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邪剑宗
天陨大殿中，陆染与墨华在蒲团之上相对而坐，两人闭目入定，一股赤红色真元从墨华手掌上涌出将陆染笼罩其中。陆染满头大汗显得十分痛苦，那淡蓝色衣裳因为被汗水浸湿贴在了身上，隐约能看见他脊背之上那奇异的三色图案泛着淡淡霞光。 良久之后陆染脸上痛苦之色淡去，汗水也被真元蒸发干。墨华见此撤掉了自己的真元，陆染手上掐诀，一只手涌出赤红色真元，额头莲花印记白光一闪，另一只手涌出白色真元，很快周身上下便被红白二色真元笼罩其中，两股真元彼此流转但却无法融合。 一旁的墨华见此满脸凝重之色，似疑惑又似担忧。陆染手上掐诀之势一变，红白两色真元瞬间融入进了身体之中，他深深吐出一口气一边嘴角微微翘起站起身来。 “多谢师傅。”陆染对墨华拱手道。 “嗯。”墨华点点头，“你现在感觉如何？” “回师傅，之前消失的真元都恢复了，现在身体中没有不适之感。”陆染回道。 “你体内那股并蒂雪莲的真元我探查过，好像被另一股力量压制住了一般，但我却找不到不到那股力量的存在，其中缘由为师也不甚了然。”墨华叹口气道。 “这些年来听师傅说过我的身世，当年师公他老人家将我带回来时我被冰封在玄冰之中，想来就是为了封印住我身后那怪异图案的，或者说是为了封印那图案上的某种力量。”陆染猜测道。 听到此处，墨华一阵默然。当年天陨真人带陆染回来时未曾提起他的生世，只交代三人好生教导陆染。墨华心中一直很奇怪，染儿明明是师傅的亲子为何要隐瞒染儿的身世。 墨华想来想去也不知当年天陨真人是怎么想的，也只能顺了天陨真人的意思，并没有将陆染的生世对陆染说起，陆染有时会问起自己的身世，墨华也是随便敷衍几句便罢。 一说起天陨真人墨华心中便思绪万千，他愣了愣神良久才回过神来道：“为何说是为了封印那图案？” “回师傅，这十年来我修为增长迅速，多是因为我体内的那株并蒂雪莲的缘故，我还从并蒂莲真元之中感悟到了一些修行之法，但与我门中的天罡炎阳决大相径庭，我也只是汲取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来修炼而已，那妙莲七步之法就有从这真元中感悟所得的功法。”陆染道。 “如此说来，当年融入你体内中的那株并蒂雪莲之前也化为人形修炼过，如若不然你又怎会从中体会到修行之法？暂且不说这并蒂莲给你带来的好处，这与那三色图案又有何关系？”墨华不解道。 “师傅且听弟子慢慢道来。这十年中在天罡炎阳决的修炼上遇到瓶颈，我借助那并蒂莲真元便能轻松突破，但每当我利用并蒂莲催动天罡真元到一定地步时，我脊背之上那图案就会将我体内所有真元吸食一空，这怪异的图案好像一个无底的黑洞一般。”陆染将这十年来体内的变化对墨华娓娓道来。 墨华闻听陆染所言，倒没有太多的意外，而更多的是疑惑和担忧。他皱着眉微微低头陷入沉思，他疑惑的是陆染身后的三色图案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会吸收陆染的真元，那并蒂莲真元似乎在有意识地保护陆染，这又是何人所为？ 而墨华的担忧则源于十年前，妙易强行抹去他在双鱼岛那段恐怖回忆之事。此后若是修炼出元神来也是残缺的，对陆染修行有所影响那是肯定的，至于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却未曾可知。毕竟在陆染身上的变数太多了，也许等到他修行到第四层炎剑灼魂生出元神之后，才能看得出了对陆染影响到底有多大。 陆染看着墨华因为自己一筹莫展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皱起眉来。二人无话，许久之后有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前，却是潇小雪和方栖虹二人。 “参见掌门！”二人在殿门前齐声说道。 墨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来了啊，快进来吧。” 潇小雪和方栖虹二人并肩走进了大殿之中，陆染看见潇小雪，不知不觉嘴角又微微翘起，心跳不知为何快了起来，但看他的表情还是那般沉着冷静，看上去只是多了几分笑意而已。 潇小雪见陆染微笑凝视自己，宛如羊脂般细腻白静的脸上多出几分嫣红，她与陆染对视一眼后，微微低头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墨华将二人毫不起眼的微小变化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道：“萧师侄，方师侄，我叫你们来此的原因想必你们师长都对你们说了吧。” 方栖虹嘿嘿一笑道：“掌门师伯委以重任，我等定会全力以赴的。” “嗯。”墨华微笑点点头，“你三人此次出行，一来是调查陈家灭门一案，二来也好在世间历练一番，了解天下大势。关于陈家灭门一案可能涉及到邪剑宗，这邪剑宗传闻亦正亦邪，实力也是不可小视的，你三人是我天陨门中的最优秀的弟子，日后也将担负门派重任，此去以探查为主，如遇困境不可硬拼当想方设法逃脱才是。” “是！掌门！”三人齐声答道。 “关于这邪剑宗，不知掌门师伯对其有何了解，与弟子们讲讲我等也好心中有数。”潇小雪小声道。 潇小雪似乎对这十年来第一次的下山之行感到有些不安，十年前双鱼岛之行多少在她心中留下了些阴影。而方栖虹却满是期待，因为自从他修为达到能御剑飞行之后便时常偷偷下山，跑到离天陨山最近的云城中游玩，对外面纷繁复杂的环境心中总有一种强烈的好奇。 “关于这邪剑宗，你们陆师兄会细细给你们说明的，我也就不再多言了。萧师侄想必这些年来从未下过天陨山吧。”墨华不知为何问了萧小雪这么一个问题，他的语气威严中多了几分慈爱。 “是，掌门师伯。”潇小雪显得有些羞涩。 “染儿！”墨华高声叫陆染，“此行你萧师妹和方师弟的安危就交付给你了，若是他们有何不测，回来我拿你是问。” “是！”陆染向墨华拱手高声答道，说完转头微笑看着潇小雪，萧小雪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令人心安的东西，只觉得心头一阵悸动低头移开视线。 墨华注视着二人脸上的笑饱含深意，他知道以陆染现在的修为，除非遇到如墨华一般修为的强敌，除此之外想来也是应付得了得。再加上陆染有那柄苍生剑和妙莲七步玄妙之法，就算遭遇了和墨华修为一般的修士，想要逃脱也不是难事。 次日辰时，三人辞别了众位师长便上路了。妙易向来宠爱潇小雪，临行前妙易还对潇小雪唠叨了一番，潇小雪听妙易说外边如何如何险恶，教她如何如何应对，萧小雪心里便打退堂鼓了，但又听陆染对妙易坚定地承诺要保护好自己，只要看着陆染的眼睛潇小雪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云霄武场边缘笼罩了一堵厚厚的云墙，穿过这云墙便是天陨峰万丈悬崖。三人各自脚踏仙剑钻入了云墙之中，少时便从云中窜出，眼前顿时一片清明，三人都长长舒了口气。 三人穿云墙一处的地方，突然周围红光一闪，一堵血红色光幕出现在三人身后。只见光幕上有无数细小的剑影，乍一看去有些杂乱无章，但仔细一看排列却是十分玄妙。潇小雪惊奇道：“这是什么？” “哈哈！萧师妹当真从未下过山？我天陨门的天罡大阵都不知道。”方栖虹哈哈笑道。 “我十年前和师傅她们下过山，但这天罡大阵却一点映像没有，想必当时我没注意，或是那时年纪还小现在已经忘了。”潇小雪此刻显得有些兴奋，尽管她对外面的世界心中有几分畏惧的，但好奇总能胜过恐惧，这也是每个人的天性。 陆染总是带着他那一边嘴角微微上翘的微笑，看着潇小雪此刻如孩子一般天真的样子道：“这天罡大阵是我派祖师天陨仙人古卷天书中领悟而出，并用天罡炎阳决第六层的强大修为布下的一个厉害禁制。天罡大阵笼罩了我天陨门三座山峰，若是外人通过这天罡大阵，大阵感应到他身上的真元不是天罡炎阳决真元，这天罡大阵便会被催动，至于威力如何这我也未曾见过。” 潇小雪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对了陆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呢？”潇小雪抬头小声问陆染道。 “我之前也在外探查过许久了，但对于陈家灭门一案却没有得到太多线索，但经师傅和师叔他们商议，觉得此时乃是邪剑宗所为，我们此行便是前往邪剑宗老巢证实师傅他们的猜想是否正确。”陆染道。 “陆师兄知道这邪剑宗在何处？他们厉不厉害？”潇小雪秀美微皱地看着陆染道。 陆染嘴角向上一扬道：“小雪，有我在你不要有太多顾虑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向来只有妙易叫自己小雪，听陆染这么叫自己潇小雪顿时感觉亲切无比，心中甜甜脸上一红道：“只是因为师傅他们让你好好保护我吗？” 陆染不知道潇小雪所问何意，愣了愣随口道：“是啊！” 潇小雪闻言俏脸一沉，嘟着嘴有些生气道：“谁让你叫我小雪的，以后不许这么叫我，哼！”潇小雪怒哼一声，脚下仙剑速度倍增，将陆染远远甩开。 陆染只感觉莫名其妙，一时间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方栖虹见此哈哈一笑，靠近陆染道：“听闻陆师兄向来精明被掌门委以重任，但却不懂这女儿家的心思，你刚才所言却是大大不合萧师妹的心意啊！哈哈哈！” “怎就不合心意了，此话从何说起？”陆染大惑不解道。 “这等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陆师兄各自领悟吧。”方栖虹眯着眼睛道，脸上满是神秘之色，说完驭着仙剑跟上了潇小雪。 陆染被方栖虹所言弄得满脑雾水，怎么想都不明其意，索性将头一甩不再去想，脚下苍生剑速度加快，很快追上了二人。 邪剑宗，一个传闻中亦正亦邪，十年之中才崛起的一个修真门派。这个门派所在之地也传得也十分神秘，它位于离云城八百于里的云栖河中下游地段。云栖河至此便被峥嵘的巨大怪石截断，分成无数细小的直流流淌而过，之后才又汇成一股，据说那邪剑宗便影藏在这无数峥嵘巨石之中。 之所以说此地神秘是因为那些怪石之中隐藏了一种奇异而凶残的兽类，此凶兽名为石锥兽。它们能将石头在口中化作坚硬石锥，喷射而出攻击从上空飞过的鸟类或是修士，只要是从那里飞过的东西都会被它们攻击。试想，成百上千的石锥兽一旦群起而攻，没有足够的修为怎能过得去？ 一条未知的路途正等着三人的探索，三人或是胸有成竹或是兴奋亦或是不安，各自怀着不同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