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宝甲

    羌王的队伍，喜气洋洋的进入了河谷，羌王的小女儿今年刚满十五岁。前些日子，乾熊族中长者前去提亲，加上羌王之前和老族长还有交情，念及乾熊谷中大批的战马，也就答应了这桩婚事。今日安排队伍，不算物件，仅仅陪嫁的奴隶和随从就有将近二百人，羌王自己也决定亲自送女儿到河谷，要见一见这未来的女婿。

    乾熊早就得知了消息，这一日带着族中长者，在山口等待迎亲。申桦还没有回来，但是乾熊已经放心。前几日金熊派出几头狼沿途寻找，已经看到申桦带着孩子们正在回程留下两匹狼随性护卫，其他的回来报信。所以乾熊也就稍微安心，待申桦回来再细问经过。今日只安心的在山口等待。

    羌王是整个羌族的东羌王，羌族建立方国，臣属商，羌人也有不少在朝为官。西羌王主政方国，东羌王羌力却带着族人东迁至中原地带，近些年势力猛增，已经有十数万人口。羌和姜本是同姓，自商之后，部族分离就成了羌族。羌力正值壮年，膝下有儿女二十多人，妻子多到自己也数不清。如今天下将乱，羌力也在考虑能不能去争一下，做一个万国朝圣的大王，近几年也在发展军事，如今也有两三万的军队。

    远远地已经看到羌王的队伍，乾熊带着大家也骑马前去迎接。两支队伍碰面之后，羌王骑在马上端详乾熊，也满意的点点头。对乾熊胯下的黑蛟更是赞不绝口。乾熊下马跪倒行礼，羌王也下马搀扶起来乾熊，用拳头狠狠捶了乾熊胸膛几圈，满意地说：“行，够结实，能够当我羌力的女婿！”

    两个队伍合二为一，带着几十车礼物浩浩荡荡的开进河谷。羌王见到金熊再次大吃一惊，惊叹不已，羌族素来信奉神灵，看到金熊，羌王认定是神物，连忙从侍从手里接过一块雪白的石头，恭敬的呈给金熊，这是羌族人的圣物。乾熊也一时兴起，想给羌王更多的惊喜，就在金熊耳边低语几句，马上金熊起来跑走了。羌王大惑不解，没一会，河谷对岸的山林中啸声连绵不绝，金熊再次回来，身后竟然跟着数不尽的群狼，为首的黑狼王更是神骏非常。看的羌王目瞪口呆，他的侍从们却吓得赶忙拿起长剑要保护羌王。乾熊哈哈一笑说道：“这是我谷中的护卫，有了他们，即使千军也奈我不和啊，羌王见笑了。”

    羌王在心里再次抬高了对乾熊的评估，在他眼里，如果给这些狼配上铠甲，能挡兵刃的话，放在战场上，专门偷袭对方主将，定是无往不利的。想着不禁喜上眉梢，看着乾熊更加顺眼了。

    当晚，在河谷正中，乾熊大排筵宴招待羌王一众，羌王在征得了乾熊的同意之后，执意要和金熊同坐一席。村子里的村民也都喜出望外，大家一起杀牛宰羊，围着巨大的火堆，欢快的歌舞。

    几轮敬酒之后，乾熊在大家的簇拥下，进入了洞房。在他和申桦的房子后边新起了一处院落，两处打通。羌王的小女儿也早早的在这里等候乾熊，两人相见，女孩羞的抬不起头。乾熊仔细观看这个新娘，但见身材丰满却不肥腻，圆圆的脸，细眉毛，圆眼睛，小小的鼻子微微隙合着，嘴巴不打，略带笑意还有羞涩。乾熊借着酒劲，一把将女孩抱起，二人滚在炕上。

    第二日清晨，乾熊还未起来。门外就有人叩门，说是敖家老带着马队回来了，真是好事一件接一件，乾熊扭头看着身边初经人事，红晕未消，还在沉沉睡着的新妻子，满足的笑着穿好衣服。一起到谷口去见敖家老。

    没到谷口，就看到如云一般的马匹，密密麻麻的几乎挤满了整个山谷，马的嘶鸣声和牧马人的吆喝声交集在一起，敖家老和几个人站在马队的最前面，朝乾熊这边观望着。

    “主人，一共三万两千匹草原骏马，其中一万匹是成年母马，还有两千匹是域外的野马后代，神骏异常，可以日行千里。”敖家老笑呵呵的说道。

    乾熊看着这些骏马，不禁的感慨，想起几年前自己独身一人去了朝歌，到现在几年时间，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犹如梦中一般。一时间神飞天外，愣在了当地。

    “主人，主人......”敖家老叫到，乾熊这才缓过神来。拉住敖家老的手，说道：“辛苦家老，如此我河谷的根基算是安稳了。快快随我进谷见过羌王。”

    “哦，羌王再次，如此，先恭喜主人了。”敖家老哈哈一笑，一躬到地给乾熊贺喜。

    安排其他木马之人自然有人招呼，两人携手来到村子外边，到了羌王的帐篷门口。这个羌王，不论去哪里，一定是要带着自己的帐篷，昨晚就在村口的开阔地带，搭起了自己的王帐。

    “主人，稍等，我去取一件东西，你可赠与羌王。”说罢，敖家老突然想起什么，飞步向马群那边跑去。少刻，回来之后，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这是一件上好的铠甲，用五层牛皮所制，上边缀有各种宝石，是这次草原上的部落首领送给我的。这是宝贝，主人正好可以赠与羌王。”

    “好，随我进来。”乾熊也是高兴，羌王到此送女儿出嫁，自己虽有宝马数千，可是羌王帐下的宝马良驹也是不计其数，正发愁没有礼物相赠。敖家老带回来的宝甲正好可以。

    侍卫通报之后，二人进入王帐，之间王帐之内另有世界，两层的空间，前面是宽大的议事大堂，正中一张虎头大案足有一丈长短，上面铺着豹皮缝制的一张毯子。大案正对两侧，各有五张台案，上边摆满了水果羊腿等食物，地上全是木板搭建，帐篷的幕墙上还挂着各种弓，剑，兽皮，兽首，进入就觉得威武异常。大案后面用幕布隔开，后面应该是羌王休息的地方。现在羌王正坐在大案后边，手中拿着一条刚烤好的羊腿，正在开怀大嚼。见到乾熊进来，扔下羊腿，拿过仆人递过来的青稞面饼擦擦嘴上的油腻，又取过一块丝绢擦擦嘴。笑呵呵的对乾熊说：“乾熊啊，这么早来看我，我那个小丫头呢？”

    “岳父，公主还没有睡醒，我是特意来告诉岳父，我谷中现在又多出三万匹好马！”乾熊说道，脸上满是得意。“这位之前在朝歌时候是我府上家老，如今是我谷中的经济管事。敖家老，快快见过羌王。”

    敖家老赶忙跪地行礼，羌王听说又回来三万匹好马，眼睛都瞪直了，连忙起身拉着乾熊要去观看。乾熊说道：“岳父，请稍后，他们还在整理马匹，带他们整理好了，我们再去观看。”

    “也好。”羌王重新又坐在那里。

    “岳父，这是敖家老在草原上得到的一件宝贝，乾熊不敢独享，献于岳父。”说罢将手中的包裹呈上。

    “哦，什么宝贝，让我瞧瞧。”羌王饶有兴趣的再次站起，打开包裹，一时间帐篷里光彩四射，各种宝石映射的光辉，将帐篷好像都炫透了一般。只见里面整理得叠放着一副铠甲，深色发红的胸甲正中间，钉了一面铜镜，护肩，护肘，护腕，战群，衬板，下班一样不缺。还有一顶牛皮包青铜的头盔，带着护鼻，护耳，顶上还垂下一条灰貂的毛皮，看起来甚是华贵。通体铠甲都是上好的牛皮细心缝制，上边镶嵌着几十颗各种颜色的宝石和青铜配饰。羌王一看眼睛就再也没法离开。

    “好铠甲，真是好铠甲。来人，给本王更衣，我要试试这幅铠甲。”羌王大喜，招呼下人替他换上这幅铠甲，竟然还是出奇的合身，犹如量身定制一般，这下羌王更高兴了。

    “大王，这铠甲乃是五层牛皮精心缝制，最外两层牛皮经过数遍的煮，晒，和各种草药熏制，坚韧异常，箭矢不透，里面用上好的水貂毛做衬里，上边镶嵌的宝石俱都是草原上稀有的。乃是无价之宝啊，小人得知主人的喜事，特地从草原单于那里求得。”敖家老看羌王兴致如此之高，连忙再一次锦上添花。

    “箭矢不透，好好，来人，取弓箭！”羌王大喊一声。帐外进来两名亲随。

    “你们取弓箭，发箭矢射我，我要看看这宝甲如何！”羌王吩咐道。

    乾熊一听慌了，急忙想要阻止，却被敖家老暗暗拉住，朝他点点头示意没事。乾熊还想阻止，羌王却说到“无妨无妨，本王见过无数铠甲，这样的铠甲还是第一次见，穿到身上就知道如何，不会有事。”扭头对亲随说只管射箭。

    两名亲随也是吓得胆战心惊，哆哆嗦嗦的取下幕墙上的弓箭，走到帐门口，距离羌王二十步。却吓得死活拉不开弓。

    “没用的东西，乾熊，你来！”羌王还在兴头上，招呼乾熊来试。

    乾熊再次狐疑的看看敖家老，看到敖家老再次坚定的冲他点头，而他素知敖家老为人，也就仗着胆子，走到帐门口，接过弓箭，搭上箭却只拉了半弓。

    “嗖”一声，一支箭贴着羌王的右侧飞过，并没有射中。羌王哈哈大笑，“乾熊啊，亏你还是猎户出身，怎么如此箭法啊。再来再来。”

    其实也是乾熊有意射歪，看到羌王并没有在意，真的要试铠甲，就把心一横，不过依旧拉了半弓，对准胸甲正中铜镜一箭飞出，正中铜镜中心，“铛”的一声，箭矢落地，铜镜中连个白点也没有。

    羌王看到箭矢过来竟然眼睛都未眨一下，看到射在铜镜上，不禁沉下脸，呵斥乾熊。“若你在不好好射箭，今日就开拔回去，出了事情自然不用你来承担。拉满弦！”

    乾熊看没办法，再次看一眼敖家老，心中也有些后悔。但是事已至此，躲不过去，料想谷中还有最好的伤药，就把心一横，满弦搭箭，正对胸甲的空余位置，“嗖”的一箭飞过，重重的射向羌王。

    羌王仍是毫不在乎，看到箭矢飞过来，还有意微微挪了一下，去迎箭矢，箭矢的尖刚打在牛皮上，后边的尾翼微微一颤，眼看着箭杆震得弯了一下，又好像滑不受力一般，竟然叮了一声，就径自斜飞出去，在三五步之外，力竭落地。

    乾熊已经汗湿衣背，看到并未伤了羌王心中一块石头才放下，重重出了一口气，他可知道，自己满弦放出的硬弓，在二十步的距离可是可以射穿门板的啊。羌王低头看看铠甲，看到中箭的位置只有一个浅浅的痕迹，自己居然都没有感觉到撞击，心中大喜，哈哈大笑。命内侍捧出白金赏给敖家老。这身盔甲却不愿意脱下来了。

    等看到如云遮日般的马群时候，羌王心里更坚定这次没有白来。有了这样的马群，这样女婿真是如虎添翼，又想起神兽一般的金熊，更是坚信今后能够借助这里大有作为，心中欢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