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村惊魂
赶了一天的路陆染倒还好，但潇小雪和方栖虹显然有些疲倦了，于是三人落在一处小山坡上改做步行稍做休息。只见山坡下的山坳中座落着数十间茅草屋，没想到这偏僻的山中还有人家居住。 那些或大或小的茅草屋顶上的烟囱冒出渺渺炊烟，微风拂过青烟阵阵飘散。一群孩童在村中嘻嘻惹来阵阵犬吠，初春时节民居院中桃李之类的果树开满了花，一排世外桃源景象。此情此景不觉让三人都感到惬意，疲惫之感顿时也淡去不少，而方栖虹更是显有些兴奋。 “哈哈，来的早不如来得巧，看样子村中人家正做饭呢，不如我等前去找些吃食，怎样？”方栖虹兴奋地问二人。 “吃食？方师弟还需要这些？”陆染疑惑道。 方栖虹清清嗓子一改以往嬉笑模样，义正辞严道：“虽说我修真之人食天地灵气，如我等这般修为不必以食物充饥，但天下美味佳肴滋味奇妙无比，世间万物存在定有其道理，从此中更能领悟天生万物之大道，我等应当也有所涉及才是。” “呵呵呵！”潇小雪见方栖虹一脸严肃，和之前嘻嘻哈哈的样子大相径庭，居然还把口食之欲和大道扯上了关系，于是被他逗乐不觉笑出了声。 这一路上陆染和方栖虹二人倒是有说有笑，但潇小雪不知为何一直都沉默寡言。此刻二人见她发笑不由都将目光投来，潇小雪顿时觉得尴尬无比，脸上一红低头不语。 陆染见此嘴角微微一翘道：“方师弟说的有些道理，但我等修真之人当清心寡欲，怎能被一时的口食之欲所诱惑？还是不要打扰那些村民了吧。” “诶，师兄哪里话，修真靠得是自身领悟和无坚不摧的信念，外界的事物虽对我等有些影响，但只要道心坚定何愁大道不成？何必拘于这些小节，我们快走吧！”方栖虹倒是振振有词，陆染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反驳他了。 方栖虹说完，不等陆染再说什么便拉着他向村庄御剑而去，也不管顾自低头走路的潇小雪。 “你们……哼！”潇小雪刚想说什么，但见二人很快走远了只好气呼呼地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这村庄的居民都是这山中的猎户，靠山吃山难得外出，深山老林中也难得有外人来此。三人进入村庄，村民看见他们个个超尘脱俗飘然而来，朴实的村民们都以为是神仙下凡，对他们又跪又拜，把三人弄的不知如何是好。 听方栖虹说是来找些吃食的，村民觉得奇怪仙人为何还要以食物充饥，但也都不敢怠慢，将三人安排在一间宽敞的屋中，家家户户将自家最好的食物都拿了出来，什么鹿rou熊掌之类摆了一大桌。 “三位上仙请慢用，小的退下了。”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对三人道。见他身体壮硕，想来也是这村庄中打猎的好手。 “去吧，去吧。”方栖虹眼睛全在那桌美味佳肴上看都不看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地摆手道。 方栖虹在天陨门时也常跑到那云城之中游玩，对人间佳肴更是喜欢，总是流连忘返，为此玄苍也没少教训过他。但就是在那繁荣的云城中也不见今天如此丰盛的美味，激动之下竟然不顾其余二人差异的眼光，如狼似虎地消灭起眼前的大餐来。 潇小雪从小在天陨门中长大，小时候都是以药材金丹为食物，自从修为有成也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见方栖虹吃得津津有味，对眼前这些东西的滋味也好奇起来，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小片鹿rou放在口中细细咀嚼。 刚刚嚼了几下，萧小雪就感觉鼻腔之中充斥了一股nongnong的rou香，这种滋味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简直可以用美味来形容，萧小雪脸上洋顿时溢出一丝喜悦之色。 陆染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却不动筷，只是微笑看着二人。 方栖虹风卷残云将盘中剩余的几片鹿rou很快地夹在口中，闭上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咀嚼着，也不知道他的肚子是怎么装进这许多东西的，潇小雪都没吃多少就全被方栖虹吃光了，刚想去夹最后几片鹿rou，却被方栖虹捷足先登夹了去，她满脸不悦怒视着方栖虹，而方栖虹瞟她一眼也不理睬，好像故意气她似的。 陆染只觉好笑嘴角又扬了扬，那中年男子后又送来水果美酒之类，方栖虹也不客气全部笑纳了。陆染这几年也时常在外办事，对世俗之物倒也认得，只是潇小雪却是从未下过山，酒这个东西也是听说过没见过。 这些酒乃是这里的山民用山中野果所酿制的烈酒，用于冬季上山打猎驱寒之用，滋味也是外面城镇中无法比的。之前萧小雪见陆染不吃那些东西，现在倒是对这酒情有独钟，见二人喝得满脸笑意好奇之下也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却是被呛得一阵咳嗽顿时脸颊绯红。方栖虹见状哈哈大笑，陆染也是满脸笑意。 潇小雪连忙运起真元抵挡酒意，脸上红霞这才淡去，恨恨看着嬉笑的二人。方栖虹见萧小雪向自己看来，于是端起酒杯故意把酒杯朝萧小雪送了送，然后收回来一饮而尽，喝完还舒服地长叹一声，那样子就好像在对萧小雪说：“这么好的东西不会喝当真可惜。”萧小雪冷哼一声当下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三人酒足饭饱，窗外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陆染与方栖虹正谈得起劲，忽然间陆染表情一僵，猛一转头死死盯着茅屋中的一扇紧闭的窗。 潇小雪注意到了陆染的警觉，疑惑道：“陆师兄，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方栖虹也驱散酒意回过神来，警惕地向四周打量。 陆染一抬手示意二人禁声，突然身形如闪电般从坐椅上窜起，驱使着苍生剑向窗外射了出去，潇小雪和方栖虹二人连忙跟出了屋子。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在陆染面前的地上挣扎几下，两腿一蹬就此丧命。 那黑衣人身后一柄古怪仙剑化做丝丝黑气很快将男子身体笼罩。片刻之后黑雾散去，那男子的尸体化为一滩黑水，只剩下一身黑色衣衫在地上。陆染闭眼放出神识探查四周，随后只见他猛然睁开双眼满脸震惊之色，迅速窜进周围一间屋子将一个男子从茅屋中抱了出来。 三人定睛一看，正是先前给他们三人送来吃食的那壮硕男子，此刻他身上被砍出了几道深深的伤口，嘴里还不断吐出鲜血。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何事？”陆染焦急问男子道。 “鬼！鬼！鬼！”壮硕男子双目圆睁惊恐地叫着，吐出一大口鲜血后眼睛无力地闭上。 陆染将男子放躺在地，方栖虹身形如电在村中穿梭，最后回到原地震惊道：“村民们都死了！” “什么！”潇小雪大惊失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等在屋中怎么都未听到任何响动？”方栖虹疑惑道。 “如此丧心病狂！想来邪剑宗滥杀无辜之传是事实了。”陆染握紧拳头道。 “邪剑宗！”二人满脸疑惑的看着陆染。 “看先前化为黑水的那男子模样，他身后那仙剑古怪诡异，想想也只有邪剑宗之人才会用这怪异仙剑了，传闻是这样描述的，我的猜测也应该八九不离十。”陆染咬牙道。 突然，陆染双眉一凝苍生剑脱手飞出，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向一间茅屋击射而去。茅屋爆裂开来，一道黑影从屋顶窜了出来，与此同时周围数间茅屋中又飞出了十来个黑影，很快将三人团团围住。 这些黑衣人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古怪仙剑，剑身上还散发出丝丝黑气。在他们的头上也都笼罩了一层黑气，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陆染见此不及多想，苍生剑向头顶一抛悬在头顶，妙莲七步第一步踏出，脚上炎莲一闪而逝。那十来个黑衣人面前瞬间出现了陆染的身影，每个身影都以不同的攻击姿势向黑衣人袭去。 这些黑衣人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在陆染的攻击下虽然有两人丧命，但其余的人都同时化作一团黑雾，在陆染的攻击下溃散开来，很快又在三人周围不同的地方重组现身，刚一现身就迅速向三人攻击而来。 三人同时动作起来。潇小雪手掐剑诀定情剑出鞘在周围分化出数个剑影，向袭来的黑衣人斩去。方栖虹暴喝一声，蓝苍剑幽光大盛，几道剑气飞速击射而出。陆染双掌向天一击，手掌之上瞬间出现一个赤红光球，光球爆裂开来射出拳头大小的赤红火球向周围的黑衣人袭去。 有两人被陆染火球击中，连同那古怪的仙剑一起化为灰烬，而其余众人又如先前一样化作黑气消散后有很快凝聚而出向三人袭来，陆染倒还好，潇小雪和方栖虹二人却显得有些难以应付，这些人身形如鬼魅一般，也不知用的是什么功法。 一个黑衣人当先逼近过来，手中仙剑朝潇小雪力劈而下，潇小雪来不及躲闪，定情剑在头顶一横挡住了这一击，但身形被击退出一段距离，身后又出现一团黑雾，一个黑衣人又出现了，手中仙剑向潇小雪背后刺去，同时手掌之上一股nongnong的黑气击射而出。 潇小雪借着被击退之势猛一转身，定情剑向后一扫，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化作黑雾逃去，就被定情剑白晃晃的剑身拦腰斩过，两半身体落在地上化为黑水，但他手掌之上的黑气却击中了潇小雪肩头。潇小雪痛呼一声，来不及运起真元抗拒伤势，又见一个黑衣在身边出现。 潇小雪受伤后身形慢了许多，当下正与一个黑衣人交锋，陆染转头看去只见她背后一个黑衣人双掌喷出的黑雾，向毫不知觉的潇小雪袭击而去。陆染大惊，妙莲七步之法施展开来四朵炎莲一闪即逝，人已出现在潇小雪身后，一把揽住了潇小雪的腰身，身形在原地飞速一转，苍生剑在周围一扫嗡鸣一声剑雨四面飞散。 周围数个黑影被这强悍的剑雨射杀化为黑水，潇小雪见陆染来救自己，心下稍一松懈，顿时觉得刚才被黑衣人击中的肩头传来阵阵剧痛，脑中顿时一阵晕眩。陆染揽着潇小雪的腰，抱着她在不断袭来的黑衣人中拼杀。 潇小雪下意识却挣脱陆染的手，但陆染却死死地将她抱住，萧小雪这才想起这危急关头不能扰了陆染的心神，自己也此时也没有气力，只好忍着剧痛趴在他肩头。 “方师弟小心了，不知还有多少黑衣人躲藏在暗中，你我不可离我太远互相也好有个照应。”陆染击散一个黑衣人所化的黑雾后，对不远处的方栖虹道。 “好！”方栖虹回道。方栖虹虽修为在三人中最低，但身法却也算得上一流，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些黑衣人似乎杀不完，二人斩杀了不下三十人，却任然没有感觉轻松了些，周围不知从何处不断窜出黑衣人加入战斗，二人心中顿时叫苦不迭。 “逆徒！老夫找你们找得好苦啊！”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忽然从空中传来，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在众人头顶。 黑衣众人闻言身形一滞纷纷现出了身形，见到空中的老者都是不由向后退了几步，陆染见此连忙拉住方栖虹，三人退到了一边。 这时从周围茅屋中或是地下又飘出一团团黑雾化作人形，五十于个黑衣人聚集在了一起警惕着空中老者。老者见此怒目圆睁，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透露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威严气势。 “是顾老怪，大家快结阵！”黑衣人中一人道。 黑衣众人身形极速移动，很快便摆出了一个怪异阵法。众人齐齐盘坐，地上突然出现一个闪着黑光的阵图。三十来人同时暴喝一声双掌做撑天之势，手掌之上涌出的黑雾凝聚在一起，很快就将众人全部笼罩其中。 “邪剑斩魂阵？从老夫这儿偷学来的东西还敢在老夫面前卖弄，岂不找死？”老者说完，身形猛然向黑雾中的众人击射而去，同时双掌在头顶一合，一个巨大的金色剑影笼罩住了老者身形，老者暴呵一声金色剑影刺向了黑雾。 黑衣人所化的黑雾此刻突然凝聚成一柄黑色大剑，就和先前黑衣人手中握的仙剑一般无二，诡异中更透露出阵阵阴邪之气。周围刮起了彻骨的阴风，一旁的陆染三人只感觉身处九幽地狱一般，阵阵寒意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