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为你洗手作羹汤
知味楼如今是老字号，制作卤鸭的方子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即便知味楼的掌柜换了一个又一个，小二走了一批又一批，可这菜肴的味道却不曾变化。 眼尖的小二见两人穿得非同一般，忙热情的上前招呼，要将两人引到雅间里，龙雀却依着自己的喜好，上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 如今人间正是初秋，夏天的燥热刚刚过去，天气不冷不热的刚刚好，偶尔吹进来的风也舒适的紧。窗外是一方水池，上头浮着不少翠绿的荷叶，虽不见荷花，偏这些绿色倒也赏心悦目。 这边二人刚坐定，小二便熟练的报起了菜名。 “客官今天要吃些什么，我们这有清蒸鲈鱼，红烧狮子头，醋溜土豆丝，油焖茄子……还有我们这儿的招牌菜是黄皮卤鸭，有辣的不辣的……” 龙雀伸手止了小二的喋喋不休：“给我来一只卤鸭另配几个小菜，酒给我上特制米酒，要……要两斤！”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将白巾往肩上一打，匆匆下了楼。 青华看着等不及用筷子敲着空碗的龙雀，想起不久前她的伶仃大醉，思忖着这酒究竟该不该让龙雀喝。 不多时，小二便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来了，龙雀搓了搓手，准备大吃一顿。吞着口水撕下一只鸭腿，咬上一口，香气四溢，当真美味。 龙雀闭着眼细细品味着三百年才能吃上一次的卤鸭，心中感慨万千。待睁开眼时，正瞧见青华慢条斯理文质彬彬的用筷子夹了一块鸭rou，正要往嘴里送。 龙雀惊得大叫：“你、你、你……” 青华停了手中动作，斜着眼瞧着龙雀：“怎么，吃你一块rou都舍不得了？” 龙雀艰难吞下包了满嘴的rou，顺了口气道：“你居然吃rou？！” 青华优雅的将那一小块rou送进嘴里，又优雅的咀嚼了片刻，随后饮了一口酒，才缓缓道：“这话怎么说的，本天尊是神仙，又不是和尚，如何吃不得rou？！” 龙雀觉得青华说得有几分道理，可平生头一回见着青华天尊吃rou，还是有些惊讶的。又怕青华天尊嘲笑自己孤陋寡闻，龙雀便闭了嘴，默默啃着自己的鸭腿。又见着青华一杯一杯的喝她的米酒，眼瞧着那酒一点点见底，龙雀真是心急如焚又别无他法。 一张木桌两方座位。白衣青华慢条斯理自斟自酌一派风流两厢得意，红衣龙雀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三心二意四面楚歌。 一顿饭吃了个把时辰，龙雀心满意足，终于将前些日子受的苦给补了回来。 饥饿问题解决了，便剩下游玩这项头等大事。当龙雀扶着墙出了知味楼时，龙雀忽然想起了她的佛陀。 她心心念念却又冷落了三百年的佛陀，不晓得如今可好。 同青华使了个眼色，龙雀神秘兮兮的凑过去：“今日算你运气好，我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青华不明所以，却也没有拒绝，懒懒跟在后头。 龙雀带着青华走了两条街拐过三条巷子过了四个路口问了五个人，还是没能让青华瞧见传说中的好东西。 龙雀急得满头大汗，很是歉意的看着青华。青华靠在墙边，颇有作派的摇着扇子，也不急，只似笑非笑的也看着龙雀。 龙雀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自言自语道：“难不成三星寺已经没了？不太可能呀，霖商前次还说三星寺好好的呢？” “你要去三星寺？”这边悠悠摇着扇子的青华悠悠的问。 “是啊。”龙雀老实的点点头。 青华“啪”一声收起了扇子：“跟着我走罢！”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便站在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三星寺门口。遥遥还能瞧见寺里那棵及其茂盛已高过墙头的菩提树。 龙雀啧啧赞叹：“天尊果然厉害！” 青华不屑的冷哼一声，抬脚进了三星寺。 龙雀也欢欢喜喜的跟了上去，走到菩提树跟前，龙雀伸手摸了一摸菩提树粗壮的枝干，轻声道：“佛陀佛陀，你可还记得我？” 菩提树闻言轻轻抖了一抖，龙雀眼睛一亮，冲青华笑道：“你瞧，它果然还认得我。” 青华看了眼颇有灵性的菩提树，又看了看龙雀笑得如同花儿一样的脸，问道：“这菩提树是你种的？” “是啊。”龙雀高兴的又摸了摸菩提树，十分骄傲：“还是我三百年前种的呢！”看到如今菩提树的树干上还有被雷劈过的痕，龙雀又有些心疼：“不过一百多年前它不小心被雷劈了，好歹有位好心的仙人救了它，它才能活这么久。” 青华闻言古怪的看了龙雀一眼，眼中慢慢又升起了戏谑之色，缓缓往前走了两步，菩提树便哗啦啦抖得欢快。 龙雀一惊，忙将青华往后推了一推，嗔怪道：“别离这般近，你身上的仙气都将我的佛陀吓坏了。” 青华挑了挑眉：“你的佛陀运气当真是好，能遇上慈悲为怀的好仙人。”望了眼龙雀，又道：“倘若你有幸能见到那位仙人，确实要好好感谢一番。” “嗯，我也这般想，只是霖商帮我打听了，却也没打听出来，真是遗憾。”龙雀略略有些忧伤，靠在菩提树下手指一搭一搭的敲着树皮。 青华立在不远处，顺手摘了一片发黄的树叶，拿在手中把玩着，听着龙雀讲她和菩提树的历史。 左不过是龙雀第一次下得人间，临回去时多有不舍，便植了一棵菩提树做纪念，取名佛陀。 说到此，龙雀微微有些脸红，讲到那时自己年少无知，还对着菩提树许了个很没出息的愿望。 青华正瞧那发黄树叶上的虫洞思索，想着要不要为它打打虫，听到龙雀这般说，随口接到：“便是有生之年再吃一次知味楼的卤鸭么？？”又笑了一笑：“你的佛陀还是很灵的，你的愿望今日实现了。” 龙雀惊得张大了嘴巴，足足能塞下去知味楼的一个鸭腿，愣了半天也不曾反应过来。 青华浅笑着走近龙雀，好心帮她合上了嘴：“怎么，晓得了我便是你的佛陀的救命恩人，这般惊讶么？” 确然龙雀千算万算，也不曾算到当年救佛陀的竟然是青！华！天！尊！ 真是作了什么孽哟，无端又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想起青华天尊以往的作派，龙雀瞬间心如死灰。 果然青华天尊撑着腮笑眯眯的问：“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呢？” 龙雀无奈的两手一摊：“倘若天尊不介意你我师徒**，我便只有以身相许了。” 青华仍旧笑眯眯：“你不是自小同西海龙宫五皇子有婚约么？” “龙雀身无长物，欠了天尊天大的人情，除却以身相许，龙雀想不出旁的法子。即便是自小同西海龙宫五皇子有婚约，可为报天尊大恩，龙雀也只有拼死毁婚，左右我如今已不是东海龙宫三公主，想必西海也不愿再要我这么被赶出家门的落魄儿媳妇了罢！”龙雀说这样一番话，为的便是告诉青华天尊，如果想让我报恩，你就娶了我罢，旁的却是不能了。你不能让我当你坐骑，也不能把我当个丫鬟使唤。 青华装作听不懂：“如此说来，竟没有旁的法子了？也罢，既然这样，本天尊便委屈一次，收了你罢。” 龙雀的嘴又一次张得能塞的下一只鸭腿。 “怎么，瞧你这表情，怕是不大愿意？” 龙雀没做声。 “那不如我给你提个建议？”青华又道：“或是做我的夫人，或是给我做一个月的饭，你随意选罢。” 龙雀揉了揉鼻子：“天尊明明晓得我不会做饭，再说……”龙雀的声音小了一截：“天尊即便不吃饭，也不会饿死，何苦要为难我。” 青华却是不松口，悠闲的摇着扇子：“今日来了凡间，突觉这些吃食甚好，故而想着吃些。” 龙雀惨败，举手投降，领了那一个月厨娘的活计。 回去的路上龙雀见缝插针的同青华打听着当初为什么要救那棵被雷劈得外焦里嫩奄奄一息的菩提树。 青华直言原本也没想着救，只是临走时菩提树中龙雀施的仙气飘飘荡荡溢了出来，一同溢出来的，还有龙雀锁在仙气里的微不足道的小愿望。一时没想开，便给救了。 虽然青华的话说得不中听，可龙雀到底还是感激的：“我听霖商说再过不久我的佛陀就能化身成人了，到时候我领着她亲自同你道谢！” 青华哼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到了蓬莱仙岛，龙雀脚还没站稳，青华便将她拎进了厨房，扔在灶台旁边冷不丁丢下一句话“好好琢磨琢磨罢”便抬脚出了门。 龙雀愁眉苦脸的立在灶台前，看着那口黑漆漆的大锅，感叹这蓬莱仙岛还真是一应俱全。再瞧瞧桌上，虽装模作样的摆放着几个篮筐几口碗，却是上上下下没见着一片菜叶子。 龙雀叫苦连天。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这、这连菜都没有，可叫我怎么做饭哟！ 又四下寻了寻米缸，终于在橱柜旁边的小角落里找到了，掀开盖子往里一瞧，正好里头的一只肥硕的老鼠也顶着圆鼓鼓的头趴在寥寥可数几粒米的缸底忧伤的望着她。龙雀吓了一跳，手上的盖子也落了下，却是好巧不巧的打在了她的脚背上，龙雀一声痛呼，青华推门而入，焦急的连声音都变了：“怎么了？” 龙雀捂着脚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瞅着那口圆滚滚的米缸泫然欲泣：“老鼠……老鼠……” 青华过去瞧了瞧，果真有一只老鼠，因着米缸太高，老鼠跳不出去，在里头急得团团转。青华好笑的看着龙雀：“你怕老鼠？” 龙雀摇了摇头，愤愤道：“老鼠把米都吃完了，那我吃什么呀？！” 看了眼秋风扫落叶般零落的厨房，龙雀甚是凄凉：“米也没有菜也没有，光有些厨具，难不成我能凭空烧出一桌子菜来？” “为这些小事便发愁了？”青华将龙雀扶起，坐到凳子上安慰着：“蓬莱仙岛临海，我房中恰好有鱼钩，一会儿我去钓几条鱼回来，你再拿着篮子去林中采些蘑菇野菜，不就荤素两全了？至于米么……”青华摸了摸下巴：“无需着急，会有人送来的。” 当龙雀在树林里忙着采蘑菇时，青华正坐在海边垂钓，不多时一位紫衣仙人踩着祥云降落，气冲冲将手中袋子往地上一扔，没好气的数落：“你这是神仙日子过久了想当凡人了？居然还千里迢迢的着我去给你买米。我倒是想同你说道说道，咱俩前次不是一刀两断了么？你凭什么还使唤我，我又凭什么让你使唤？” 青华默默听着囚竹发完了一顿脾气，好心递上去一个矮凳，悠悠道：“无论听不听我使唤，你不都将这米送来了么？还有，你隔两百年就要同我一刀两断一次，怎么也没见你真从三阙宫搬出去？” “那是本上神恰巧去人间有要事，才顺便助人为乐给你带回来的。你以为本上神会巴巴的跑去给你买米么？再说了，三阙宫我住的好好的，凭什么一刀两断后就得搬出去呀？”囚竹刀子嘴豆腐心，也没饶了青华。 好在青华也不同他多计较，瞧着竹篓里已有了三两条鱼，便收了鱼竿往回走。 囚竹惊讶的跟在后头：“今日这鱼你竟然没给放了！难不成这是我们中午的菜？”终于喜笑颜开：“你总算是想通了，从前放了那么多鱼，可心疼死我了。”又巴巴的跟在后头问：“你想怎么吃，糖醋还是清蒸？” “这鱼先让雀儿练练手，今日她做什么，便吃什么罢。”青华将鱼篓同米袋丢进囚竹的手中，抬脚走了。 囚竹站在后面蹙眉想着：“龙雀……？”半晌一惊，，对着青华的背影怒吼道：“竟是东海龙宫那个死丫头，你竟把她接到蓬莱仙岛来了？你这是想做什么呀，跟她一起在这世外桃源甜甜蜜蜜双宿双飞么？！” 见青华没理他，囚竹又忙赶上去堵住了他的去路：“我说你怎么转了性子吃起人间的东西来了，原来是为了那个死丫头。”莫名其妙吃起了醋：“她既然想吃，随意变一桌子菜出来便是了，做什么要这样劳民伤财亲自动手。” 青华又将手中的鱼竿塞到囚竹的手里，理了理坐皱了的衣角，淡淡道：“她吃不惯。” 囚竹惊呆了片刻，结结巴巴道：“你……你不会真看上那丫头了吧？” 青华怪异的看了囚竹一眼：“我收了她做徒弟。” “什么？！”囚竹更是惊讶，这四海八荒人神共主的青华天尊居然收了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做徒弟，这要是传出去，得伤多少人的心呀！ 囚竹不太高兴了，把鱼竿当拐棍般戳在了地上，正了正神色，：“你收徒弟怎么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啊？” 青华随意抬脚踢了鱼竿一下，囚竹身形一抖差点摔倒。青华也不理会他瞪大的眼，只绕过了他淡淡道：“又不是给你收徒弟，做什么要同你商量？” 囚竹无端吃瘪，很是不服气，又不想轻易认输，只嘴硬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将她藏在这蓬莱仙岛，是怕旁人晓得了她有至纯之血而加害于她罢？啧啧啧，难得我们的天尊肯对一个小姑娘这么上心，倘若你真瞧上了她，不如我来替你做媒，同东海龙王提亲去如何？” “方才你还为着买米的事要死要活的，如今倒是大方。怎么？”青华揶揄的瞧着囚竹：“这是又瞧上了哪家的姑娘，连我也舍得拱手相让了？” 囚竹倒也不恼，打着哈哈道：“你这四海八荒人神共主的天尊我可不敢独自占着，否则出了门还不晓得可有命回来。这样的苦便让那个小丫头的承了罢。”又偷偷凑近青华讲着熟稔的是非八卦：“你不晓得你有多吃香，前些日子我去王母娘娘那做客，王母娘娘还有意无意的同我打听如今你是否还是一心修道，可有娶一个天妃的打算。话里话外的，似乎是天宫里头的一位神女自在天宫朝会中见了你一面后，思慕不已，得了相思病，不晓得你这颗药，愿不愿意救那个人？” 见青华不理会，又热切的絮絮着：“依我看，你便是将她收了也没什么大碍。你说你整日里的瞧那些经书有什么意思？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罢，可到底还是亲身经历过才能深刻领悟其中的趣味。当然了，那位神女大约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想来你也瞧不上。因而那个龙宫的小丫头我虽不大待见，倘若你喜欢，我也可勉为其难的接纳了她，左右不教你为难便是。再者……” 囚竹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青华突然停了脚，回头看着眼中脸上都是戏谑神色的囚竹上神，面无表情道：“你若是再这般胡言乱语，今日的午饭我便不留你吃了。” 青华这招直入七寸，囚竹果真乖乖闭了嘴。要知道囚竹上神平生两大爱好：调戏女子和享受美食。 两人快走近房子时，瞧见龙雀正立在檐下伸着脖子望夫崖般的巴巴望着，见着青华回来，开心一笑，忙奔了过去。 龙雀今日穿的，便是那日青华天尊借给她的那件鹅黄色衣裙，因着蓬莱仙岛内并无旁的女子，龙雀又确实没有衣裳换洗，便一直不曾还给青华。 龙雀一直穿大红色的衣裳比较多，今日难得换了个颜色，看着倒也新鲜。 囚竹远远瞧见龙雀飞奔而来，还熟练的开起了玩笑：“哟，这小丫头今日穿着娇俏的很呐！”待看清龙雀身上的衣裳时，囚竹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鱼篓不经意落了地，里头的三两条鱼也被甩到了地上，胡乱蹦哒着。 龙雀忙蹲下捡起地上的鱼，拍了拍鱼身上粘着的泥土，甚是幽怨的看了囚竹一眼，瘪了瘪嘴没说话。 囚竹一会儿看看龙雀，一会儿看看青华，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龙雀喜滋滋的接过米袋，又拎着鱼进了厨房，还煞有介事的关上了门。 不多时，里头传出了一阵铁器的乒乓声，囚竹使劲从门缝中往里瞧了瞧，却只瞧见了龙雀忙得热火朝天的背影，又回头心有余悸的看着青华：“你确定这丫头会做饭？” 青华沉思良久：“也许罢？” 两人在外头心惊胆战的等了大约一个半时辰，龙雀终于顶着花猫似的脸将菜摆上了桌。 有些紧张，龙雀双手绞着围裙道：“第一次做，不好吃请别见怪！” 囚竹低头瞧了一眼那一桌子乌漆麻黑根本分不清是何种食材的菜目瞪口呆，一阵心疼：真是可怜了那几条上好的海鱼。也不晓得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被龙雀这般折腾。 嘿嘿干笑了两声，囚竹慢慢坐了下，拿起筷子，想了一想，又放下。向着对面的青华做了个请的手势，难得客气：“好歹你也是东道主，不如你先尝尝？” 龙雀的手指绞得更厉害，期待的看着青华。 青华倒也不推辞，拿起筷子果真试了试。一块蘑菇入嘴，嚼了嚼，却始终不见有吞咽的动作。 囚竹了然，对龙雀笑道：“你忙了这般久，快坐下吃罢。” 龙雀依言坐下，见囚竹只是干坐着并不动筷子，好奇道：“上神怎么不吃？” 囚竹忙摆了摆手：“我不饿不饿。” 龙雀也没强求，转头看着青华，毫不知觉脸上都是些灰，依旧笑盈盈的问：“好吃吗？” 青华沉吟许久，掏出手帕细细将龙雀的脸擦净了，才道：“你若是饿了，不如我再带你去人间一趟？” “如今我们都能自己做了，再去人间多不方便。”龙雀说着拿起筷子挑了块鱼rou道：“你们怎么都不吃，难不成是不好吃？” 青华沉默不语，囚竹则坐在一旁颇有兴致的看着龙雀。 龙雀一口鱼rou送入嘴里，愣了半晌，突然从胃中涌出一阵恶心，忙寻了个角落去吐了。 半天脸色苍白的回了座位，有气无力道：“这鱼怎么这样腥？” 囚竹用筷子拨了拨：“哦，你忘了将它的内脏掏出来了。” 龙雀闻言又是一阵恶心，青华抚着龙雀的背斜了囚竹一眼，囚竹方才识趣的闭了嘴。 龙雀一脸失落，看着桌上青华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无端被她糟蹋了，又很是愧疚，吸着鼻子落寞道：“对不起哦，我想我真是没有做饭的天份，不如天尊换一个条件罢。” 看着龙雀凄凄的小脸，青华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对着囚竹说到：“你也不用回三阙宫了，就在这里住下罢。” 囚竹饮着一口酒，似笑非笑的瞧着青华：“怎么，舍不得我走？” “雀儿不会做饭，以后你教她。”青华也饮了一口酒。 “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