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浪少年，宗门弟子
嘭~水面爆开，几条鱼被炸进小舟，噗啦噗啦狂跳。 崖默微微笑。 青色灵力凝练，如旋涡般裹着海鱼，浓郁的灵气悄然渗入，鳞片骨刺脱落，极其奇妙的将数条海鱼焚熟，散出阵阵清香。 啃食鱼rou，崖默皱起眉头。 同样的东西连续吃这么多天，谁都会厌烦。可惜，炼化灵气虽然可以弥补少许，但毕竟他还不是真正的练气士，未到辟谷之境。 好在灵力可以助他将吞食的食物完全炼化。 极目远眺。 蔚蓝的大海无边无际，在天边划出一道贯通天地的界线，小舟在当中如一叶浮萍，毫不起眼，更不要说身处小舟中的他，顿生苍茫之感。 “看来还得好多天。”崖默喃喃：“不知道我先到的会是大陆还是海岛？老爹说是一路向南，可这具体的位置，还得找些修炼者打探一番。” 海上无岁月，茫茫无标记。 流浪的日子，不好过啊！ 坐在小舟中，崖默摸出临别前向五叔要的礼物。 这是个掌心大小的罗盘，摸起来像是银铁质地，罗盘中间镶嵌着一块水晶，当中一缕暗红火焰摇曳。罗盘背面是许许多多的繁琐纹咒，晦涩难懂。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崖默摸索手中物件，注入灵力。 没反应！ 叹了口气，崖默将罗盘随手揣进胸口，向四面八方远望。海面永远是一个景色，那种刚开始令人畏惧的未知，久了却已经单调到令人发狂。 暴风雨过后，更是连惊险就已消失。 “啊~”崖默狂躁。 道道青色掌印飞出，在海面轰出一声声震响，超脱凡尘的灵力在此时展现出恐怖的力量，双掌抱推，青气如云，如一轮青月入海，惊起连绵巨大的水柱。 海上生异景。 “虽不如妖族力量凝练，但也远超我先前，五叔说灵力是人族超凡者才开始掌控的天地之力，果然非同凡响。” 立于小舟，崖默眼神炯炯。 妖族力量虽强，但却需要引动血脉，妖纹覆盖，面容变化妖异而引人注目。而灵力就简单很多，虽不是他真正掌握，但能御使到这等程度也不错。 水浪水花渐渐平息，海面恢复平静。 但……这一股灵力波动却传入海下。 很远很远…… 乌黑的海底，几双眸子猛然猛然睁开，庞然大物们缓缓动身，似有些迷糊的辨别方向，身躯扭动，向着上方前游，在海底涌出道道暗流。 茫茫大海上，一只小舟孤零零的前行。 不知不觉。 船身渐渐倾斜。 海面下，一片阴影慢慢出现，浪花涌动，钻出海面，现出真容。 一只巨大无比的灵龟直立而行。 岩石般的皮肤，如铠甲般龟壳上参差不齐的荆棘玉柱，露出海面的上半身已然高耸入云，两只狰狞的兽爪似闪耀锋芒，恐怖沉闷的气息笼罩茫茫海面。 巨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舟，对它而言那太小。 噗通~噗通~ 还没等舟上崖默反应过来，又是两只灵龟自海下游出，哪怕与巨龟相比体型稍小，亦是两头庞然大物，四肢划动，一道道波浪绵延起伏，搅动海水翻滚。 巨龟带领着两头灵龟向着南方前行。 两只灵龟嬉戏打闹，时不时喷射水柱，轰隆隆在海面溅起道道浪花，汹涌惊人，崖默连忙划动小舟远离这三头庞然大物。 巨大阴影下的小点渐渐远离。 “好险。”崖默松了口气。 苍茫大海，隐藏着无数秘密，而一头头凶恶的海兽，就是最致命的危险。对凡人而言，遇到可与练气士相斗的海兽，往往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崖默现在面对这些海兽也还需要避让。 “呜~”低沉的嘶吼声突然自水中震颤传来，崖默转身看去。几头血红鲨鱼正飞速向他游来，狰狞的利牙似流下涎水，滚滚血气澎湃，仿佛能将周围燃沸。 咻！ 灵力似箭，劈开一道空洞，却被血红鲨鱼一口吞下，毫发无伤。“不好！”崖默面色一变，心念思转，舍弃小木舟向着前方的灵龟追去。 血红鲨鱼如兽咆哮，于海面惊起阵阵大浪。 两只灵龟忙着玩耍，倒是游得不快，崖默很快就追上，顺着腿柱爬上去。血红鲨鱼有些迟疑，不敢靠近庞大的灵龟，远远盯着崖默嘶吼，杀气四溢。 最前方的巨龟似有所觉。 缓缓转头，一道沉闷的吼声响起，无形波动撼动大海，血红鲨鱼砰然炸裂，血液染红海面，也让崖默面色微变。 悄悄伏在灵龟身上，渐渐远离那一叶小舟。 天水交接的线条看不到尽头。 仰天嘶吼，巨龟发出震响的声波，传遍八方，驱散天空渐生的雾气，显出蔚蓝之天。同是南行，崖默躺在灵龟身上，舒服的闭上眼。 这样的生活才叫流浪。 不知过了多久。 天空。 遁光掠过，察觉到下方的异状停住，露出真身，却是两个负剑青年。 “师兄？” 当中一个青年跃跃欲试，眼中战意澎湃。 “不可。”年龄稍大的青年摇头示意：“师弟不可鲁莽，观这灵龟似有神智，很可能是一头少见的海灵，嗯……看它没有发现我们，应当还处于皓月境，但我们两个却万万不是对手。” “海灵可是很少见……这次四大宗门围猎将近结束，大师兄正想找一头超越皓月境的海兽，集我等师兄弟之力合力斩掉，这头海灵价值极高，不能放过。” 心中不甘，青年取出灵符：“大师兄他们相离不远，一刻钟后就能到。” 灵符燃烧化为剑芒远射而去。 “也好。”稍大青年沉吟：“我们跟住这头海灵。” “哼，赤羽宫那帮疯女人一向自视甚高，可这次还不是咱们大剑门运气最好。”青年取下负剑，默念灵咒，法剑变幻。 稍大青年微微一笑，他知道这师弟对赤羽宫一位女修一见钟情，可对方专于修道根本不加理会。最近更是在宗门内闭关，刻意避而不见。 男女之事，他还是沉默些好。 两人御剑悄悄跟踪。 “嗯，怎么还有个人？”青年皱眉，注意到灵龟身上的少年。 稍大青年仔细看了看：“无妨，许是那些凡人的祭品，不用管他。” “这……”青年犹豫，虽说宗门一向视凡人如蝼蚁，可让他这样不管同样人族的死活，他倒真的狠不下这个心。 “优柔寡断！” 稍大青年有些不满，他这个师弟无论天赋还是心性都是上佳，只有这总是把自己与凡人混为一谈让他反感。 他们是练气士，是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存在。 些许蝼蚁，随手斩杀便是。 “师弟，不是师兄说你，你已经不是那个小海岛上的凡人，我等修真者可上天下海，万万不可自误。”稍大青年语重心长。 青年点点头。 “海灵身上有凡人，那几个师妹看了怕是也会发善心，很可能影响此次狩猎，罢了，我来做这个恶人吧！”心中默念，稍大青年指尖露出一丝剑芒。 这点灵力不会被反应迟钝的海灵感觉到，对凡人却……足以致命。 “师兄不可。” 青年惊呼，却有点迟了，剑芒射出，直刺灵龟上少年天灵。 “叮！” 金石相撞声。 额头一痛，崖默猛然惊醒。 心中示警，青线蔓延，凌厉的妖力凝于掌心，青眸四望，妖异少年迅速锁定目标。血流入目中微红，崖默摸摸天灵，一抹鲜红刺痛人眼。 若非临别时青猿老爹所赠血晶相护，他怕是已经死了。 看着灵龟背上崖默突然面容变化，向天空望来，大剑门的两个弟子十分惊愕。 “师弟，你看，果然不是什么凡人，怕是臣服于海灵的海鬼异兽。”稍大青年脸色阴沉，对崖默愤恨的目光毫无反应，对提前下手探明情况颇为庆幸。 这个结果，说明他是对的。 空中两人和海面少年紧张对峙。 崖默目光微寒。 他自问没有见过这两人，和他们毫无恩怨，可却被这两人突然袭击，若他是凡人，在那一击之下岂有幸存之理。 修真者……就可随意害人性命？ 天际。 飞来道道流光。 大剑门的其他弟子，到了！ 强烈的灵力波动终于惊动巨龟，猛然转身，巨龟朝天咆哮。 看到此景，妖异少年转身跳入海中，离开大剑们两位练气士的视线，悄悄游到灵龟身下。事不可为，但他却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何况现在也很难安然离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崖默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袭杀，不想等那么久。这头巨龟，绝不是能被轻易解决之属，他……有报仇的机会。 你给我一刀，那我就伺机给你一剑。 被妖王养大的孩子，从不任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