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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陌上花开缓缓归

    茕白和斯鸣亲吻的事情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卢王宫,当然还有莫紫鸢怀孕的事情。

    赵巧雉听说这件事情后,十分震惊,但是这些都只在心里发生,她表面异常的风平浪静让所有人都觉得王妃真是一个大度的女人,可所有人也都认为洛茕白真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想到用勾引大王、成为王后的办法摆脱现在的人质处境。

    一时间卢王宫里舆论沸沸扬扬地传翻天了:对此也有不同反应的还有怀了孕的莫紫鸢,她本想怀孕以后就能与斯鸣身边的红人——黎雪凫争宠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黎雪凫的意外失宠使自己的计划泡汤了。另一个就是黎雪凫,自己刚打了茕白一顿,茕白就能把斯鸣勾引得团团转,这还不算,茕白毕竟是祁国人质,斯鸣纵然喜欢茕白也要顾忌外朝大臣的舆论声势,只是莫紫鸢突然怀孕使自己更是处于被动局势,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自这件事情后,茕白立时成了整个卢王宫的攻击对象,别说不能出寒星楼到处走走了,就是平日里的饭菜也没人愿意送过来了,茕白经常在宫里饥一顿饱一顿的,没有人管;最近又有一些多事的小太监常常到寒星楼里捣乱,光是捣乱也就忍了,可他们的行径渐渐变得十分猖狂。茕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与普通失宠的妃子可不一样,在寒星楼里只能任由所有人欺负。顾斯鸣有心无力,日常事务又多的根本顾不上再去见一面茕白。

    这日,茕白穿着破碎的衣物,来到了衔环苑。

    “哟?这是谁呀,也不照照镜子,来王妃居所干什么!你以为会有人接见你吗?”金缕对着跪在衔环苑门口的茕白的肩膀就是一脚,将茕白揣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外出游玩的王妃巧雉回来了,见状也倍感困惑:“洛茕白?你到本宫这里做什么?”

    “奴婢参见王妃,奴婢来寻王妃是为请王妃准允,奴婢对大王无心无意,自请三月禁闭,以此明志!”

    “呵,本宫不敢管你,你本就不属于这里。要请就去找大王。”

    “起开起开!好狗不挡道!”金缕又是一推,将茕白推到了一边,迎着王妃过去了。

    “金缕呀,别碰她,碰坏了大王怪罪下来,又是一个凫妃的下场了!”

    “王妃娘娘不知道,这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行了,本宫宫门口不敢容她,让她离开吧!银扣!”巧雉对茕白心里嫉妒得很。

    “奴婢在!”正唤着,一个俏丽的丫头从赵巧雉身后的队伍里出来了。茕白打量着这小丫头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伶俐有余,稳重不足。

    “你带着洛姑娘的请愿去找大王,一五一十地把洛这事说了,撇清与本宫的关系。别多嘴!”

    银扣领命就转身离开了,赵巧雉接着说:“洛茕白,本宫就只有这么大的能耐,你可以回去了吧?”

    茕白舒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王妃才是卢王后宫的主人,您过谦了。奴婢没有别的事情,不敢继续打搅王妃的清净,奴婢告退。”一路躲躲藏藏地回到寒星楼后,茕白一把关上了寒星楼的院门,开始了她自己所谓的禁闭。

    而顾斯鸣呢?他在百忙之中召见了逐墨斋门外的银扣。当得知茕白的意志时,他只是轻笑了一下:“既然如此,方奠!传寡人的旨意下去,宫中任何人不得再难为洛茕白!一日三餐不得耽搁;另外你把东寝阁里的那把叫裂云的琴给洛茕白送去,三个月太久了,寡人料她也熬不住;再有三个月里……寡人不会去见她了,叫她好好静静心吧!”

    “大王?您怎么把这个人质放在了宫里?”在一边本来与斯鸣议事的沈云晗听着这件事,心里觉得实在荒唐,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相国不知道这件事吗?哦,方奠你下去传旨吧,这没你事儿了!相国,满朝文武、举国百姓都知道这事儿,您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大王,臣以为这么做不妥呀!洛茕白她先是祁国国主,现在是祁国的人质,您怎么能对她……”

    “旧情未泯,是吧!”斯鸣知道沈云晗心里的想法,自打自己亲政之后,就对这个亚父是越来越不满,现在斯鸣发现沈云晗对自己的私生活也要横加干涉,怒气就在心头,只差没有发泄出来了。

    “大王,您既然知道老臣想些什么,也应该知道洛茕白是红颜祸水,您没有办法将她纳为妃子的,这种心思都不应该有呀!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

    “寡人原本没打算给茕白一个什么名分,寡人承认自己喜欢她已久了,这次跟祁国要人质,目的也就是洛茕白!您想的都没错,您就是寡人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呀!可是您不知道,茕白自己都没想过名分的事情。既然旁的人都想多了,寡人喝洛茕白想少了,怎么对得起这些想法呀?!”

    “大王!”

    “够了!”斯鸣在桌案前走了两步,“你走吧,今天就议到这里好了!”斯鸣心里装着对茕白这样做法的不解与气愤,沈云晗的步步相逼,把顾斯鸣逼急了,而沈云晗叹了口气,离开了。面对逐墨斋偌大一个空房子,斯鸣的无名火只能乱发一气了……

    天上一轮明月同样孤单,洒下清冷的光辉,似乎在诉说寂寞。月光照在高墙上,地上留下浅浅的墙影。高墙把院内院外分成两个世界,墙外是自由的天地,墙内是囚徒的牢笼。墙高难越,触不到一点儿自由,连清秋也被锁在院中,就像被困于其中的人一样。人寂寞、月寂寞、梧桐也寂寞。

    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自从方奠把顾斯鸣的话传过来之后,茕白知道顾斯鸣是气着了,耍着小孩子脾气要跟自己斗气。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再不摆好立场,在这个卢王宫里就活不下去了,这些又是顾斯鸣怎么能想象得到的呢?他又没有体会过在异国他乡、身处险恶处境的境地。“唉……”只剩下叹气是能做的事情……

    放下洛茕白三个月的寂寞生活不管,卢王宫也没有因此消停,或许,自从顾斯鸣的心境因为洛茕白的到来而不再平静之后,卢王宫里的一切也都不会再平静下来了……

    一个月后。看似风平浪静了的卢王宫里似乎总是憋着一股劲儿没有释放出来。斯鸣终日陪着莫紫鸢,这可是自己继位以来第一次要有孩子了,要做父亲的欣喜是抵挡不住表露出来了。

    而黎雪凫从一个月前被罚面壁思过到现在都从没有再见过大王,一向爱吃醋的她忍不住了,她用重金向方奠和斯鸣身边较为亲近的宫人打听好了斯鸣的行踪,准备向斯鸣主动出击。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份,长江中下游地区的风光稍有萧瑟,卢王宫里的景色却依旧绚烂。斯鸣正在石子路上散步,拐角旁的黎雪凫看着斯鸣渐渐接近,就突然从一边跑了出来,果断跪在斯鸣面前,双手高举一根藤条,满脸的委屈。

    斯鸣没有防备,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是黎雪凫,心有不快,但是又很饶有兴味地想观望一下雪凫有什么新花样。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大王~~您知道您冷落我多长时间了吗?整整三十七天了~~~臣妾独自在宫里思过了很久!已经知道错了……今天!今天是来向大王负荆请罪的!!”说着,雪凫用膝盖往前蹭了蹭,伸手把那根藤条往斯鸣身上送。

    斯鸣看明白了,想笑又不能笑出来,其实自己早已经原谅雪凫了,这个雪凫倒是聪明,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不过,自己还想逗逗她,于是,一手夺过了藤条。雪凫吓了一跳,以为斯鸣真要抽打自己,连忙往斯鸣怀里扑去。这一幕刚好被挺着大肚子的紫鸢看到了,一股醋意涌了上来。刚要冲上去抓住这正着的时候,东哥拦住了鸢夫人:“夫人别理他们!您在这儿装肚子疼,大王就会过来的。”

    差点儿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鸢夫人此时一听东哥的计策,冷静了下来:“哎哟~哎哟~~……”这**声传到了斯鸣这里。循声看过去,斯鸣大惊,连忙推开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的雪凫,跑到了装病的紫鸢身边:“怎么回事儿!东哥!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大王,刚刚还好好儿的呢,突然就疼了!”

    “傻站着干什么!快传御医!快呀!”

    “哦哦哦,奴婢这就去!”摔倒在一边的雪凫非常生气,甩开了想要扶起自己的婢女碧蔻,嘟着小嘴,斜着眼睛,十分泄气。

    “娘娘,您别生气呀,不如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鸢夫人仗着自己有身孕,这些日子在宫里也跋扈惯了。该给些颜色瞧瞧了!”碧蔻代替新来的侍女宛平陪雪凫守株待兔,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您跟着大王到关雎院去。盯着大王些,别让鸢夫人在您背后说坏话。毕竟大王没有拒绝您的认错,就说明大王应该不生您的气了。咱们的这番努力不能白费。”

    “也对,你说的有道理!走,去瞧瞧莫紫鸢的大肚子!”

    关雎院中

    “郎中?夫人她怎么样了?”斯鸣还是很担心,每过一会儿就问一次。

    “没有大碍,大王不用担心。夫人的腹痛可能是第一次怀孕的缘故。夫人体弱,需要多修养。跟一般孕妇比起来更要细心才是。”郎中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瞄着靠在床上的紫鸢,有点儿不自在。

    “哦,那就好,既然没事,您先回去吧。”斯鸣稍稍松了口气,待郎中走后,斯鸣坐到了床边,握起了紫鸢的手,双目含情的望着紫鸢。

    站在一边的雪凫看见床上这两人卿卿我我,眉目传情,十分吃醋也很失落:“大王?刚才郎中也说了……莫jiejie身子弱……要静养。……那臣妾……就先行一步了?……”

    “你等着,寡人与你一起走。爱妃,好好养着,啊!”紫鸢本以为黎雪凫是要劝走大王,听他说到最后正沾沾自喜,忽而又听见大王自己说要与雪凫走,心里立刻冷了半截。

    斯鸣陪雪凫回到了雪鹜宫。雪凫本希望斯鸣顺便就留在自己宫里,可是斯鸣还是想着茕白,因此对那天雪凫殴打茕白的事情还是厌恶些,原谅是原谅了,但是心里对黎雪凫这个人的看法也已经改变了。斯鸣推说自己公务在身,安顿好了雪凫后,连碧蔻刚端上来的茶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只留下雪凫自己在宫里砸碎了那个茶杯撒气。

    “碧蔻!”

    “怎么了?娘娘,您别生气了,莫紫鸢是有了身孕的妃子,多受宠些也是有的。”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自从我到这个王宫成了最红的妃子后,大王可曾在哪个宫里多宿过一晚?就是茕白来之前,大王那天新鲜了才到紫鸢的关雎院里坐坐的!怎么就那么幸运地怀上了呢!”

    “事情蹊跷是蹊跷,可是鸢夫人好命也说不定。娘娘!您不会要打那孩子的主意吧?!这可万万使不得,顾斯鸣头一遭有了孩子,要是丢了这条命,是谁都担待不起的!”

    “哼!当年的秦馥鸾不也是靠谋害孩子上位的吗!人家更狠,害的还是自己的孩子。我不过效仿前人的老路而已,再说了,要是莫紫鸢再把这孩子生了下来,到时都可以和赵巧雉平起平坐了!碧蔻,后宫里为了争宠,妃子们什么都做得出来,这句话才是唯一的真理!”

    碧蔻心里极其不愿意,正是因为祁惠王的后宫里风云频起,才让这个君王最后连个儿子都没有,只能将王位传给个女儿身的洛茕白。后妃的贤德是王者坚实的后盾,比起斗争这也是真理。可是黎雪凫贼心已定,谁又能让她回心转意呢!想到这里碧蔻自然联想起了寒星楼里的洛茕白,但又转念一想,那天被打得那样狠,又怎么出面阻止这件事呢?

    这天雪凫满腹心事的走在宫里,突然看到那个专门负责紫鸢夫人的御医,一时好奇就给碧蔻使了个眼色,让碧蔻把那个御医叫过来。

    “郎中!我家娘娘占您一点儿时间聊天。”碧蔻十分礼貌,而那郎中却被一时传召吓了一跳,畏畏缩缩的随碧蔻走了过来,碧蔻觉得这郎中的举止很奇怪,不就是叫一下、问问话吗,怎么如此害怕?

    “你叫什么?”

    “微臣,石嘉韵。”

    “本宫知道你是专门照顾鸢夫人的郎中,不知道鸢夫人的胎一向可好哇?”

    石郎中又一颤抖,浑身打了个冷战,这让雪凫都觉得蹊跷:“是不是不太好啊?石郎中为什么老是发抖哇?本宫会吃人吗?!”

    “微臣不是…呃,不是这个意思!夫人的胎像一直很好。鸢夫人的身体也好。”

    “可是你前几天给鸢夫人诊疗的时候还说莫jiejie身子虚呢?!”雪凫敏锐的神经感觉到了什么,还没等郎中回答,就给身后的几个太监使了眼色,于是……石郎中被悄无声息的带进了雪鹜宫的密室里。

    一鞭子下去,石郎中的背脊出了血,濡染了衣服。

    “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本宫!莫紫鸢突然怀孕是怎么回事!”

    “这……您让微臣解释什么呀?女人怀孕了就是有了小孩子呀!”石嘉韵一脸委屈,可眼神里还是有一丝掩饰不了的遮掩。

    “你不招也罢了,多大点儿事呀!不过,我这里有个药方,请石郎中依方替本宫熬了。如若不然,我就要动用私刑让你把隐瞒的事情都吐出来!”

    碧蔻把那个方子给了石郎中,石郎中接过来一看:厚朴三两灸切、水三升,煎一升,加一桃仁、红花,分两服,空心饮。

    这是下经水的方子,石郎中见过后,说道:“娘娘是自己服用吗?可有郎中诊断过您的病?”

    过两天,大王跟我一同再去看望夫人时,你就熬好了送过来,我会带过去。石郎中听出了端倪,眼睛刚刚瞪大碧蔻一个巴掌就扇过来了。其实石嘉韵并不害怕此事败露,更害怕的是另一件事的败落……

    两天后,雪凫依计行事,亲手将那碗有下经作用的汤药奉给了鸢夫人。亲眼看着她喝了下去,雪凫自以为计谋得逞,在一边的斯鸣见他两人还和睦,十分高兴。

    只是,一顿家常饭过后,雪凫直到回宫以后都没听说关雎院发生什么事,等着消息等急了,还以为仅仅是下经是没办法堕胎的。

    “不是说只要是通经水的药都是孕妇的忌讳吗?这鸢夫人的孩子有这么强大吗?!”

    “娘娘,奴婢认为只有一种可能了……”雪凫一直看着碧蔻神秘地说着:“诶呀,你倒是说呀!”

    “鸢夫人根本没怀孕!所以才不会堕胎!石嘉韵之所以紧张是因为他被莫紫鸢收买了!”

    “你也太大胆了!莫紫鸢要是假怀孕,那到了分娩的时侯,孩子怎么拿出来?”

    “娘娘……天下的孩子可不难找哇!奴婢知道,莫紫鸢有个meimei,一早嫁出去了,就是最近,她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的!”

    碧蔻手里掂着一袋子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打听点儿消息还不是小菜一碟!”

    “要是假怀孕,莫紫鸢就是自掘坟墓!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到她分娩的时候把那个从宫外抱进来的孩子给截了,让大王自己去见证莫紫鸢的谎话!”

    “娘娘,您这个计策很好。可是,夜长梦多,她如今的肚子都已经快六个月大了,再等……您别忘了,不光只有咱们宫里有密室呀!”

    “现在怎么揭穿她假怀孕的事儿呀!”

    “您把这事儿全权交给奴婢吧!既然知道她是假怀孕,奴婢就不用忌讳什么,放手扳倒绊脚石了!”

    关雎院

    “东哥!天色这么晚了,宫里也不会来什么人了,我把这个又大又沉的东西摘下来了啊!”莫紫鸢一脸痛苦,一边说一边解身后面的绑带。东哥也没怎么阻止,帮着紫鸢把大枕头一样的东西摘了下来,又服侍着紫鸢睡觉。脱衣服时东哥发现夫人按时来了月经,便一如往常的给夫人换上了新衣服,自己亲自把脏衣服拿出去自己洗干净。这些本来就没什么,都是和往常一样的规律。可第二天,东哥在和小宫女东钏洗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时,挑拣了一下就惊慌的发现:少了一件!有人偷走了夫人的衣服!这要是传出去,夫人怀孕的真相就败露了!以往自己都是对东钏谎称都是自己污秽的衣物,东钏还小,以前也并不多问,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自己也不能和这个小丫头说,焦急死了,这可怎么办呐!

    “东钏!你自己先帮洗一下,我、我、我突然想起夫人昨晚吩咐我点事儿,我要赶紧办一下!啊!”东哥找了个借口离开,要第一时间向夫人禀告这件事,好一同商量对策。

    东哥前脚刚急急忙忙地走了,后脚碧蔻就从院门里闪了出来:“怎么样?事儿办得怎么样?!”

    东钏只伸了伸手,一副“给钱”的样子。

    “呵,人心不古哇!”碧蔻摔了一兜钱在小丫头手里,东钏感叹道:“东哥jiejie就是百密一疏!这些衣服也不多,自己一人多洗些日子又怎样?打量我是打杂的小宫女,平日里只在院子里洒扫庭除的,不怎么接触夫人的衣食起居。就这么放心地叫我跟她一起洗衣服。唉,我上个月被鸢夫人无故打的那巴掌正愁找不着报复的时机呢!诶,此事告发成了,让凫妃要了我吧。假孕的事儿说出来就是欺君的死罪,最最轻也是冷宫的伺候。怎么样?碧蔻jiejie?”

    碧蔻一边从东钏手里接过那件“丢了的”衣服,一边把地上盆子里的脏衣物也都用包袱卷走了。留了一堆干净的湿衣服在盆子里,干完这一切,碧蔻才正儿八经地对东钏说:“这些可是我帮你洗干净的,现就眼前的,谢谢我呀!”

    “哼,别打岔。这里马上就是冷宫一座,我就是找个靠谱的下家安身。”

    “连自己主子都出卖的奴才,我家娘娘会要吗?!”碧蔻最后嘲笑了东钏一顿,扬长而去。

    后面的事情猜也猜到了,雪凫用充分的证据在关雎院里向大王告发了假装怀孕来争宠的莫紫鸢。顾斯鸣的反应静中带怒,淡淡地一句:“莫紫鸢欺君甚重,卢王宫里连寒星楼你都不配住!”说罢,不管莫紫鸢如何狼狈地跪在自己脚下,抱住了腿和脚,不住地哀求,只用简单粗暴的一脚狠狠地踹开了,然后……什么也没带走的离开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唔……”黎雪凫等到大王扬长而去后连嘲带讽,弯腰捡起了那个刚刚被斯鸣从紫鸢身上用力扯下来的大布包,当然现在已经被斯鸣撕烂了,黎雪凫只用两根手指,仿佛很厌恶地捡起来,在趴在地上的莫紫鸢眼前晃晃,“哈哈哈哈哈哈哈……”离开了关雎院……

    时间过得永远比人想象的快。转眼三个月就过去了。茕白给自己的禁闭就到期了,碧蔻破天荒来见自己昔日的大王。

    “公主?公主?”寒星楼毕竟荒凉,没什么人刻意来这里的话,这里就是绝好的“世外天地”。

    茕白在屋里就知道发呆,无事可做,益发让时间流逝得慢,公主?这是个多么遥远的称谓,当茕白见到碧蔻时,一份沧桑同时涌上了两人的心头。

    “公主,奴婢也不知道怎么称呼现在的您,奴婢只算到再过几天您的禁闭就除了,所以斗胆来看您。这三个月卢王宫一直没消停,您倒是清静。”

    “我的身份一时尴尬,你不会称呼也难怪了”茕白听到后面碧蔻说王宫的宫斗,撇了撇嘴,:“雪凫一直没消停吧?”

    “可不是,鸢夫人假孕被我家娘娘无意间知道了,两人争来斗去,哦,就是不远的前些天,鸢夫人被贬到冷宫去了!”碧蔻说得十分起兴,眉飞色舞的。

    茕白见她这模样,想想她是雪凫的贴身宫女,肯定是高兴的,顺着说了下去:“后宫里就是一场永不落幕的演出,不是利用别人,就是被别人利用。如今雪凫在这个地方,身不由己。你的手上不沾染他人的鲜血,他人的手上就会粘上你的鲜血……只是也可怜莫紫鸢,冷宫的日子怎么好过?!”茕白边说边回想着从前看到紫竹清阴里竹夫人的悲惨境况,很能感同身受。

    碧蔻可不这么想“成王败寇,当年刚入卢王宫,那个莫紫鸢可没少欺负我们这些祁国来的女孩儿。慕鹃就是她害死的!”

    “你今天冒着好大风险来见我,不会就为了炫耀你们的‘成功’吧!”茕白不耐烦了,她才不想听顾斯鸣宫里的破事儿呢!

    “哎呀,没有啦,公主,您快出来啦,奴婢想以后有什么情报还是要通知到您和祁国那边的,所以今天特意跟您说几句话,以后也还有什么大事发生就能见到您!行了,奴婢今天也只能跟您说这么一会儿话了。您的禁闭一除就自由啦!”

    茕白也觉得这个细作的作用还没作废,的确可以继续为祁国那边传递消息,点点头,亲自送碧蔻离开了寒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