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秋荷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把杜若惊得差点从榻边摔下来。 嫁给……杨献之？ 这孩子肯定是摔坏脑子了，姓杨的是她的姐夫啊，难道要她和自己二姐抢男人？好吧，就算她能不介意为妾做小，可是上头的那个大妇是她亲jiejie，这以后的子可怎生相处？ 杜若发觉自己的思维诡异的滑到了妻妾同堂这方面来，顿时一阵恶寒。她真是被这个世界影响坏了，竟然这么顺理成章的就接受了一夫多妻制。想到这里忍不住白了秋荷一眼，“胡说什么呢？我看你真是脑子坏掉了，这话要是被他听到，我哪还有脸见他？” 秋荷死死抓住杜若的手，道：“小姐，你说你没地方去了，与其到庵里去当姑子，那还不如……不如就嫁给杨大人得了。二小姐在京里，在江南你就是正经的钦差夫人，还怕在军营里待不住？” “你昏了头了！”杜若当真有些恼火，“我嫁给他算什么？你是苦出的，应该比我更懂得人事理。我现在嫁给他，第一个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说是嫁人，倒和私订终似的。而且他如今负江南剿匪重责，若在任上纳妾，传到京里，岂非是送给人家一个把柄？我平素看你聪明的，怎么这会儿竟糊涂了起来？”她咬了咬唇，“再说，我死也不会给别人做妾的。你就少cāo)这些糊涂心思吧！” 杜若说了这一通话，见秋荷脸色发白，摇摇坠的模样。不由得又有点过意不去。这丫头刚刚摔到了头，兴许是一时瞎想，自己和她计较什么。便起扶着她睡下，又蘀她盖好被子，这才轻声安慰道：“好了。你只管放心休养，你家小姐可不会让你陪着一起做姑子。你如今是自由了，回京以后，若是不想在府里做，我给你一笔银子，在京里做个小买卖也能养活自己。若是还想在府里做事，我就挑个有前途、心眼儿好的小子给你，安安生生地过子。” “小姐……”秋荷看着她。眼角突然滚下两行泪珠。 杜若叹了口气，蘀她擦去了，轻声道：“睡吧。”然后起出了营帐。 吴嬷嬷和于嬷嬷坐在军灶前，见她出来，忙又盛了一碗菜粥递了过来，“小姐，趁吃吧。” 杜若点点头，随手挑了挑，见碗底依旧有不少炖得酥烂的块。她知道自己若不吃，这两位嬷嬷必是不肯吃的。便也不作声，夹了块慢慢放进了嘴里。两个嬷嬷帮着粗洗婆子做了一天的活，早就饿得很了，见杜若吃了。也就各自盛了一碗坐到一边吃了起来。 第二清晨起来，杜若把两位嬷嬷打发走以后，回营帐里把秋荷扶起来洗漱、小解，又吃了小半碗饭，依旧让她睡了下去，自己则拎着篓脏衣服到河边清洗。一路看以前这些洗洗涮涮的事都是秋荷在做，杜若虽是一腔，终究技术上逊色不少。折腾了一上午才把满满一篓子脏衣服洗干净了。 她拎着清洗干净地衣服脚步轻快的向自己的营帐走去。刚走到门口，忽的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这不可能。” “为什么？婢子听人说，宫里的妃子里头也有亲姐妹，前朝还有姑母侄女共事一夫的。” 杜若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她听出其中一个是秋荷，而另一个是杨献之。而她更恼火的听出来秋荷似乎在劝杨献之娶自己。 这孩子。怎么就在这件事上死心眼呢。 她想撩开帐帘进去。却又有些踌躇，里面地两个人谈论的人正是她。若她这会儿进去，三个人六只眼对视着，岂不尴尬。 正犹豫间，便听得杨献之道：“秋荷，我一向觉得你是个懂事的丫头，怎么这回这么不知轻重。你专门把我请过来，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呢，哪知道竟是和我说这些昏话。也罢，今天我只当从没有听过，以后你再也休提，否则一旦传出去，只怕要败坏了你家小姐的名声。” “小姐都被和离了，还能有什么好名声。小姐她子倔犟，说是带发修行，就一定会去。妙愿庵那个鬼地方您也不是没去过，您当真忍心小姐年纪轻轻就枯死在那里？再说，您也不是不知道，三小姐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您，要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割腕自杀了。” 割腕自杀！ 杜若倒抽了一口冷气。 自己割腕自杀过？她下意识的抬起双手的手腕细细看着。只见左腕上果然有几道极浅淡的伤痕，若不细看，还真是难以发现。杜若瞧着这几道伤痕，想像是鲜血淋漓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寒意。那个杜三也真能下得了手，这么细地手腕儿，她就忍心划出这么多道血口子。 她忽然又恍惚的想到曾经在体里燥动的那个灵魂。难道就是曾经的杜三？她竟然这么深深地着这个男人，甚至连死了，灵魂里还印刻着对他的感。 而营帐里的杨献之显然也有些惊异，问道：“自杀？不是说是生病吗？” “那是夫人吩咐这么说的。那时三小姐刚和林家订了亲，就怕有什么闲言碎语飘到林家人耳朵里。所以索连家里人也瞒住了，只有我们几个边侍候的丫头才知道。” 杨献之沉默了下来。秋荷又道：“您是天底下顶聪明的人，难道还看不出当初小姐看您的眼神里有什么？只可惜她不是夫人生的，注定样样都比不过二小姐，等你们成亲之后就更没有指望了。后来，又听自己被许配给了林家，这才想不开寻了短见。” “以前地事不要再提了。反正她也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何必再提起来让大家都不自在。”杨献之沉声道。 “可是小姐好象又开始喜欢你了。”秋荷尖声道，“她的眼神越来越像当年，我真是害怕她再寻短见，又或者，再把以前的事都想起来……” 杜若出了一声冷汗。她可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怎么就和以前越来越像了，难道是因为那道疑似属于杜三且又融入她体里的灵魂？杜若决定不让帐蓬里古怪地对话继续下去。很显然，秋荷现在地判断力不是很正常，她不希望杨献之也受到了她的影响。 于是她重重地走了几步，在门外喊了一声：“秋荷……”这才一撩帐蓬跑了进去。 这章码了三个多小时，废了近一千字的稿字。到最后自己也昏掉了，连年纪轻轻和年纪青青这两个词都分辩不出来了。可见脑子怠工到何等程度。 不过还好码完了。汗。答应大家的终于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