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犬戎部族

    草原上的暴雨总是来的没有任何预兆，势头却大的让人无法承受，眼看着那一大片乌云正朝这边飘过来，厚重的云层不知道携带了怎样的暴雨。邻近的草原上已经开始起风，带着水腥气味的风吹动着草原，一浪一浪的，转眼之间，风越来越大，草地下的尘土也随着这风飞扬起来，一时间变得天昏地暗。齐掌柜等人赶忙寻找周边的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勉强睁开双眼，四处张望，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连个山包也没有，一马平川。齐掌柜心想这下没救了，这样的暴风雨之下，自己这几个人在这大草原上，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且不说狂风暴雨，就是这样的大风人都能被刮在空中被狂风撕裂。就在这时，一个俎昂的向导，牵着骆驼朝齐掌柜大声喊叫着，手指着南边的一个方向。齐掌柜不知道他要着什么。那个人也不顾的许多，竟自拉着骆驼往南边跑下去，齐掌柜连忙招呼其他人跟上去。跑出去约有四五十丈的距离，看到草地上有一个壕沟，约有两尺多宽，也不算太深，一丈多深，那个向导跳进沟里，齐掌柜来不及多想也跟着跳了进去，其他人都进入壕沟。里边的向导用口哨发出短促的声音，那几匹骆驼居然排成一排，一个挨一个的卧在壕沟上边，把上边当得严严实实。齐掌柜这才明白过来。等他明白了，黑云也到了他们头顶，天仿佛都黑了下来，呼呼的风声仿佛可以刮走一切，黄豆大小的雨滴，从天上倾泻而下，雨滴夹杂着狂风，狂风裹挟着雨滴，肆虐着这一小片草原。五个人躲在壕沟里，并感觉不到大风的厉害，只是耳旁能听到呼啸的风声，抬头看着那几匹骆驼，都是深深低着头，身体蜷成一团，忍受着暴风雨的摧残，也为五个人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雨水。可是这雨水毕竟太大，没有多久的功夫，壕沟里的积水就没住众人的膝盖。齐掌柜心里十分不安，如果由此下去，积水继续增加，在这壕沟里，不给暴风雨给摧残死也要活活淹死，扭头看着那两个向导，却见他们并不是十分紧张的顺着骆驼的缝隙看着天空。

    大风大雨中还夹杂着电闪雷鸣，不停的一道道闪电，最近的一道闪电从天上径直劈了下来，落在距离他们不远的草地上，一个火球腾空而起，在半空爆炸，众人在壕沟里看不到这一切，却能听到如此近距离的声音，积水已经过腰了，他们在这壕沟里已经超过了半个时辰，雨水却没有减缓停止的意思。齐掌柜大声喊着，在这天气当中，不大声喊叫其他人根本听不到你说的什么。“不能再在这沟里了，不然一会淹也要淹死了，我们要出去了。”

    那两个向导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不断的望着天上的黑云，没一会，两个人居然露出了笑容。随后很快的时间，风暴慢慢减缓，雨点不似起初那般又大又急了，风也好似小了不少。又过了一刻来钟，雨水戛然而止，大片乌云也遂渐消散了，又过了一会，卧倒的骆驼也纷纷站立起来。很快的时间，天空中又变成了纯洁的蓝色，零星飘着几朵云彩，一场历时快有一个时辰的大暴雨停了下来。

    众人在齐腰深积水的壕沟里爬出来，齐掌柜抬头看看天空，确定了已经停了，这才放眼看看周边，草地上一片狼藉，有些地方地皮都被风刮起来好些，地上也多出来好多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树枝树干，有的竟有几尺粗细，齐掌柜不禁一阵后怕，若不是找到地方躲避，就这样的树干也要把自己等人伤的不轻了。再看看那几匹骆驼，有两匹大腿上，后背上都流着血，不知道哪里受伤了。驮着的行李也不少都散落了，齐掌柜这才叫众人赶紧来，去忙着清点带来的货物有多少缺失。装金饼的袋子捆得结实并没有丢失，水袋子破了，干粮也都被刮的不见了踪迹，火镰火石全都打湿了，其他带的陶器等等也损坏丢失了不少。好在人都没有事情。几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继续赶路。

    当日夜晚，草原上的温度降的极低，几个人的火镰火石白天全部都打湿了，夜晚捣鼓了半天也没有升起来篝火。干粮清水都没有了，几个人紧紧围坐在一起取暖，俎昂的一个向导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行李里面找出来两块白石头，又去找了一小把干枯的野草，废了好大的劲，白石头碰撞的火星引燃了枯草。几个人这才点起来一个小小的火堆。

    第二日正午，齐掌柜他们才来到了犬戎部的地盘，到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是狼狈不堪，俎昂氏的两个向导带着齐掌柜三人来到部落里。整个犬戎部落十分大，约有不下两万人聚集在这广阔的草原上，还有几万的各个氏族分落在草原的各个角落。草原上水草丰美，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天然的淡水湖泊，终年不会结冰，湖畔旁边还有高耸入云的巍巍高山。这里的族人世代居住在这里，打猎的，放牧的，捕鱼的分工明确，不断有外界的商队，除了中原的甚至还有几千里之外的外族人过来交换铜器，铁器，香料等等物资。大头领自称犬戎王，叫做博尔金敕，正值壮年，听闻俎昂氏的人带来了外界商人，就召唤他们前来。

    齐掌柜跟随着到了犬戎王的大帐前，看这个大帐，全部用牛皮包裹，高有两丈，宽有百步之多，进入帐中，宽敞明亮，博尔金敕坐在一张熊皮之上，俎昂氏的两个人扑倒在地上行礼，齐掌柜也连忙上前行礼。博尔金敕满头蜷曲的褐色长发，并未梳理，只在额头上带着一只金圈，大大的方脸，狮子鼻，一部黄胡子盖着半张脸，身上穿着刺绣的锦袍，上边缀着不少毛皮，显得雍容华贵，腰间一条宽有五寸的板带上缀满啦各种宝石。坐那里也看得出身材高大，面前的石案上放着一条羊腿，正在用弯刀隔着羊rou大嚼着。博尔金敕左手边坐着一个人，蜡黄的面皮，穿着粗布的衣服，头顶带着兽皮的帽子，颔下留着鼠须，面前石案上摆着一个羊头，正在用小刀细细的割rou吃。右手边做了一人，高大的身材，浓重的眉毛，眼珠子却是黄色的，鹰钩鼻子，浓黑的胡须，一副脸庞黑里透红，身上也是一身的兽皮，却是经过精心缝制的，最特别的是他的头发，全是一根根的小辫子散落在两肩，面前的石案上也摆着一只羊腿。

    齐掌柜看到犬戎王右手边的人，就确定这就是阿提壶坦，他曾经在仲孙钺那里见过阿提壶坦的画像。

    “贵客们到我犬戎来，仅仅只是做买卖么？”那个留着鼠须的人问到，犬戎王博尔金敕并没有说话，仍旧拿刀子剃着羊rou。

    这一问，把齐掌柜问的一愣。不由得看了一眼阿提壶坦，心里急忙想着如何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