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饮而尽情丝缠
程超凡的酒杯，杯子里的酒，泛着淡黄色的光，依然是满的。 “超凡，你怎么不喝啊？程老爷今晚就去外地，他应该没空来学校，来，我们今晚喝个不醉不归，一醉方休。”赵红雷一手拿着酒瓶垂放在腿侧，晕乎乎地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向程超凡邀酒。今天晚上，他的酒量特别不好，往日的他，可没这么差劲。 涵涵觉察出来，今晚不只程超凡心里有事，赵红雷更是装的若无其事。他只关注程超凡了，却忽略了他身边的男人。 程超凡大手一挥，挡掉红雷的酒杯，“借酒浇愁愁更愁。”程超凡也看出了赵红雷的心事。涵涵以为，程超凡要比红雷理智多了。但是，却看到，程超凡却拿起酒杯，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红酒怎么能这么喝？程超凡这是找醉！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米岚，那个女人是我程超凡的。她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不许你再插手。别再侮辱她！”程超凡吐字清晰，他此时很清醒，米岚那个女人是他的。她贱不贱，是不是贞洁烈女，虚不虚荣，他说了算。别的男人没资格，更不配对她品头论足。 程超凡把酒杯狠狠地摔在瓷板上，水晶与瓷器的强烈碰撞，发出很好听的清脆声，水晶难敌瓷器的坚固，摔得四分五裂，大片小片到处都是。 “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程超凡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涵涵早就看出，程超凡对米岚的感情，非同一般，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之深。在一连串的打击下，他竟然没有恼羞成怒，给赵红雷狠狠一拳，就像往常一样，冷若冰霜地对红雷说道，‘别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女人。’ 这和涵涵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程超凡竟然还是替米岚说话，依然还是坚守心底的那份感情。他依然还是选择保护米岚。 涵涵看着程超凡的背影，突然有一种暖意浮上心头，他会是个好主子，是个好靠山，他比红雷有担当，比杨辰透明。 赵红雷反而平静了，只是笑了一下，他很是了解程超凡，他永远不会伤害身边的人。赵红雷转了一个身，坐到程超凡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与涵涵一张椅子之隔，正面对着吧台，侧身对着涵涵。 他把酒杯放在吧台上，整个身子前倾，下巴抵在吧台上，学起程超凡来，拿着酒杯晃动着，看着淡黄色的液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程超凡离开后，涵涵上前一步，坐到红雷旁边的椅子上，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你今天心情不好。” 红雷沉默了良久，这一点很不符合他的作风，才开口道：“每一个人在想毁灭一个不舍得毁掉的东西之前，心情都会不好。” 红雷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狠，涵涵司空见惯了，却没注意到他眼神里的失落，没有太当回事，“什么意思？你要毁掉什么东西？” “你知道，什么最让我深恶痛绝吗？”红雷翻了一下头，侧脸贴在吧台上，醉醺醺的双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涵涵一眼，然后又盯着酒杯。 这回轮到涵涵沉默了，红雷竟然公开，单独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女人？！”涵涵都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所以，你非要毁掉米岚不可。” “没错。这个世界上，我第一个恨的是生了我却抛弃我，跟着男人私奔的女人。我做梦都想杀了她。可惜，我找不到她。第二个，就是米岚。”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恨米岚？就因为她与程超凡为敌？你觉得这说得通吗？当事人都没有放在心上，你这个旁观者用得着这么较劲吗？” “有两种女人，我绝不会放过。第一种，是自甘堕落、下贱的****。第二种，是我征服不了的女人。”红雷喝了一口红酒，像喝水解渴一样。 涵涵不再说话了，他起身离开。他还能说什么？还要问什么？问赵红雷所谓的‘征服’是什么意思？ 他真是愚蠢。他看出了程超凡的心事，看到了杨辰的阴险，却独独忽略了，离他最近的赵红雷。他千防万防，防的都是柔弱的男生，却唯独没有想到，恰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强悍的女生走进红雷的心里。 他是恨他母亲，恨米岚，可是，他也只把这两个女人，放到他内心最深处。 他们都一样，心里缺乏安全感。米岚身上的正面能量，让迷路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你去哪？”赵红雷醉醺醺地站起来，像没事人似的，看着涵涵成双的背影，大声问道。 “你这么恨她，恨到念念不忘，恨到梦里都想杀了她。你不是找不到她吗？我替你去找她。”涵涵的语气，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只是至始至终没再回头。 涵涵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如果哪天夜里，赵红雷在床头，叫出米岚的名字，是恨也罢，他涵涵一定不会宽恕他赵红雷。 赵红雷又坐了下去，应该是跌了下去，恰好椅子接住了他。他端起水晶酒杯，仰头喝干，看样，今夜，他要一个人，不醉不休了。 他是恨米岚的，恨她敢给程超凡一拳，恨她冷静地说他早晚要遭老天报应，恨她一个小女子敢和整个世界抗衡的勇气，恨她做了那么多见义勇为的事情，恨她身上那股正义的能量把他的邪恶打了下去，让他的生活全乱了套，让他甚至怀疑，自己似否走错了道路。也许，并非每个女子，都是贪慕虚荣、虚伪自私的。 他更恨他自己，为何闲来无事，去了解自己恨的人？恨的人只要报复就可以，为何偏偏去了解。了解就了解了，又为何偏偏为她感动，为她不舍？像她这样的女子，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她就像是个傻瓜，完全不懂得保护自己，却又倔强的要命。他舍不得，这样的稀世之宝，对社会百利无一害的，心灵像冰玉一样美好的女子，玷污在肮脏的人手里。 赵红雷拿起酒杯又往杯子添了些红酒，摇摇晃晃的脑袋看着不听使唤，也跟着左摇右晃的酒杯，“米岚，你的幸运是不是用完了？就还差几天，你就可以离开了。为何你还是闯入余先生的视线里？早说过，你收敛点，你怎么就是这么不安分？余先生不是我……我救不了你。”赵红雷拿不稳酒杯，黄色的液体洒了出来，他无力地看了一眼，整个脑袋趴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