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三令五申 扰民必惩

    官道之上，皇帝同尉迟涛、裴赫策马而行。“陛下，未曾上路之前，连发三道诏书严禁地方官员黄土垫道，净水泼街等等扰民之举。臣亦下令全军，一路所行，不得践踏农田。若有践踏农田者，军法从事。”尉迟涛于马上言道。

    “卿此举深合朕意，朕此次出巡，若是扰民生息，朕始终难以心安。”皇帝骑在马上，左顾右盼，沿路所见一切，都颇为新奇。他初次离开帝都远行，心中兴奋溢于言表。

    “尉迟大人，大人本是一届书生，初次领兵之时，可有胆怯？”裴赫在一旁笑问。皇帝一听此言立时有兴致，附和道：“裴卿此言，亦是朕想问之事。卿当初匹马出洛阳，前往山东战乱之地。初次统军作战，心中所想如何？”

    尉迟涛叹息一声：“陛下，臣当初统兵，乃是无奈之举。臣恨为乱天下之乱臣贼子，然若不统兵作战，一切皆是空谈。臣那时离开洛阳，亦对臣之岳父言明。愿在平乱之后，统一偏师杀回洛阳，铲除jian党，迎接陛下君临。那时臣夜不成寐，心忧时局，亦忧心自身安危。臣于身侧藏有一把短刀，乃是岳父所赠。若臣兵败，万万不可被贼人俘获，以短刀自毙，保全名节。”

    尉迟涛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刀呈给皇帝，随后言道：“臣每次出兵，皆会随身携带此刀。此刀片刻不离身，以防不测。行军打仗，便是孙武再世，亦无全胜之时。臣保有此物，时时鞭策自身。行军需谨慎，若有不测，以死报陛下知遇之恩。人食五谷杂粮，皆有七情六欲。臣亦是血rou凡夫，行军作战，若说心不畏死，那是空谈。臣初临战阵之时，亦是双股打颤。然无退路，唯有死撑。时日一长，畏惧之心渐去。”

    皇帝点头，将手中短刀还给尉迟涛。叹道：“今日方知卿心中真言，朕佩服之至。若以朕代之，于卿所处，朕自叹弗如。”

    “裴大人，今日随天子出巡，心中作何感想？”尉迟涛笑问。来而不往非礼也，裴赫先开口，尉迟涛自不会放过这等机会。

    裴赫笑道：“尉迟大人，卑职前些时候，尚是布衣。承蒙陛下慧眼赏识，卑职可谓一步登天。坦而言之，卑职家室低微，不过平头百姓。若换在先帝之时，亦或前朝，似卑职这等卑微之人。此生唯有隐匿山林，于空谈中虚度一生。朝中官位，皆是世家大族所把持。不论品德才能，先看出身高低贵贱。卑职生而当时，得遇陛下。此番跟随陛下出巡，更是三生有幸。”

    君臣三人一路有说有笑，一辆马车于对面驶来。马车停下，苏城自车内出来，手拎一个食盒来到皇帝马前。“央哥儿！嵩县县令庞文在前方等候，有嵩县特产吃食献上。”

    苏城说罢，打开食盒，从中取出一个rou饼呈给皇帝。皇帝接过一尝，不禁连声称赞：“这rou饼甚是好吃，当真美味。庞文倒是会讨巧，朕三令五申不得因朕巡视之过扰民。苏城，代朕传话与庞文。朕此番出行，亦有游览各处风土之意。卿所献特产吃食，朕已品尝，滋味甚佳。有劳卿一番苦心，望卿善待百姓，秉公执法，不负朕之厚望。”

    见皇帝喜欢，苏城十分高兴。将盒中rou饼拿出分与尉迟涛、裴赫等人品尝。众人尝过之后，交口称赞。

    苏城上车回转前方，超过队伍来到一处大树之下。嵩县县令庞文正翘首以待，苏城下车。将皇帝原话转述一遍，庞文非常高兴。

    庞文取出一张银票献给苏城，低声说道：“有劳公公费心，一点绵薄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苏城脸色一沉，将银票推开说道：“庞县令，咱家念在汝献吃食有功，此事不予追究。速将此物收起，切莫再拿出贿赂。县令只要一心为公，朝廷必不会辜负县令。咱家不过皇帝身边一奴才耳，要银两何用？”

    被苏城义正词严训斥一番，庞文满头大汗，颇为尴尬。将银票收起，低声说道：“卑职一时糊涂，请公公见谅。这里有本县特产老酒一坛，点心一件，请公公笑纳，权作卑职赔罪。”

    苏城点头，笑道：“这些吃食酒水，咱家笑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