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罪魁（3）

    周元鹏被段军长这一番话，说的脸色通红，不知道如何应答才好，只能岔开话题，问道：“段大哥尽说瞎话。朝廷不是明文规定，在职官员出入花街柳巷，要廷杖八十么？

    靳将军就是去万花楼，也必然是偷偷摸摸的，哪里还有胆子，跟你这顶头上司说那种话？大哥要教训元鹏，也用不着编排他吧？”

    段军长哈哈一笑说：“朝廷的法令，说到底那就是个工具，要用的时候就拿在手上，要不用，那就是个摆设。靳云与万花楼姑娘的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用得着我编排？

    他啊，就是仗着有本事，哥哥我喜欢。否则的话，不说一天八十军棍打死他，就他那几个饷银，哪里够这么糟践的？所以啊他不能瞒我，瞒着我，他上哪找银子去？

    老弟，哥哥刚才那几句，是有些粗俗，你也别脸红的像个猴子屁股啊。真不知道你跟寒云，整天都玩些什么东西，是不是还未经人事？一个个还风流才子呢。虚有其名啊。哈哈哈，先申明，刚才那些话可不是我臆造出来的，你要不记得可以去翻翻《水浒传》《金瓶梅》查查。”

    周元鹏听到这里，正不知如何答话，突然觉察到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有女人的声音打断插进来：“军长，叔叔年纪还小，你怎么尽跟他说这些话呢。这不是要把叔叔教坏了吗？”

    周元鹏知道，是段军长的夫人和姨太太们到了，立刻站起身来，鞠躬作揖，说：“元鹏给各位嫂夫人请安。”

    只听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早就听老爷说，有一位文武双全的叔叔，一直也没有机会认识。这番奴家总算见到了，果然是一表人才。”

    周元鹏低头道：“嫂嫂取笑了，那都是段大哥谬赞，当不得真的。”

    段军长哈哈大笑，用手指着周元鹏，说：“老弟，你也学会谦虚了啊。哈哈哈，好，有长进，比寒云那小子强。谦虚一点好哇，谦受益满招损嘛。嗯，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夫人你是认得的。

    这个是大姨太，这是二姨太，这是老三，这个就是老四了。怎么样？都挺漂亮吧，哥哥的眼光还可以啊。哈哈哈，当然了，还不能跟你的叔祯比。”

    周元鹏红着脸，一一行礼致意。

    段军长笑道：“这些娘们过来，说明饭菜做好了。我跟元鹏老弟好久不见，今天要好好说说话，你们几个娘们，就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夫人和姨太太们异口同声的说声“是”，转身又出去了。

    周元鹏看这几个女子，穿的都不怎么鲜艳，心里想：“都说段大哥为官清廉，不贪不占，看来所言不虚。就是对手下的士兵，放纵了些。”

    周元鹏心里胡乱的在想，段军长也不再说话，看着勤务兵端菜上桌。

    一个古铜色的连体火锅，外加一盘牛rou，三四斤模样，一盘羊rou，也是三四斤模样，还有一只蒸鸡，一只烤鸭，一盘红烧桂鱼，其他的就是四五个品种的绿叶菜，青菜、蓬蒿之类。

    勤务兵将菜上齐了，又摆上容量五钱大小的，两只陶瓷酒杯，碗筷、碟子、喝汤用的调羹，最后打开一瓶二锅头，将两只杯子倒满。这才邀请段军长和周元鹏在饭桌边坐下。

    段军长对那勤务兵说：“我不怎么会喝酒，这瓶倒剩下的就算是我的。你另外开一瓶给周公子，这里就不需要你伺候了。出去看好门，谁都不许进来打扰。”勤务兵按照他的吩咐，做好事情敬个礼出去了。

    周元鹏待那勤务兵出门，就双手端起酒杯，说：“段大哥，元鹏借花献佛，先敬大哥一杯。”说着一口干了。

    段军长伸手示意，让周元鹏先坐下，然后用手指点着他，说：“元鹏老弟，老百姓有一句话，叫‘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就是骂像你这样的纨绔子弟的。饭前说了‘嫖’，算是一毒，不能碰。

    现在你敬我酒，哥哥再跟你说说‘喝’，又是一毒。喝酒确实是个坏毛病，沾染不得，尤其是在军中。那三国时候的张飞，不就是酒喝多了，把命丢了么？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在北方，天气冷，喝个斤儿八两的去去寒气，那不能算喝酒。”

    停了一下，段军长将杯中酒干了，接着说，“跟你说啊，喝酒要是超过了一斤，那就是贪杯。贪杯，哥哥觉得当属‘五毒’之一。将来要是发现你，沾染了这个坏毛病，哥哥也不能饶你，你可记好了。

    来，动筷子啊，随便吃点，就是便饭。你我自家兄弟，我也没叫他们添什么菜，就跟平时一样。你也别说哥哥小气，别看着哥哥指挥着千军万马，说到底就是一穷当兵的。”

    周元鹏给段军长斟满酒，又给自己斟满，这才坐下，拿起筷子夹菜吃。

    段军长吃了一口菜，将筷子放到桌上，朝四下看了看，低声说：“元鹏老弟，刚才那些都是闲扯淡。哥哥现在要跟你说几句真心话，你听着记在心里，可不许到外边乱传。”

    周元鹏抱拳道：“段大哥请讲，小弟洗耳恭听。”

    段军长说：“元鹏老弟，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人前，虚礼就不必了，你可以随便点。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把你当自己的兄弟。希望你也把我当自己人。今天这些话，我对外人从来都没说过。

    你听好了，哥哥生平最敬佩的人，就是令尊赵大帅。虽然哥哥跟在他老人家身边的时间，不是很长，可朝野上下，哥哥真心敬佩的就他一个。这可不是跟你说客套话。

    今天哥哥跟你推心置腹说几句，虽然你不是赵大帅亲生的，可怎么说也是他从小养大的，他在你身上可费了不少心血，希望你成龙成凤。可你真是有些辜负他老人家。

    或许是你看不上他老人家，那是你不知道他的本事。赵大帅当年投笔从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书生，都不像你现在有一身好功夫。当时他可是连马都不会骑的一个人，不到一年，不仅能够扛枪上马，还能够杀敌立功。

    这一点连左大帅都敬佩，所以专折保举。你知道左大帅一生，专折保举过几个人？赵大帅，那是独一份！可是朝廷有眼无珠，不知道爱才惜才，瞧不起他的出身，委了一个缉匪捕盗的小官。可是赵大帅什么话都不说，不到三年，就成了全国最顶级的神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