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都是一路人
来到河西城住进醉仙楼酒家的次日，步天行和凌云之起早站在走廊上，瞄见凤至柔她们下楼，走过去看似一块下楼，步天行小声跟凤至柔说：“吃过早饭，你和红鲤跟我们去山里。一会儿我们先走，你俩跟在我俩后面再走。” 在一楼饭堂，坐在相邻的饭桌旁吃过早饭，四个人就先后出外了。他们来到河西郡衙，站在郡衙前的街道上等了一会儿步天行和凌云之瞄见胡捕头从郡衙走了出来。这是他们昨天中午在醉仙楼酒家见面的时候确定下来的，今天一早跟着胡捕头绕道进山。 步天行和凌云之走在前面，胡捕头插到中间走，凤至柔和红鲤故意落下三、四十步走在最后。走远了胡捕头回头瞄了一眼郡衙，瞄见葛常在葛郡守站在郡衙大门前的台阶上朝这边张望，他闹心地轻轻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出了城西门，胡捕头才快步赶上来跟步天行和凌云之走在一起。他把回头看见郡守大人偷瞄他的事说了。凌云之问道：“胡大哥，怎么郡守大人对你这个捕头大人不放心哪？你前脚走，他就在身后偷窥，想干什么？” “哈哈。”凌云之的话逗笑了胡捕头，胡捕头道，“怎么说呢？郡守大人其实人还不错，只是人在官场，身为一郡太守，许多时候他不得不违心地干点出格的事，说起来这算是明哲保身吧。” “胡大哥，葛郡守该不会跟廖掌柜他们是一伙的吧？”步天行说，“他们要是沆瀣一气，对我们可就大不利了。” “步兄弟尽管放心，虽然说郡守大人平时也违心地干点出格的事，但是凡遇事他还是会深思熟虑的，什么敢做什么不敢做，我跟他搭档这么多年，我的心里还是有数的。他暗中可能跟廖掌柜甚至那个白斗篷夜行人有瓜葛，却不至于如步兄弟说的跟他们是一伙的。” “堂堂的一个郡的郡守，倒是深谙权术，照胡大哥说的，这个郡守遇大是大非之事还是有底线的了？” “嗯。凌兄弟所言极是。”胡捕头道，“我敢打包票，也请二位放心，事关社稷安危，葛郡守还是能守住底线的，至少他不会掺和进来坏事的。他毕竟是郡守，明哲保身起见，怎么着他也不会把自己乃至九族的安危当儿戏。《九州律典》对私铸兵器、谋逆造反之罪的惩处可是最为严厉和严苛的，轻者都是满门抄斩，罪及三族。重者往往是要诛灭九族的。” 有村落在前方，三个人聊得挺投机。忽然，胡捕头猛然一转身，扬起右手指着后面走来的两个长相俊俏的女子，喊道：“我说你们两个女子，为何要跟随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啊？从河西郡衙到这儿，你俩跟了我们一路，想干什么？” 步天行眼见胡捕头认真的样子，冲凤至柔和红鲤招手说：“你们走快点，过来我介绍一下。”当即，步天行笑着跟胡捕头说，“胡大哥，她俩都是自己人，她叫凤至柔，那个叫红鲤，我们都是一路人。哈哈。” “自己人……”胡捕头纳闷地瞄一眼凤至柔和红鲤，望着步天行愣在原地。待凤至柔和红鲤走近前来，两个人向胡捕头又是一番自我介绍，胡捕头这才明白过来。“哈哈！两个丫头，我当是谁呢？”略一迟疑，胡捕头指着两个女子兴冲冲地又说，“我认出你俩了，你俩也住在醉仙楼酒家，昨天在酒家上楼梯的时候，我们曾擦肩而过。” “胡大哥真是好眼力，不愧是捕头，什么事都逃不过大哥的法眼。”凤至柔和红鲤笑盈盈的，凤至柔说，“连我们在郡衙门前的时候胡大哥就注意我们俩了，佩服啊！真的是佩服啊！”一边说，凤至柔一边朝胡捕头作揖施礼。 “既然是自己人，我们就一块走。”胡捕头指了指近在眼前的村落，高兴地说，“也不急于一时。我家就在关岭脚下，已经不远了，我请四位公子和仙女先到我家去歇一歇脚，顺便见见我的老母。不瞒步公子，我跟我娘说我认识了一个年龄比我小十多岁的长相跟我像极了的步公子，我娘就嘱咐我一定要把你们带到家里去让她老人家见一见。” “是吗？婶娘这么好客啊！”步天行应道，“我说胡大哥，你带我们绕道进山，该不是为了带我们去家里见婶娘的吧？” “哪里呀！”胡捕头不好意思地说，“带你们到家里做客的想法是有一点，毕竟是我娘要我带你们到家里去的，我娘啊，她一再跟我说带不来别人，一定得把你带到家里，她说她听我说起有个长相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就很想见识一下到底你长得跟我有多像。” 几个人边聊边走，走进村子，几条狗叫着从村子里跑出来，胡捕头迎上去，几条狗绕着他撒起欢儿。步天行他们停下脚步，瞅着还在从村子里陆续跑来的狗，有狗瞄着他们，喉咙发出沉闷的低吼，胡捕头见状笑着跟狗说：“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和朋友，不得无礼！”说来也怪，狗似乎听懂了胡捕头说的话，全都跑开去了。 进了村子，胡捕头带着步天行他们往家里走。仰头眺望村西的关岭，群山巍峨，山势雄浑，胡捕头家所在的胡家庄就坐落在关岭脚下的平坝里，这片辽阔的平坝里村落还不少。“冲儿，客人来了？”拐过一户人家，胡冲的母亲已经迎上来打招呼了。步天行一行人恭敬地还之以礼，胡母喜笑颜开地把他们让进屋里。 胡冲家住着三间夯土瓦房，看不出跟别家有什么不一样，进了屋子，给人的感觉是屋里的摆设井井有条，墙壁盒地面一尘不染。喝着茶水，吃着胡家婶娘端给的茶点，步天行瞄着眼前的妇人，胡母体态微胖，五官棱角分明，年岁看上去五十出头，虽然穿的是农家妇人自己纺织缝制的衣服，却也剪裁得十分得体。 胡家婶娘始终笑盈盈的，步天行意识到她总是有意或无意地瞄他几眼，妇人起身亲自给他的茶碗沏茶，步天行赶紧起身恭敬地双手捧着茶碗以示礼貌。 “听冲儿说他新近认识了一位相貌跟他长得像极了的公子，今日带回客人，老妇乍看之下真是难以相信，天底下果真又长的相貌一模一样的人，这回可是信了。”胡家婶娘看似高兴地说。 然而，谁又能知晓藏在胡家婶娘心里的不为外人知道的秘密呢？那一年巡查完关岭军事要塞返朝的帝武大帝途径胡家庄天色已晚，也就在那天晚上还未嫁人的年轻貌美的胡家婶娘见到了住宿在她家，她仰慕已久的帝武大帝，吃了夜饭，伺候大帝就寝的时候，借着酒劲大帝临幸了她。次日帝武大帝走了，年轻的胡家婶娘十个月后生下了儿子胡冲。 “这位步公子不会也是帝武之后吧？”这话不敢说出口，胡家婶娘只能在心里问自己道。 胡母说话的声音十分的好听，即使年岁大了，也依然可以透过妇人犹存的风韵看出她年轻时候肯定是一个大美人。 吃着茶点，喝着香茶，老妇人多找话跟步天行说，即便是初次相见，步天行跟老妇人说起话来却一点都不感到生分。短暂的相识，离开胡家的时候，胡母刻意准备了不少干粮和饮水给他们，还单独把儿子胡冲叫到一边，跟儿子说了几句话。随后送众人出了村，依依惜别之时，一股难言的滋味泛起在步天行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