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雷暴天火
我赶紧擦干了身上的水，又把毛巾搁在后背。 从厕所出来，我和小林子都没说话。我知道就算雨一直不停也不能呆下去了，否则准出事。 我要求小林子送我回去，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说：“要不再等等，你看暴雨呢，还打起雷了。” “雨如果一直不变小，难道我今儿不回去啊。你就说你能不能开吧？”我有点着急了，态度变得不好起来。其实我知道这也是人性的一面，虽然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如果换成是我喜欢他，是不是态度不好的人就是他了呢？人总是在面对喜欢自己的人的时候带着优越感——谁让你喜欢我的，那你就得受着。 “你先把我的衣服换上吧，不然你会感冒的，这么湿。” “不要，我要穿你的衣服，别人还以为我们俩怎么了呢？我这会就回去，赶紧洗热水澡就行了。” “好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上了车，我开始后悔起来，这暴雨如同瓢泼，小汽车在大街上就像是船在水里滑行，而我们的罗里车也被淹没了大半只车轮，好在新加坡的排水系统是世界上最好的，排水沟非常多，每个区都有数个防止海水倒灌的排水河沟，每走几步就有能卡住高跟鞋鞋跟的网状排水井盖，所以即便雨再大，也并不能积水，过不了一会，大街上的水就被排掉了。 只是雷雨天气十分危险，闪电在天空肆虐的划扯，乌云之中突然就垂下一道极粗的的亮光，又在半空中分成枝杈，随后紧跟着“轰隆隆”或是急促的炸雷，震得整个车身似乎都在摇摇晃晃。 我很少见到这样的景象，有些害怕的抓住车窗边的把手。 小林子安慰我道：“别怕，新加坡雷雨天气很多，是世界上打雷最多的城市之一，经常一场暴雨下来，打成百上千个炸雷。其实这也没啥，每年倒是有几个人被雷劈死，不过都是半夜在户外的人，像我们这样在车里面你怕什么啊……” 小林子话刚说完，前方一根电线被雷劈了下来，火花四射，大约离我们1米左右的距离时掉在地面上，淹没在水里。 我“啊”的一声尖叫，小林子嘴里喊了句“卧槽”，立即打转方向盘绕开了那段电线——好险，没有被雷劈中，差点被电死。 “没事，没事啊，这是意外，意外。”小林子安慰我说。 我叫他看好前方，好好开车，可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天逐渐黑了下来，雨却没有要停的意思，还伴着四处狂闪的雷暴。开到东海岸的时候，我发现闪电的位置始终在车的右侧，就是小林子那边的方向，我判断了一下位置，靠东北面——农场的方向。 车一路快速行驶，而闪电则毫无间断，我认为甚至没有间隔过1秒钟，远处一些树林里冒起了烟，我猜想是被雷劈中着火了，不过雨这么大，应该也不用担心，很快就会被浇灭。 忽然想起Stella说的，如果天火烧着了芭蕉女鬼的那棵芭蕉树，芭蕉女鬼就无法存活了。那么，如果今天的雷火能烧了芭蕉树的话……我一阵欣喜。（其实回想起来这样的内心是罪恶的，因为那是我第一次为了能消灭一个我憎恶或者说是恐惧的“生灵”而感到高兴。） 很快，车到了农场门口，小林子下车打开伞送我进去，一直送到佛堂门口，我抽出背上隔的毛巾递给小林子说道：“你快回去吧，也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好，我走了。”小林子知道我每次都是这样的态度，似乎也习惯了，接过毛巾撑着伞就走了。 Stella端着碗走到我旁边，看见我正目送小林子的背影，笑着说：“哟哟，舍不得可以喊回来啊，我又不介意他当我姐夫。” “臭大虫，你说什么呢！”我一拳打在Stella的背上，疼的她“哇哇”直叫。 “别闹，别闹，Sue，后院起火了。”Stella把碗放下，神秘的一笑 “啊！真的？”我不敢相信的看着Stella，“太好了，那能烧着芭蕉树吗？” “刚刚冒了一点烟，就在旁边的那棵树上，天火一般从内往外烧，得烧一阵。” “哈哈，真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帮我们呢！” Stella点点头，似乎我们已经沉浸在了以后没有恐惧也不用担惊受怕的幸福时光里。 这时，我听见肯叔在后院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我和Stella相视一眼，喊道：“坏了。得坏事。” 果然，在东厅看电视的Jos和娇姐都慌忙从后门往外跑。我和Stella也追了过去。 正到后门口，我和扯着水管的Blash撞了个满怀。“Ouch，Sue，calm.down.I’ll.protect.you!”（冷静点，我会保护你的。） 我顾不得那么多，揪住Blash就往屋里走。Blash很奇怪，一面挣脱我一面喊要去救火。 Stella赶到一边去关水龙头的总闸，还没走到，Blash手里的长水管就被Mus抢走了，阿达直接走到总闸边上，把水闸开到最大，肯叔也慌忙火燎的跑回到我们身边说：“刚才看到小院子里面冒烟，我就觉得不对，果然是着火了，有棵芭蕉树都点起来了，还好雨比较大，蔓延的不快，我们加把劲浇一下就能灭，你们不用太担心。”说完又转身跟着Mus颠颠儿的跑了。 我赶紧松开Blash的衣服和Stella往小院门口跑，Blash也莫名其妙的追过来冲上前。 Jos撑着伞在给老板打电话，意思是小院子着火了，我们都在奋力救火，只是因为是着火的原因，所以大伙儿不得不全都聚集到后院院墙边，又违背了老板的意思，但是是迫不得已之类的。 眼看着着起来的火被Mus用水管“稀里哗啦”一浇就灭了，我和Stella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也随之被浇灭。淋成两只“落汤鸡”的我俩只得耷拉着脑袋回屋，而身后那群也被浇透了的爷们儿则无比兴奋的庆祝着他们的“战果”——这是救了农场啊，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啊。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幽森恐怖的小院，连着我们和Uncle.Chan那边更加死气沉沉的院墙，仿佛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事于补。 Uncle.Chan的案子已经发生了一个月，由于三个当事人都已经死亡，又没有证人在现场，所以也就自然被列为了灵异悬案。Uncle.Chan的弟弟曾来过农场，由于害怕，以至于农场都没有敢接手，只听说Uncle.Chan的女儿回来看过一眼，到门口看见警察的封条，转了一圈就走了，除了伤心，她也再无其他。 晚上洗完澡以后我就和Stella坐在厨房里聊天，（东厅被Jos占着。）感叹这天意弄人，而外面的雨渐渐地小了，没过一会会，居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