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云压城
驼颈湾是进入喀纳斯湖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被世人所知的较为著名的景点之一。 这里总体形状呈一个“之”字形，河流犹如在一片茂密的草地中流淌而过的小溪流。它的整体宽度大概只有20米左右，在贴着河岸的两边尽是一些裸露在河面的石块组成的石滩。 “以前这里呢像我们这种船是过不去的，现在为了开发河道，就把挡在正中央的石头都搬到了旁边，这样不会影响船只的进出。”阿布江熟练地cao作着船只，顺着河流拐弯前行。 岸上，长着一排密密麻麻的西伯利亚落叶松，高达数十米高，像一堵围墙，立在这里。岸上居然还有几顶白色的帐篷，正冒着袅袅炊烟。不用阿布江解释，他们也知道这是牧民的房子，旁边还有散养着的一大群羊，正围聚在一起吃草。这是这里的特色，住在原生态的牧民家中，享受一顿来自大自然最纯粹馈赠的美食，当然比住在现代化的宾馆里要有新鲜感。 游艇灵活而快速地沿着“之”字形路线前进，穿过这里，来到一片相对开阔的湖面上，阿布江说道：“往前半个小时，就是一道湾了。” 一道湾是他们此行的第一个目标。 在二十世纪初，曾经有人在一道湾和二道湾之间拍摄到湖怪的身影，从那之后，就有源源不断得素材被曝光，都是来自于一道湾附近。这里水体很深，容积也大，按生物习性来说，是足够支持体型巨大的生物自由生活。 王先生吩咐光头他们穿好潜水服，准备下水。 “你们要当心，”阿布江露出紧张的神情：“这水里可真的有成了精的大红鱼。” “怎么？你见过？”林森问道。 阿布江看着平静的湖面，说道：“这些大红鱼贼得很，平时躲在湖里，只有偶尔的时候才会到湖面上来，很快就又沉入湖底去了。我只看见过一两次，不过倒是听其他年长一些的人说过它们的故事。” “这些鱼有多大？” 阿布江腾出手比划了一下，但碍于无法比划清楚，最后还是放弃了，直接说道：“那就不好说了，当时它们的身体还在湖面下，我看见的也只是一个阴影，不过你要说小的，大概两三米，那些成精的了就不好说了，我爷爷曾经见过七八米长的呢！” 看着清澈的湖水，实在难以想象，在这片平静的湖面之下，居然生活着一种身材巨大、性情暴躁的食rou性鱼类，它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拖拽渔网、捕食其他鱼类，犹如一个个鬼魅般遨游在冰冷的喀纳斯湖中。 游艇加快速度，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面前的景色忽然一下子开阔起来，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著名的神仙三道湾中的一道湾景观了。 远处，常年被白雪覆盖的山峰威严耸立，周围围绕着仙气缥缈般的白色云朵，山坡之上，长着一些笔直挺立得高大树木，形成一片原生态的自然森林圈，鸟群时不时地从森林中飞出来，带着一阵清脆的鸟叫，而头顶明媚的阳光，播撒在此刻已经尽情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安静湖泊上，好像给它撒上了一片金黄色的铂金一般，平铺在湖水之上，金光闪闪。行驶在湖面上的船只，就像突入这片世外桃源似得，船上的人都被这里神圣的景色所震惊。期间，还有其他载着游客的船只和他们擦肩而过，船上的游客对他们的装扮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这船人究竟在干什么。 光头和士兵已经穿好了特制的潜水服，背上了氧气罐。 据王先生介绍，这批潜水服是英国Poseidon（波塞冬）公司制造的专业干式潜水服，可以防止过于冰冷的水体对人体的伤害，并且带有检测身体状况的机械装置，为潜水人员提供实时监测。 正当这时，忽然一声轰隆作响的声音从天边传来。 大伙抬头看着天空，湛蓝的天空中太阳依旧悬挂在头顶，照射出炎热的光芒，如棉花糖般白色的云朵快速移动着，时不时地为他们遮挡住阳光。这一副夏日里清爽的场景，哪里来的轰隆声？林森听的，觉得这声音和雷声很像，只是这根本没有任何雷雨侵袭的预兆。 “打雷了。”阿布江也抬起头。 “太阳这么大，怎么说打雷就打雷？”光头戴上护目镜，调整了下氧气瓶的位置。 “这里可不和你们城市里一样，说下雨就下雨，不过这很少见，我们这里多的是太阳和雪，雨真的是很少。大家都认为，雨水是上天的馈赠。” 看着此刻时不时传来雷声的天空，原本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卓力格图紧闭着眼睛，嘴巴里开始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轻声低语地说些什么。 光头正准备下水，看见他这模样，走到边上说道：“你念叨个什么，又不是你下水。” 卓力格图睁开眼睛，露出不满的神情：“你不懂，我这是在保佑你们的平安。今天忽然响起的雷声，那就不是一个好兆头，看看这天，这叫晴空万里雷声作，在我们这里就代表着守卫这片圣土的神仙不高兴了，我不为你们祈祷一下，恐怕……” “卓力格图，谢谢你的好意。光头，你过来一下。”王先生将光头和士兵叫到一旁，嘱咐他们下水的事宜。 “今天下水，主要是查看水面以下的情况，虽然之前已经有勘察队对这里的湖底进行过大致的检查，但为了我们行动的顺利进行，我需要你们仔细地检查一遍，所有看见的线索都不能放过。我们会在这里和你们进行远程联系，”王先生将入耳式耳机递给他们：“画面会通过你们头顶的摄像机传到电脑上。” 湖面的温度明显降低了不少，林森将手伸到上面，感觉寒冷的水汽一个劲地往上冒，可见水中的温度有多低。 J已经调整好实时画面，王先生拍了拍他们两个的肩膀，示意他们可以下水了。 轰隆。 头顶又传来一阵雷声，这次距离他们好像近了不少。 这天气实在是太怪了，天际线处在他们忙于手头的工作之时居然已经翻涌起一大片乌黑的云朵，正夹杂着雷电朝他们飞速而来。 “注意安全。”王先生说完，光头和士兵两个人倒坐在栏杆上，翻入圣洁的喀纳斯湖中，水花翻涌起来，他们两个先是浮在水面上，适应了一下水温，做了个ok的手势，便一个鲤鱼翻滚，潜入水中，只留下咕嘟咕嘟的水泡。 电脑屏幕上立刻显现出清晰的画面。 水中很清澈，但能见度不是很好，即便有便携式的灯照射着，也看不太远。 只见两人游动着，朝更深的地方游去。两边时不时地出现一些忽闪而过的小鱼。 坐在船上的人，都围在电脑屏幕目前，只有卓力格图仍然在栏杆边上闭着眼睛，念叨着。 头顶原本明晃晃的太阳，逐渐被浓厚的云朵所遮盖，在他们举目望去的头顶，乌云越来越近。看样子这里将会迎来一场雷雨的袭击。阿布江紧张地一会看看湖面，一会抬头看看天空，在为即将到来的雷雨着急。 “这天要下雨，你愁也没用。”J一边摆弄着笔记本，调整画面的宽度，一边说。 阿布江摆摆手：“你是不知道，那团乌云到这里了以后，这里就会变得和晚上一样黑，没有了阳光，这水里的大红鱼及就会跳出水面来吃人，所以只要下雷雨，我们就会立马掉头回去。” “这大红鱼会飞不成？” 虽然说，确实有人在这里捉到了体型比正常个头要大出许多的哲罗鲑，也有不少传闻说那些在河岸边喝水的牲口被拖下水就是因为哲罗鲑的原因，但吃人这回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那不可，这大红鱼跳起来足足有那么高，”阿布江抬起一只手：“别说是人了，就算是那么大的牛，都可以轻松地拖到湖里。” “一切都是从人的嘴巴里传出来的，口口相传，到最后那个人那里就变了味。”林缪说。 阿布江摆起手：“唉，不是的，我家就有好几头羊被拖下水了，这东西是真的存在。话说，你们就是来找大红鱼的？” 王先生解释：“这算其中之一。” “哦，这里的山里，都是些奇怪的动物，就我所见，有白色的蛇、就手指那么大小的鸟、还有其他东西，据说还有吃人的熊……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总之我们是不会在晚上的时候继续待在神圣的喀纳斯。” 说话间，光头和士兵已经潜到大约距离湖面有七八米的地方了，这里已经是湖底了，水中到处是他们划动时卷起的泥土，能见度一下子变为零。 “你们能看见什么吗？”王先生通过话筒，联系他们。 光头的手出现在画面右上角，比了个没有的手势，继续往前游。 在微弱的灯光下，卷起泥土的水底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景色，黑漆漆的前方好像一张伸开的大嘴巴，连最基本的光线都吞噬的干干净净。光头的手指向前一动，示意自己还要继续往前。一端绑在船杆上，另一段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正在继续向水中滚动。 J指着屏幕右下角的一个圆圈：“保护绳的长度到这里就到头了，他们不能再往前了。” 王先生明白地点点头，用话筒说道：“光头，你们不要再往前了，没有发现的话，先回来，我们往前再说。” 光头比划了明白的手势，开始和士兵一起翻开卷起的泥土往回游。 原本位于天之角的黑云，已经飞速移动到了他们的右前方，一副准备侵袭这片土地的势头，闪电在乌黑的云朵之中不断出现，用一道闪亮的光线划破其中。 这时，嘴巴里念叨的卓力格图突然双脚跪了下来，喊到：“长生天息怒，长生天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