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妙想天开（2）
不过幸运的是我有方案，而以能工巧匠自居的矮人们有材料有技术，当我把具体的设计图摆在众人面前之后，矮人王国的匠人协会表示要在一天之内赶制出来也并非是天方夜谭——虽然会很赶。 当然了，这后缀的部分就被我忽略了。 还是让我们回到之前没有结论的会议上来。 在我将赫尔墨斯的棱镜搬上台面之后，所有的反对意见暂时都消停了，这里的人都不是愚蠢僵化之人，而且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乏识货的人，就算矮人国王们认不出这是什么，但总有人会记得的。 “国王陛下，这确实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秘宝。”古鲁国王找来的工匠大师老拉图用他那副看着就渗人的机械眼镜贴着我标绘出来的设计图，颤颤巍巍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这老头太过激动，还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关系。 几位国王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着彼此的意见。 最后，古鲁国王转身来望着我。 “阿鲁比斯神，您真的要把这么贵重的设计图交给我们？”这大概是除了阿穆丁之外的矮人国王，第一次对我表现出恭敬的一面。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的，有奶便是娘啊。 收起内心的鄙夷，我的表面上装成是一片大义凛然：“无妨，这是我们库卡伊姆与你们高山矮人和人类王国第一次合作，共同对抗我们共同的敌人，本就该倾力合作，无所保留的。” 我这话当然就是为了指桑骂槐，你们都很清楚我为人的。 矮人国王听完这话有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惭愧的神色已经非常明显了。 之前似乎也曾提过，矮人的性格比较单纯，简单来说就是爱憎分明，他们表达情感的方式很直接，一杯酒，一个拥抱，当他们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像人类那样，躲在背后阴你一刀，而是摆明了涨红脸要跟你掀桌子单挑了。 我打出这么一张感情牌，必然能够为我加分不少，不要说我卑鄙，因为剩下能够任我们挥霍的的时间真的已经所剩无多。 “这个，我们高山矮人也会竭力完成赫尔墨斯的棱镜的。” 古鲁国王这么一说，等于代表其他几个矮人国王表态，同意支持我的战术了，剩下来的就是…… “既然这个办法可行，那么，我们就需要来讨论一下具体行动的方案了吧？”提问的还是佐顿王子。 很遗憾，对于这位智慧和勇气兼具的人类王子，感情牌就缺乏效果了，现年32岁的佐顿王子年纪要长我一倍，阅历尤其在我之上。而且他功绩斐然，我的计划要成功，他的力量不可或缺。 尽管有了赫尔墨斯的棱镜使得融化雪山的计划得以实施，但是要派骑兵冲入敌阵的危险性依旧没有减低，敌我悬殊，牺牲在所难免，如果不提出一个可以让佐顿王子能够接受的详尽策略，这个方案注定就会不会成功。 我站了起来，重新走到了悬挂着地图的木板前。 “大家请看这里，这几个点是我们已知的兽人防御，而兽人的主力部队，应该就隐藏在这一带，”我将曾经派蛮族勇士探查到的兽人据点一个个标出，又在林子当中画了个大圈，“我不想说谎，鉴于我们对于敌人的具体部署知之甚少，这一趟战争的危险性极高。佐顿王子的骑兵队从南面这个峡谷突入，顺着这条线绕这么半个圈，从南口处出来，我会派三百个熟悉地形的蛮族勇士和你们一起进入，我不能保证你们能够完成任务，甚至说可以活着回来，但是，我就这么说吧。” 看到会议中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僵硬起来，我也知道这种场合，迂回球永远不如直球来的有效，简单粗暴。 “如果我们不能够吸引住敌人主力的话，阿穆丁国王和大法师他们的部队就无法完成关闭传送门的任务，我是不清楚他们在绝望的情况下会不会拼死一搏地去关门，如果他们去了，那就毫无疑问会面对难以想象的困难，我们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我摊了摊手，“但不管他们如何选择，只要门没有关闭，那么在封印的时间，也许就在后天的傍晚，兽人们就会源源不断地继续召唤到这片土地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比我更清楚阿穆丁的为人，我觉得这种情况下，不要说那位火爆脾气的帕金斯了，所有突袭小队的人都会选择玉碎的吧。 但是以十一人对数万人，哪怕是大法师和阿穆丁也是扯淡。 “你们都很清楚，现在兽人就有数万规模，他们的数量还会不断增加，到时候威胁的就不是矮人，还有西斯卡梅王国了，西面所有的人类王国全部都会受到威胁。但是，援军有多少，真的能够抵挡住兽人的进攻吗？我听诸位在会议上所描述的来看，人类王国应该算是一个零散的个体，不到切肤之痛无法聚合，甚至还存在着彼此之间的战争行为。那么，牺牲掉所有的高山矮人，以及西斯卡梅王国，能不能够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呢？”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凝固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冻上了一层寒冰，这样的情况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愿去想。 处在佐顿王子的角度来说，虽然西斯卡梅近来开始与周边国家恢复邦交，关系稳中有升，但是在13岁的佐顿王子率骑兵回援诛杀权jian，助女王重掌朝政之前，西斯卡梅王国可以说是闭关锁国，黑暗腐朽到不行。甚至远不如安格特伯爵执掌的艾森德，毕竟伯爵的政治头脑是很好用的。 情况就是这样，无论是佐顿王子，还是其余的矮人国王，他们其实都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佐顿王子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变化，他的视线依旧平静中富含力量地望着我：“我想阿鲁比斯神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很清楚现在倾力一战的形势，也只恨自己只有600人的骑兵部队，不能够提供太多的助益。我不怕死，我的部下也不畏惧，只要能够保证王国故土的十万乡亲无忧，我等牺牲又如何。如果要用我的命去换取什么，我希望计划能够成功，我的国家和子民们能够不受到战争的威胁！” 能够为了别人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恐怕就是吟游诗人传颂的英雄吧，虽然要我达鲁来说，永远做不到向他们这样的大义凛然，但这不妨碍我对于这些敢于自我牺牲的人抱有一定的憧憬和好感。 “这点请王子你放心，带上我的人，他们会帮助你在树林当中保有一双眼睛，那里是他们长久生活的地方，这点你无需担心。等你的骑兵们吸引到足够的兵力之后，你们只需要按照我们既定的路线快马返回，不用理会我的人，毕竟他们不会马术，保持相同的速度反而会拖累骑兵的速度。” “可是……” “如果是担心他们的话大可不必，正如王子所说，牺牲在所难免，而且我不认为我的蛮族勇士们会无法经受战争的考验！” 虽然我想说的是蛮族勇士比兽人更适应丛林丘陵的环境，即便是被封锁了逃不出来，但散入林中保命的本事应该还是有点，不过为了话语当中的效果，这里也必须让佐顿王子看到我们这边的“诚意”。 果然，佐顿王子跟着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矮人部队要做什么？” 其实大部分的矮人工匠都需要被我们指派去制造赫尔墨斯的棱镜，但我知道古鲁国王现在问的这个问题是指这场战斗当中。 “很显然，矮人军队是我们这次战斗的主力，所以在一开始打开关卡，帮助佐顿王子他们突入的任务非你们莫属。” “小意思。” “而这之后，记住我们此次的目的并非是个兽人拼个你死我活，而是为了确保我们牵制他们的策略成功，所以我建议在平原地带设置关口，筑高坡道，一方面可以在佐顿王子他们撤退回来的时候接应，减缓兽人军队突进的速度，另一方面，如果雪山崩塌江河倒灌，也可以免受波及。”我喘了口气，指着地图上那个分隔了两截战场的中心点，“理想的状况就是，由佐顿王子吸引来兽人部队之后，我们的军队与其合流，并且爆发一场战斗，如果不这么做，兽人很可能会发现我们使诈，而不会继续追击。” “他们有这么聪明么？”布里林国王随口一问。 我扫了他一眼。 “好吧。”我想，他已经抛弃成见了。 “当然，这场战斗不可深入，因为我们会在同时融化冰山的积雪，引发雪崩与洪水，所以当第一阶梯的防御体系崩溃的时候，我们需要立即后撤，让那些该死的兽人直接被洪水淹没吧。” “绿皮鬼不会游泳吗？” “那已经不是会游泳就能应付的程度了吧。” 会议的气氛较之一开始，已经好了很多，甚至有人开起了玩笑。 但我还是要说明一下：“不，从地形上来看，一座冰山所能引发的洪水并不足以吞噬掉兽人的大军，幸运的话能够吃掉对方一万或者两万的军队，但肯定还有一半以上的军队能够残存下来，而且兽人还有很多是空中部队。” “那根本就意义不大嘛。” “四五万的兽人就算削减了一半也有两万余啊。” “不，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意义重大，”这会已经无需我再多做解释，反应过来的佐顿王子主动承担了话题引导的工作，“主要是一旦山洪倾斜，这些峡谷之间的通路瞬间都会被淹没，只有地势高的地方才能幸免，这样一来，没有准备的兽人部队就没有了退路，必然陷入混乱。而之前阿鲁比斯神也说了，在平原地带是我们的优势，我们有坚固的城池，丰富的食物，但是兽人们没有，他们无路可退，平原地带又无处藏身，我们可以不断地sao扰，驱赶他们的军队，让他们又累又饿，然后分而击破。” “注意不要让他们去到有人的地方。” “嗯，我们可以把他们引入死谷，然后用炮弩和投石车成片成片地轰杀他们。” 希望之门一旦打开，根本就停不下来。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只要我们吸引住了对方的主力，配合着潜入的阿穆丁国王他们关闭了时空门，这场战争就是我们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