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先知（3）
老人还有得到他们的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因为正是像你们一样的，从外而来的人，把多吉的哥哥给带走了，至今没有回来。所以多吉的母亲会有如此的反应。” “对于这件事情，我们毫不知情，下手如果太狠了，我愿意承担责任。”猴子站出来说。 “不需要你承担责任，而且有什么要承担？她只不过是身体太虚弱了，休息一会就好了。”老人说：“所以到现在为止，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来的目的了吗？” “这个真的不是很方便透露。” 老人听到他这么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就准备往外走，边走边说：“罢了罢了，你们不肯说就算了，不过既然不说，那请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不想我们的村子再遭受一次打击了。” “什么样的打击？”猴子追着问。 现在这个老人既然知道汉德森，就说明他还知道其他的事情。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能就此罢休。 老人停住脚步，双眼看着外面，缓缓开口：“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被带走了，这难道不是一个打击吗？到时候谁来打猎？谁来保护村子的安全？没有人了，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我们这些即将迈入坟墓的老人了。” 老人的花语让林森意识到，他所说的情况和之前他们了解到的信息基本吻合。光明科考队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从这个村子里找到了一批年轻力壮的人带到了‘顿折’里面。 “我们就是想去找这些人。” 老人惊讶地回头，看着他们：“你是说你们要去找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此话可当真？” 这句话让老人原本带着防御性的心态一下子瓦解了，林森知道现在就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猴子郑重其事地点头，解释他们此次来，其实早就知道了村子里有年轻人被带了进去，只是没想到整个村子的年轻人都去了，事到如今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肯定要将这些年轻人带回来。 老人长吁了一口气，终于转过身，重新走到凳子上坐下来，在脑海中理清了思绪之后才说：“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只不过来的太仓促，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想要赚钱，受不住他们开出来的金钱诱惑，结果才搞的如此的下场。” “谁是把他们带走的？” 老人回答：“是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 “你知道这个人把他们带到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去了那片禁区。我搞不明白，里面有什么？除了茫茫无际的荒土，还有什么东西？” 猴子继续问：“一共去了多少人？” 他想了想，说大概有十几个，包括所有人家的年轻人，每一个都去了，所以如今村子里到处都没有了生气，到时候寒冬一到，都没有力量可以组织起来对付饥饿的狼群和其他野兽，他们只能坐在家里等着上天保佑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老人脸上又带着伤感和担心的神色。 接着，他忽然抬起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地问：“你们真的可以把他们救回来吗？他们已经离开好多时候了，你看多吉的母亲，成天就想着自己的儿子，和其他家庭一样，都已经没有任何心思了。” “先不要着急，我们此次来既然带着这个目标，就肯定尽力而为。”猴子继续问：“你们村子里有谁进去过？” 老人皱起白色的眉宇，想了想说：“你别说，还真的那么有一个人进去过禁区，不过……” 他站了起来，撑着拐杖走了几步，林森完全看不出来这个走路的老人和刚才如此流畅地说出那么多话的老人是同一个人。老人打开门，招呼他们跟上，他带着走到了另一间样子几乎一模一样的房子前，扣响了屋子前的房门。室外的温度和室内有将近十来度的温差，此刻从温暖的地方一下子暴露在寒冷无比的冷风中，林森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双脚都开始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咚咚咚。 “谁啊？”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问，这声音简直就是像是两根已经枯得没有了原先面貌、到处是裂开的破洞的木头，相互摩擦在一起发出来的。 “是我，老陈。”老人如此说道。 在旁边的人都惊讶了，猴子问：“你是汉族人？” 老陈转过头，反问：“怎么？我不能是汉人了？” “不是，你一个汉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猴子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拖鞋的声音，接着又有什么东西打翻在地的声音，最后是双手摸到房门上的碰撞声音。随着门锁咯噔咯噔响了好几下之后，房门终于从里面打了开来。里面站着一个脑门秃头、脸上是一颗颗血红色斑点、双眼紧闭的男人，看样子比这个老陈还要老。他哆哆嗦嗦地问：“老陈？我听到你旁边还有几个人的声音啊，是那群小伙子回来了？” 老陈抓住他的手，说：“不是的，老李，不是的，是几个外面来的人。” 老李一下子从老陈的手里缩回自己的手，摸到门上面就想把门关上，嘴巴里喊着：“魔鬼，通通是魔鬼！” “等一下，老李！他们不是之前那一批人！请你把门开开，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听他们的对话，众人更是难以相信，在这个可以说穷山僻壤的藏族小山村里，居然同时住着两个汉族人。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又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生活的？ 屋子里的老陈迟疑了一下，终于放下了抓在门上的手，木门吱呀一声伴随着风从外面推了开来，露出一条可以走过的缝来。 被称为老李的老人招了招手，说：“进来吧。” 然后一群人钻进了相对暖和的屋子里。 老陈拄着拐杖说：“就是他，如果你们要找知道禁区的人，除了老李，没有其他人进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