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罪魁（2）

    罗玉凤紧张道：“这，这，麻烦军队的老爷，不太好吧？”

    周元鹏大声道：“表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客气？不麻烦的，段大哥跟我关系特别好，你也用不着跟他见外。”

    靳云说：“是啊，表小姐。一点都不麻烦，靳某这就去叫，一会儿就到。”

    周元鹏大声道：“安叔，安叔。”赵安从隔壁走出来。

    靳云朝赵安瞧了瞧，见他虽然佝偻着身躯，却不像有病的样子，怀疑道：“您是周公子的表叔？”

    赵安作揖道：“将军折杀老奴了。老奴是赵府的管家赵安，跟段军长也是认得的。表老爷在那间屋里躺着呢，将军要见，老奴去请他吧。”

    靳云说：“我去叫了军医过来再见吧。”说着就转身下楼去了。周元鹏给赵安使了个眼色，赵安赶紧到罗玉凤他爹房间去，告诉他说，要是有人问起了，就说是周元鹏的表叔，别说差了。

    过不会儿，靳云就带着军医回来了。军医检查之后，确定是风寒引起胃病和血液循环不通畅致使滑囊筋膜的营养供应不良，导致关节病变。虽然不是致命的病症，却也非常严重。

    靳云听说是营养不良，又跑回去取了一只人参送过来。罗玉凤母女千般推辞，哪里推辞得了，只得谢了收下。当下军医亲自将人参切成薄片，嘱咐罗玉凤每天取几片熬成汤，为她的父亲调养。

    如此折腾了好久，段军长才派副官来请一干人过去吃饭。罗玉凤母女以有病人需要照顾为由，推脱不去。周元鹏又说不放心，留下赵安一同伺候。客气一番，就周元鹏一个人跟随那副官去了。

    出恒通客栈大门左拐，不到二十步就是一弄堂，弄堂口有两士兵在站岗。顺着弄堂往前五十步，便是一个四合院，四合院门口又有两士兵在站岗。进了四合院大门，院子里有二十个士兵，站着一动不动。

    带周元鹏过来的那副官将他送到西厢房门口。周元鹏一看，西厢房门口还站着两士兵。心里想：“我的天啊，这是来吃饭吗？”

    周元鹏一脚跨进西厢房的门，就看见房间里只有段军长一个人在。这会儿的段军长已经换了便装，明黄色的长袍马褂，黑褐色的瓜皮小帽，一根乌黑发亮油光可鉴的长辫子拖在身后，正背对着房门，手里拿着黑白棋子，一个人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下围棋。

    周元鹏站在门口朝里面一拱手道：“段大哥真是好闲情雅致。”

    段军长闻声，将棋子朝窗前的案台上的棋盘上一丢，拍拍手转过头说：“元鹏老弟，这屋里比外面要暖和不少，快进来，把外套脱了就挂那衣架上。”

    周元鹏说声“是”，便开始脱外衣。

    段军长搓着手说：“元鹏老弟，你我不是外人，哥哥就不跟你客气了，就在家里随便吃一点。丑话说在前头，就是便饭啊，军中的厨子比不得馆子里的会做，合不合你的口味你都不能怪我。”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虚点着，“也不是做哥哥的小气，主要还是图方便说说话。老弟，今天你可别怪哥哥啰嗦，有些话我是要跟你好好说说。对了，不是说你表叔一家子来了么，怎么不叫他们一道过来？就吃些便饭，你跟我还客气啊。”

    周元鹏笑着说：“表叔身子骨不好，正在病中。婶娘和表妹不放心要留下照顾他。特地关照我，要我代为致意，说多谢段军长盛情，就心领了。”

    段军长说：“那也好。对了，赵管家怎么也不来，他也跟我客气呀？不过不来也好，倒是可以让你我兄弟，说说真心话。”

    周元鹏说：“元鹏愿听段大哥教诲。在此之前得先问一句，嫂夫人在不在这里？若是在，元鹏需要先问候嫂夫人安好，免得嫂夫人在枕头上，跟大哥责怪元鹏不懂礼貌。”

    段军长哈哈笑道：“哥哥身在行伍，既没有田产也没有房产，一妻四妾也只能带在军营里，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过你小子几时又懂得礼仪了？你别担心，她们不会和你计较这些的。待会儿叫来见个礼，她们自会去后堂用膳，也不会打扰我们两个。我在这里骂你，总不能叫她们听了去，对吧？”

    周元鹏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段军长身旁笑道：“段大哥说什么呢？就算是五位嫂子都在这里，有什么要紧？做哥哥的能骂，难道做嫂子的就骂不得？段大哥刚才说什么只好带在军营，元鹏看你是贪享齐人之福，偏来我面前口是心非。”

    段军长哈哈大笑：“老弟，你责怪的对，是哥哥的错。这些话原不该在自己人面前说。不过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叫齐人之福，是不是寒云教你的？这不叫什么齐人之福，充其量也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罢了。哈哈哈。

    来，先坐。这女人的事，哥哥可要提醒你一句：在你娶我那三姨妹之前，这‘齐人之福’哇，你可想都别想，也不准去那些花街柳巷晃悠。你跟哥哥不一样，年纪还小。‘万恶yin为首’，你是京师大学堂的才子，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去花街柳巷，对你将来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利，也会影响到你的前途。拿靳云给你做个例子。要说他的本事，那绝对是哥哥手下，四大金刚中的这个，”段军长说着翘起大拇指，“可是他这个人，吃喝嫖赌是样样都喜欢。

    老弟，哥哥跟你不说假话，要说男人不喜欢美女，那肯定是扯**蛋，骗人的鬼话。那什么柳下惠，坐怀不乱的，都是伪君子假道学说出来，哄骗别人的混账话。咱爷们私底下说，美女，是你不喜欢还是我不喜欢？

    所以这种鬼话听听也就算了，别信他。可也千万别学靳云那小子，他是真不像话，一点都不掩饰。哥哥跟他说让他学学我，不要去那什么万花楼。女人嘛，早上看中了，三百块大洋买回来，晚上就能给你暖被窝。

    不瞒老弟，哥哥的三姨太、四姨太那就是三百块大洋一个，买回来的，摆在床上想怎么滋润就这么滋润。你道靳云那小子怎么说？他说睡女人不能超过三天，超过三天就没味了，必得换个新鲜的，买回来还得花闲钱养着。

    这都是什么混账话？！你说那万花楼里千人骑乱人入的，又有什么新鲜了？咱们两是兄弟，我可告诉你，这个事千万不能学他，你要学他，我第一个饶不了你。要学你就学我。

    做人名声很重要，大丈夫娶十个、八个姨太太，那不算什么事。整天泡在花街柳巷，实际上跟人的品行，也没多大关系，就是有点好说不好听，也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制造舆论，当作攻击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