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妙想天开（1）
黑森峡谷，是我们曾经遇见小家伙，并遭到兽人追捕那一带在矮人地图上正式标注的名字。 这一带地貌的特征就是延绵无尽的树林，以及穿插其间的大小峡谷，形成这种地貌的原因应该是很久以前发生的地壳变动，不过这不是我们要说的重点，事情的重点在于，兽人们在这些峡谷的要道口都设置了方便他们行动的营地和哨岗，也就是说，我们要想正面和兽人大军交战，这些兽人土堡都是我们首先需要拔除的钉子。 之前也说过了，兽人们基本不擅长防守，这种就地取材的兽人木碉堡对于拥有先进攻城利器的矮人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但问题就是，如果携带笨重的攻城器具，那会大幅度地降低我军行军的效率。 同时，兽人修筑营地哨岗的关隘峡谷绵长，军队在这里不易延伸，而且峡谷便是天然的屏障，如果兽人大军在这里设伏，那么就会重演一次北方群山隘口的战斗，只不过这一次被伏击的人换成了我们。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相比于其他矮人的沉默，佐顿王子倒是比较配合的一位，虽然大家心里都有草案，但是他给人的印象首先就是细心倾听，然后在恰当的时机发表自己意见的一位领导者。 “这么说吧。”我转身去指着钉在墙面上的地图，用一支石炭笔标注出了我们现在所在的高山矮人的地下城以及兽人驻守的时空之门，然后以中心线的位置一分为二，“如果把整张地图两分，就能很好的看出我们和兽人之间相互的优势利弊。” 我在中线的山峦间补充了一个三角区域。 “这个地带正是我刚才所说的，属于兽人在交通要冲上面布置好的一些防御，当然，现在因为我们两军交战在即，他们一定加固和扩大了规模，兽人四五万的兵力就囤积在后，随时准备对我们发动进攻。” 我看了看周围，果然，阿穆丁带走了帕金斯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剩下的矮人国王虽然对于我的统帅身份颇有微词，但至少能够冷静下来倾听我的意见，寻找反驳我的机会，而不是一句“那就来啊，我们高山矮人岂会怕那群绿皮兽人！”莽撞地盖过我的声音。 于是我把话题继续了下去。 “我想大家都很清楚我们此次的任务了，就正面吸引兽人的4,5万军队，但是兽人的军队藏在这些关卡后面，刚才也说过，在茂密的树林与峡谷里面和兽人开战，我们没有任何优势。”我这话是站在联军的角度上说的，很显然，树林是蛮族天然的主场，就连兽人也不是对手，但是居于山岳平原的矮人一族，或者干脆的建城聚居的人类，肯定是不习惯的了。 “确实，如果是在树林这种地形的话，我们骑兵的优势完全被限制住了。”佐顿王子也点头应声。 “但我们换一种方式思考，如果战斗的主场是在我们这一边，那么平原开拓的地形，背后有坚实的城堡做补给，再辅以先进的武器，肯定是我们的军队要占优吧？” 这么一说，矮人国王里也有点头同意的，只有和帕金斯一样顽固的雷恩国王，依旧板着张古铜色的臭脸。 “阿鲁比斯神的意思是我们要引诱兽人到与我们有利的地形作战？”其实在场的诸位都已经反应过来，只是由佐顿王子代他们出声罢了。他想了想之后，眼睛笔直地凝视着我：“但是这必然不容易吧，而且危险性很高。” “所以我需要一支强有力的骑兵迅速地突破这条防线，放火引燃这根导火索。” “这么说的话要完成这个使命的就应该是我们了。”佐顿王子十指交握抵住下巴，他的目光压低了片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当他抬起来的时候：“阿鲁比斯神，阿穆丁国王陛下和大法师约翰－法雷尔都引荐您作为此次战斗的主帅，我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出什么异议，但是，毕竟兹事体大，能否给我一个完整的方案？” 佐顿王子没有一口拒绝，这就让我松了口气，毕竟对面是有四五万大军，而此次来支援的西斯卡梅魔法骑兵只有六百骑。这完全不等的实力差距面前，佐顿王子能够说出这番话，已经足见他的胆气和胸襟了。 对于他的要求我自然没有推辞，本来就是要当着这场行动前的最终会议向大家说明的。 “请注意这里，”我继续拿着炭笔，在地图上勾勒了一圈。 “这个地方是……” “古尔山脉？” 与会的众人很快都反应过来。 说到古尔山脉，就是一直连接着人类王国，直接横跨斯科纳威尔公国到艾森德的绵长山脉，也是萨克曾经提议过我们可以选择的路线之一，但是从这边走，必须连续翻越过高耸的雪山才能到达斯科纳威尔公国境内，被当时的我否决了。 “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大家都没有理解我所说的意思。 “大家注意到这附近延绵的峡谷了吧，传说在峡谷之间的涓流如果追溯它的水源的话，你会发现正是这些雪山融化下来的积水所形成的的。”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佐顿王子很直接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当我们将兽人的部队引诱过来之后，只要让雪山的冰雪融化，变成的洪水直接就能够淹没这些峡谷，分割，并堵死兽人们的退路。” “这真是……”佐顿王子的脸上只剩下苦笑了。 而古鲁国王更是直接地回了我一句：“无稽之谈！” 在他们的印象当中，融化一座甚至以上的雪山，造成洪水泛滥的想法可能确实太惊世骇俗了吧。 “先不说雪山融化之后是否会像你所说的那样引发洪水，倒灌所有的峡谷，你究竟要怎样才能融化一座雪山啊？” “就算是称作大法师的约翰－法雷尔应该也无法做到这种事吧。” “这根本就不可能的！” 在众多的非议轰炸之下，这一次轮到我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矮人国王们了。 “融化一座雪山很难吗？” “所以才说是野蛮人，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吗？” “我觉得咱们还是赶紧坐下来讨论一点实际的办法比较好。” 看来矮人国王们完全不对我抱有期望啊，我又一次目睹了成见这种东西还真是可怕。 倒是佐顿王子，犹豫地摸着他下巴上的短须，并不是因为相信，而是他严谨的性格让他为了以防万一再确认一遍：“难道说阿鲁比斯神您有办法融化整座雪山的积雪吗？” 我兀自不动，冷倨地答道：“当然。” “什么？” 就连附近的其他矮人国王也惊得站了起来，再提一次，他们就算站起来，跟坐着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你这话当真？” “别扯不下脸皮继续吹牛了。” 我淡淡地环视了一周：“我可以原谅你们的无知，那是因为我们目标暂且一致。凡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在你们面前和你们对话的是一位主宰位面的神明，就算是阿穆丁和法雷尔也对我敬畏有加，你们竟然质疑我所做的决策和承诺……” 幸运的是这个会议室里面不允许领袖以外的人参加，如果奥巴马他们在这里的话，蛮族和矮人之间早就开战了。 这一下，矮人国王们也稍稍有些被吓到的模样，虽然蛮族崇拜的阿鲁比斯和他们信奉的神明不同，但是这些神系在双子女神之后都是有迹可循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我无与伦比的自信，同样给众人带来了震慑的效果。 “你真的可以融化一整座的雪山？” “可以。” “怎么做。” “利用光的热量。” “太阳神雷欧斯，你能够使用太阳之力吗？” 这个问题让我稍微思考了一下，阿鲁比斯神在蛮族人心目中是无可取代的战神，但是在其他种族的神话谱系当中，这个家伙就没什么名气。不过也难怪，毕竟蛮族根本不与其他种族往来，自己又搞得神神秘秘，导致大家不知道也很正常。 但是太阳神雷欧斯这个名字就完全不同，相传它是双子女神豢养的两只鸟中的一只，黄金鸟雷欧斯，以及夜鹊安多拉姆伊，分别是神话中的太阳神和月神。 我当然不能够说我拥有雷欧斯的力量，因为我这个冒名顶替的神实在经不起推敲，不能再往自己身上揽头衔了，而且我接下去用到的东西，和神力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虽然确实需要阳光。 也许你已经猜到了。 和安格罗斯的光晕一样，是上古文明曾经遗留下来的炼金道具之一。 赫尔墨斯的棱镜。 这么说吧，大家应该都知道凸面镜的聚光效果吧。用放大镜在阳光下调整好角度，可以烧着东西什么的，而赫尔墨斯的棱镜就是一件差不多的道具。 只不过这项装置要更复杂一些。 它可以储能。 并不像是凸面镜那样直接采集阳光后就作用于焦点之上，它可以把采集的阳光收集起来，然后一次性释放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赫尔墨斯的棱镜可以作为武器使用。 它的配方，在我研究安格罗斯的光晕的时候，就一并研究过了，当时赫尔墨斯的棱镜也在方案之一，但因为赫尔墨斯的棱镜体型笨重巨大，并且运行之前必须采光这点很容易曝露，所以被我弃用了，倒是正好用在这里，以解燃眉之急。 技术层面不是问题，关键就是现在战事吃紧，要赶制出这么一件高难度的炼金器材，需要跟时间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