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申时
查案最怕的是什么？ 是没有线索！是没有方向！ 因为没有方向的查案只会是越查越远，除非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 如果秦子赵像无头苍蝇一样继续奔走于三件案件之间，那十天眨眼便过去了，他只能依然毫无所得！ 可是现在，他有了如此一个猜想，就如同在迷宫中寻到了一个出口，哪怕这个出口是个死胡同，他也能排除了这条绝头路！ 这时，突然一个城巡尉骑马飞奔过来，大声说道：“大人，有发现！一百米外有一个水井之内发现了一张连弩！” 秦子赵闻言一愣，难道连上天也在眷顾着他？虽然惊讶自己的好运，但他不假思索地大手一挥，道：“走，去看看！” ………… 很快，秦子赵便来到了水井所在的小院。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间泥屋似乎好久没有人住过了，屋内的木易烂桌之上都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尘，而墙脚炉边也长满青苔。 他招来那个城巡尉问道：“是何人发现的？又是如何发现的，速速说来！” 刚才那名城巡尉便拱手行礼说道：“回大人！是这位‘千里眼’发现的。” “哦？有意思，竟然叫千里眼！好，那这位兄弟，你能说说你是如何发现这有水的深井之中竟藏着连弩？”秦子赵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精壮的大眼睛少年，又看看井边刚捞起来还残留着一些水迹的弓弩，好奇地问道。 “回大人，小的虽然唤作千里眼，可以不能透过落满灰尘的井水看到井下藏着连弩！小的是无意之中看到井沿边上有一丝反亮的丝线，起初小的还以为是露珠什么的，后来仔细一想，这差不多都已经申时了，又没下过雨，又何来的露珠，于是小的便察觉异常，过来一探，就发现这丝线竟是一条银丝，一直垂入井水之中！后来小的轻轻一拉，便知道这银丝一定吊着东西。便是如此，小的就从井中吊起这连弩来！” 秦子赵闻言沉思了一会，眉头不由得皱紧！这件事怎么就透着几分奇怪！ 其一，这井并无井盖！若是要隐藏这弩，为何不用井盖将这水井盖起来以免被人发现反光的银丝？ 其二，那贼人若是要藏起这连弩，何不随便找一地方藏起来便可，为何要藏入井水之中？要知道这连弩虽由精钢制成，可放在潮湿之地仍不免生锈，损坏，所以这连弩不时地就要用特制的密油涂拭来保养！ 而且连弩精巧绝伦，若是那个部件出了问题，这连弩便毁了！这扔入水中，又用银丝吊着，这藏弩之人是想继续要用这弩还是想毁了这弩？ 其三，那墙脚伏低的草和墙上一高一低的蹬印岂不是在明显地在说，有人曾在那里出入过？ 秦子赵摸着下巴，走到那墙脚之处一丝不苟地察看起来！很明显，鞋印粗大宽长。 秦子赵粗粗一拃量，竟然差不多有一尺之长！而且从鞋印陷入泥深来看，这人身高大概一米八，体重在一百五十左右！ 换算之后，这人大概六尺左右！ 一想到这里，秦子赵又起身打量了墙脚到水井的距离，然后蹲了一步一步地搜索。 很快，秦子赵就在墙脚隔壁的草从之中找到了一些黄色粉末！又看了看这黄色粉末的痕迹，他心里不禁笑道，这线索留得也太明显了吧！这粉末明明是人为一点一点地撒的，生怕黄色粉末没有聚成一小撮让人看不到。若是不经意洒落，那粉末的分布一定不是均匀的，应该跟布朗分子运动一般的不规则分布！ 看到秦子赵毫无威仪地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摸索了大概一刻钟，那赵钰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问道：“秦大人，有何发现？” 秦子赵闻言起身拍拍屁股，点点头道：“的确发现了不少的东西，不过还得等到那刑部药房的药老来了才能知晓！” 说着，秦子赵走到一旁，对那孔令冬说道：“孔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 于是，秦子赵便走到院落的一角，拱手对那孔令冬说道：“孔大人，本官有一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大人何须客气！有事尽管吩咐！若是孔某人能帮得到的自当竭尽全力！”那孔令冬甚是豪气，拍着胸脯笑道。 “哦！那本官就讲了！本官想入那库房查些资料，不知孔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说完，秦子赵看到那孔令冬面露难色，便又问道：“孔大人，若是为难，那便当本官没有说过吧！” “哎，秦大人，并不是本官不愿，实则此事事关重大啊！实话实话，秦大人也必然知道那库房重地干系重大，非一般不能进也！本官也是为难！”那孔令冬摸着他的三层下巴，声音低沉。 “秦某人也知道那库房是存放机密资料所在，只不过在下也只是想查案件之中的几个人，若是实在不方便，那就算了！”秦子赵脸上写满了沮丧，说完就要离开。 “哎哎，秦大人稍待！容本官想想！”那孔令冬一把拉住了他，然后在原地来回踱步，沉吟了一会后终于咬牙拍手道：“本官就信秦大人你一次！秦大人，你将来飞黄腾达可不要望了在下啊！” “哪敢哪敢！孔大人如今已官至三品指挥使，实在令在下拍马难及，恐怕是孔大人照顾在下才是啊！不过孔大人此番高义，在下铭记在心，日后必定涌泉相报！”秦子赵正色俨然，拱手拜道。 “唉，本官这次实在是大出血啊！若是秦大人破案之后在陛下面前小小地提一下本官，那便最好了！”孔令冬脸上rou崩得紧紧的，一副心疼的表情！ “那是自然！若是在下能破得此案，这功劳起码有孔大人一半！”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秦子赵此时也变得识趣，承诺张口就来。 不过那孔令冬能答应他这请求的确是出了很大力！毕竟那库房是除了皇帝陛下以外防守最严的地方！ 库房，大楚机密要件所藏之地！ 简单点来说，库房就是大楚的情报和机密文件存放的地方。如同江湖百晓生一样，那里有最详尽的资料，据说上京每个百姓一生的记载都在其中！这个天和元年便秘密建立的机构，如今天下闻名，皆知它在上京，可就是无人知其所在之地！可见其隐秘！ 进过库房的人出来之后无不三缄其口，临死也不曾透漏过半丝秘密！ 而想要进到里面，就首先要有皇帝赐下的御物！除此之外，还要有推荐之人！ 而如今上京能推荐人进那库房的只有三个！城巡尉孔令冬是一个，东宫皇后也算一个，还有一个便是陛下的亲弟弟，如今的逍遥王赵无极。 虽然肯定还有其他人，可那都是暗地里的！凭老何叔这个当了一辈子天牢狱卒的也不知道，也许他知道了可也没告诉秦子赵，秦子赵也自然一时间也难以找到！ 如今三人之中，东宫皇后虽然一见面就送了几样珍贵的东西给他，可他若是求到那东宫皇后那，秦子赵还是觉得别扭，那还不如之间向老皇帝再请旨，说要进那库房查案。而那逍遥王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正在那东海诸岛上与那巨鲨搏斗，秦子赵也无处可寻。眼前的城巡尉孔令冬，秦子赵不知道他为何深得老皇帝信任，可这并不关他的事，他只想要进那库房查查资料而已，顺便破案而已！ 最大的难题解决了，秦子赵也放松了一下，与那孔令冬开起玩笑来：“在下曾在天牢无聊之时与那犯官闲聊，与他们煮茶论京官，不知孔大人可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定论孔大人的？” “哦，有意思！秦大人不若说来听听！”那孔令冬一听，眼中放光。 “他们对孔大人你褒贬不一。有说孔大人你把持城巡尉，中饱私囊，欺上瞒下，鱼rou百姓，实乃大楚第一贪官；也有人说孔大人你为人虽贪，可手段高超，将整个上京一座数百万之城管理的整整有条，走贩客商和睦而处，商业繁荣。不过他们说道孔大人你的身材之时都曾说到一词！” “都说到了什么？”那孔令冬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难看。 “他们都说，孔大人你五短身材，竟为那城巡尉魁首，实在有失我大楚风仪。不过……”秦子赵顿了顿，摇头道：“不过在下就不敢苟同了！当时就替孔大人你说了一句话，将他们挤兑得哑口无言！孔大人可想听？” “哦？秦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请讲！”那孔令冬起初越听脸色越黑，不禁问道。 秦子赵弯身，附耳说了一句话。 那孔令冬一听，先是愣了愣，然后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竟惹得众人频频侧目。 那在远处候令的刘七雄心中更是狐疑，这爽朗的大笑真的是大人发出的？难道大人不是只会皮笑rou不笑吗？ 这边，那孔令冬都快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扶着秦子赵的肩膀直说道：“哎，哎哟，秦…秦大人，你可真是个妙人！就，就凭你这句话，你，你这个朋友老子交定了！ 看着差点笑岔气的孔令冬，秦子赵心里有些惊讶：不就是说了一句‘五短必有一长’吗？有这么好笑？不过这个时候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了吧。 ………… 终于，秦子赵的脸就快笑僵的时候，那刑部药房的药老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