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狂信者的口信
历经了三个芬布尔之冬的世界树枝叶枯黄，一经火焰巨人的烈焰点燃，立即就熊熊燃烧起来了。这样，整个宇宙都落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所有的九个世界都在火海中遭到毁灭，维格利德旷野中还在继续战斗的亚萨神、英灵战士以及巨人也都在大火中丧生。 …… ——未亡人先生为溯回者小树讲述的故事 ＜＜cidaa——超时空安全局第一部盗墓人第七卷诸神的黄昏分割线——cidaa＞＞ 彼岸花与鬼灵之主的爱恨纠缠远没有尘埃落定，而未亡人先生的过去未来却狼烟四起。 相对于盗墓人军团的张皇，鬼灵之主带来的一蛇一牛反倒显得不那么战战兢兢。既没有支援鬼灵之主，也没有攻击未亡人先生。白牛似乎在絮絮叨叨，而蛇缩在白牛的暗影里。如果视而不见那两张长在牛头蛇首上沉默如谜的脸，似乎就是用于摆谱和奴役而人畜无害的一条蛇和一头牛。幸好未亡人先生对它们知根知底，并曾经用牙齿和拳头让它们变成了自己柙中的虎兕。 但未亡人先生并没有因为“曾经”而托大，全神戒备地打量着一蛇一牛，评估着呼吸引发的皮肤共振度、蛇口的颜色变化、毛发的光洁度、鳞片的完整度、甚至眼角的眼屎、牙齿的磨损及清洁程度……并暗暗调整着呼吸、站位、姿势、情绪、意志和武道，调动着每一个可以参与战斗的细胞，每一个经过基因疫苗改造过的，像蚂蚁的‘肌rou发动机’一样功率可高达80%以上的细胞…… 虽然未亡人先生不是高枕而卧的新兵蛋子，而是枕戈待旦的百战老兵，但历经“神圣化运动”熬炼的一蛇一牛，显然也非吴下阿蒙，否则奉“控制理论”为圭臬的盗墓人军团绝对不会全体撤离，贸然将帝国陛下独自置于险地。更反常的是曾经乂人如草芥的一蛇一牛竟让没有任何的杀气。这一切绝对反常而不合乎逻辑。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不是一只妖，而是两只妖。狮子搏兔，尚需全力。只是谁是狮子，谁是兔子？如芒在背的未亡人先生呲牙咧嘴，状如疯狗。 “巳蛇黑曼巴俯首听命。” “丑牛苍兕降心相从。” 一蛇一牛躬身行礼，显然觉察到未亡人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但不管是作为戌狗还是未亡人先生发动攻击前，都一如既往地呲牙咧嘴。这是一种标识，也是一种态度。 熟悉的问候让未亡人先生溯回到了母世界历1941年5月的某个黄昏，被自己驯服的十名战帅恭恭敬敬地在盗墓人军团的发迹之地躬身请辞。那时候还是意气风发的戌狗，而不是如今身灭亦次之的未亡人。：“你们不是巳蛇黑曼巴和丑牛苍兕，你们不过是影武者，一无是处的傀儡，我不想灭杀你们，叫那群戴着生肖面具的小丑来见我。” 战斗已经开始，未亡人先生构建着攻心之“势”。 “军团长大人息怒，”苍兕瓮声瓮气，慢条斯理，“盗墓人军团的缔造者果然目光如炬，但大人对在下等的称呼稍稍有些误差。虽然我们复刻自诸位战帅，但我们不是影武者，我们是狂信者。” “狂信者？！”未亡人先生不动声色。 “报告军团长大人，”苍兕依旧慢条斯理，“狂信者是曾经的尼德教会独有的一种职业，其前身是教廷的苦修士。几千年前，智人魔族大举入侵，在亡国灭种的危机时刻，教廷已经无兵可战之际，这群平时只知道刻苦修行的人站了出来。他们没有战士强悍的武道，可是多年苦修使得他们有了近乎圣兽一般的强健体魄。他们也不像教士那样握有高端的战争科技，可是凭借他们极其坚定的信仰，能够将敌人中最忠诚的战士狂化成新的狂信者，使得狂信者军团能够无往而不利，屡立奇功……” “白痴蜗牛，”黑曼巴从暗影里探出了头对着苍兕嘶叫，“快告诉军团长大人我们的任务，我们可不是来聊天的。耽误任何人的时间都是谋财害命吗？！” “报告军团长大人，”苍兕依旧不为所动，慢条斯理，“请原谅黑曼巴的无礼，作为狂信者的我们，此次前来不是作为战士，而是作为信使……” “是替父和诸位战帅送一个口信和还回一件信物，汪汪……”黑曼巴极度不耐烦地打断了慢条斯理的苍兕和其千锤百炼的台词，似乎已经不能忍受苍兕一板一眼和絮叨，尽管黑曼巴知道苍兕的絮叨是出于虔诚与崇敬。 “一个口信和还回一件信物？！”未亡人先生观察到黑曼巴的口腔已经变色。未亡人先生知道黑曼巴为隐居性，行动隐秘。当受到惊扰时会张开像眼镜蛇般的颈部，打开乌黑的口腔以及发出“汪汪”声。是什么惊扰了黑曼巴？难道是那些曾经被自己用牙齿和拳头驯服的基因？总体来说，尽管一蛇一牛形体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但性格和战技或许并没有什么变化。苍兕慢腾腾而无物不摧，黑曼巴阴鸷暴躁又毫无耐性。未亡人先生评估着，拳头下意识地松了松，似乎多了几分把握。接着未亡人先生又握紧了拳头，即使被惊扰的黑曼巴依旧没有任何的杀气。但这个谜团并没有困扰未亡人先生太久，当未亡人先生垂死挣扎之际终于体悟，黑曼巴口腔变黑不是因为受到惊扰，而是因为不可抑制的兴奋。 “请军团长大人接信。”苍兕和黑曼巴异口同声，并同时开始往后退。 未亡人先生身体前倾，两只脚不丁不八，全力以赴。未亡人先生想到自己“动嘴不动手”的成名战技，显然苍兕和黑曼巴的“口信”也绝非善类。当然更重要的是未亡人先生知道，两个狂信者口中的“信使”，乃“外交信使”的简称。 这意味着个人与个人的恩怨，上升到了个人与邦国的对决。 信使苍兕和黑曼巴慢腾腾又吵吵嚷嚷地往后退，慢腾腾地变成了两个黑点，接着又慢腾腾地变成一个黑点，最终慢腾腾地消失在了未亡人先生的视野里。未亡人先生有些愕然。要是未亡人先生没有狗一般的变＼态嗅觉，肯定会以为那两个所谓的“狂信者”是用言语把自己将住而脱逃。或许苍兕和黑曼巴真是信使，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了未亡人先生的脑域，因为从始至终未亡人先生都没有感应到任何的杀机。 未亡人先生的嗅界里，两个没有杀机的狂信者依旧慢腾腾地后退，唯一的变化是黑曼巴的味道淡了一丝丝。这极端微小的变化让未亡人先生惴惴不安。未亡人先生知道，苍兕体力和耐力超强，而且如牛皮般的外壳可以抵御任何高温、严寒甚至辐射，刀枪不入，能轻易摧毁大厦和小山峰。如今随着形体的异形和巨大化，这些能力肯定大幅加强，但速度永远是苍兕的弱点。 相对于慢腾腾的苍兕，又毒又快的黑曼巴更让未亡人先生警惕。黑曼巴最大也最危险的特点是，最快的速度永远是用于逃离危险而非追捕猎物。其长距离移动速度可达11~19km\/h，而短距离最高纪录则为16~20km\/h，甚至23km\/h使其成为世上移动速度最快的蛇。在猎食时，黑曼巴主要会等待猎物接近，然后攻击。如果猎物奋力挣扎，黑曼巴便会重复攻击。黑曼巴会因猎物的大小而采取不同的行动。当遇较大型的猎物时，黑曼巴通常会在攻击完成后任其逃走，然后随着气味找回死去的猎物。不过，在应付较小的猎物，如鸟或鼠时，黑曼巴会紧咬不放，直到猎物停止移动将其吞噬，不然有可能因为猎物挣扎而弄断管状蛇牙。最恐怖的是，黑曼巴能够猎食带有“雷达”系统的蝙蝠，不得不说黑曼巴是一种极端聪明的杀手。 这些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基因，当年已经让未亡人先生疲于应付，如今又历经见鬼的“神圣化运动”，简直令鬼神都绝望。当然未亡人不需要绝望，所以未亡人先生好整以暇地伸出右手调整了一下背上负着的骨椎剑，又抬起了左手，吻了吻无名指上的戒指，温柔地说：“等着我，乌拉！我无法安息，皆因你……” 恍惚间凛冽的危机袭来，未亡人先生的呢喃被锐响和两个以两支角为中心轴向四周后方均匀扩散的圆锥状白色云团打断。 慢腾腾的苍兕？！ 未亡人先生瞳孔急遽扩大、亡魂皆冒。那两个白色的东西被称为音锥，是由于堆积的冲击波造成苍兕前端压力过大，又在苍兕突破了音障之后，于是堆积于苍兕前的巨大压力顿时消失，瞬间引起的压力骤减，导致空气中的水气凝结温度瞬间降低，于是水蒸气便凝结成小水滴，rou眼看来便像是云雾般的状态。 未亡人先生的身体瞬间兽化，接着又飞了起来，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似乎一切声音都已经消失。然而未亡人先生并没有昏迷而失去意识，挣扎着以右臂为代价横向脱离了苍兕的撞击。左手支地，像条疯狗一样伏在地上，呲牙咧嘴地等待着狂信者苍兕的第二波攻击。战局似乎完全脱离了未亡人先生的掌控，慢腾腾的苍兕竟然突破了音速，从古董绿皮老火车生生变成了时速超1500公里的超级地铁。 实力使然，非战之罪。 整个鼻子被撞塌的未亡人先生并没有等来苍兕突破音速的攻击。苍兕慢腾腾地转身，慢腾腾地走到未亡人先生面前，两个巨大的鼻孔像火车汽笛一样喷着雾气，这些腥臭的雾气很大一部分都喷到了未亡人先生的身上。 趁着难得的喘息之机，未亡人先生的身体迅速从兽形转为了人形。危机来临的那一刻，本能取代了理智。未亡人先生终于知道原来对兽化身体的控制，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么绝对。极端情况下，安息之戒也会失效。鼻子被撞坏嗅界失效，武道域场又不能感应没有杀机的苍兕和黑曼巴。想到还没有露面的黑曼巴，未亡人先生不禁面如土色。 “这就是所谓的狂信者口信吗？”未亡人先生吐了几口血水站了起来，用左手扯掉了已经耷拉着的兽化右臂，丢在地上，似乎想远离与兽化相关的一切，远离一切不洁。 与此同时，未亡人先生想起苍兕一本正经又慢腾腾述说的狂信者的“狂化”，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千古艰难唯一死，如果连死都死不掉呢？ 未亡人先生面前，依旧没有任何杀机的苍兕唇角扯起了一个弧度，露出了上下两排大大的牙齿，竟然莫名其妙地让未亡人先生感到一种久违的善意与温暖，同类的善意与温暖。只是这种善意与温暖转瞬即逝，苍兕的大牙越扩越大，突然冒出了一道黑色电弧，击中了未亡人先生的血糊里拉的面部。 “不，伟大的军团长大人，苍兕不过是营造了一下收信的环境，”半截身体挂在苍兕嘴里的黑曼巴看着慢慢软到的未亡人先生，犹如墨染的口中吐着鲜红的信子，夹杂令人毛骨悚然的汪汪声，声音愈发阴鸷而黏黏糊糊，“这才是狂信者的口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