色将至的昏黄中刨腹血谏。兽化人像麦子一样一片片地倒下,又像草垛一样堆积,直到黎明来临,然后在下一个昏黄里,叠上新的尸体。整个奇点帝都笼罩在了恶臭、诡异而血腥的狂欢中,并持续了七个七曜日之久。尸山高度超过了奇点皇宫,尸水浸泡了奇点皇宫,尸虫爬满了奇点皇宫。终于第五十个昏黄来临前,奇点之主忘川打破缄默,站在尸山之颠宣布:奇点帝国的子民已经用生命和鲜血将不祥的昏黄染成了胜利的绯红。并同时宣布凡是刨腹血谏的子民都将成为继盗墓人军团之后的英灵战士,尸骸不可移动永远拱卫皇城。推行之后,骸骨之城变成了献祭“圣地”。每个月圆之夜永久型兽化人都会将猎获的头颅,作为牺牲堆放在帝都外围,久而久之曾经的尼德联邦首都1星系1城变成了真正的骸骨之城,奇点之主忘川缔造的另一个传世经典。隐藏在尸山里的奇点帝都终于蜕变成了——

    鬼灵之主的骸骨之城,奇点帝国、盗墓人军团的英灵殿。

    此刻,所有拱卫骸骨之城的骸骨都尖叫着,山呼海啸地扑向千疮百孔的世界之树。象征生机与希望的世界之树被亡灵军团淹没,就像被腐菌覆盖的朽木。未亡人先生脸色变得死一般的惨白。鬼灵之主终究是奇点帝国所有永久型兽化人的父,而不仅仅是彼岸花的爱侣。

    未亡人先生了悟,忘川从一名geek变成鬼灵之主的历史过程中已经三位一体。他是所谓尼德世界的“革命者”,也是现实中的政治领袖、永久型兽化人之父,更是自己神话的制造者。忘川就是忘川神话,是一个人格面具。只是或许忘川也没有意识到,在这个神话制造出来以后,人往往会被自己的神话所俘虏,成为自己人格面具下的傀儡和俘虏,沦为群体意志的“扮演者”,更是群体意志最虔诚的卫道士。卫道士不需要爱情,卫道士需要的是被激活,变成毒刺和匕首。

    而彼岸花不过是一个守墓人,一个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守墓人。忘川就是彼岸花精神世界的暴徒,彼岸花已经被忘川绑架。对绑架者产生了情绪,继而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愿意协助目标加害于他人。彼岸花徒劳的撞击,不过是越沉沦越挣扎,越挣扎越脆弱,越脆弱越暧昧,越暧昧越沉沦,彼岸花像一条快被淹死的鱼,无法自拔。

    胜负已分。未亡人先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盗墓人军团,投向了似乎无害的一蛇一牛。

    ……

    爱情奄奄一息,**反而更纠缠,更肆无忌惮。武道域场中的战斗胜负已分,现实中的战况却仍然胶着。战圈在人偶之城越扩越大,受波及的人偶如绝望的麦子,一片片倒下,接着被碾碎。除了人偶,被撞断碾碎的还有鬼灵之主的三条手臂。

    或许,被碾碎的还有不堪的曾经与执念,碾碎后才杀机凛冽。随着三条手臂的断碎和人偶一个个破碎,鬼灵之主停止了歌唱,逐渐变冷的脸上洇满起了挣扎与不甘,并如恶性杂草一样蔓延。被鬼灵之主和“壁护”护佑而毫发无伤的彼岸花皱起来眉,她感受到了越来越强的阻力——现实世界的卫道士已经被激活。

    彼岸花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疯狂。或许,当疯狂成为唯一的伪装,死亡才不会姗姗来迟。

    乂乂乂乂乂乂乂乂乂……逆乱如草,我主如乂!

    乂乂乂乂乂乂乂乂乂……逆乱如草,我主如乂!

    乂乂乂乂乂乂乂乂乂……逆乱如草,我主如乂!

    乂乂乂乂乂乂乂乂乂……逆乱如草,我主如乂!

    鬼灵之主似乎岌岌可危,盗墓人军团的虎狼之吼再次声震长空,所剩无几的人偶被震得如寒鸟般瑟瑟发抖。未料鬼灵之主却狠狠瞪了一眼盗墓人军团,显然对盗墓人军团将挚爱定性为“逆乱”非常不满。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没有第一时间追捕“帝国超新星”,却适得其反聒噪的盗墓人军团留下一蛇一牛以及局域天盾立刻撤退,纷乱如一场被飓风吹散的黑雪,惶恐而又弥散如蒙大赦的暗喜。但不论如何,盗墓人军团就这么“无辜”地被钉在了极端尴尬的位置——夫妻、兄弟间的打打闹闹实在不宜围观介入,而追捕“帝国超新星”又实在太危险。盗墓人军团的中高层隐隐约约地知道,帝国皇帝忘川曾经与帝国超新星对决而头颅不保。深受刺激的忘川最终蜕变成“鬼灵之主”,其后方兴未艾的“神圣化运动”如火如荼。

    “花,我才是陪你白头偕老的那个人。”鬼灵之主伸出唯一的手扯掉了被撞出眼眶的眼珠子,就像随手扯掉一个腐烂的黑葡萄,又伸手扶了扶头顶犹如荆冠的“乂”字装饰,“花,我愿意娶你为妻和你结为一体,爱你、安慰你、尊重你、保护你,像爱自己一样。不论你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你,不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万夫所指,亦始终陪伴你,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鬼灵之主声音渐冷,不像缔结百年之盟,而像最后通牒。

    “那么,”彼岸花两个唇角翘了起来,“就让死亡将我们分开。”腾空而起的彼岸花就像一只扑向爱情的蛾子,更像刚被点燃的世界之树尤加特拉希,熊熊燃烧,此岸荼蘼,笑靥如花,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