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红叶归来!
薛苍的房间里,乱得跟狗窝。 两把饮血刃,穿透了桌子。 “呜呜呜……”薛苍偷偷地呜咽。 “不准哭。” “请我王允许薛苍哭一会,就一会。” “那你慢慢哭吧,哭完了好好睡觉,无论遭受怎样的重创,你是影刃之王。” 海东青的房间里,千素无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我王……” 徐逸到来时,千素低头不敢去看他。 “海东青怎么样?” “他不想醒。”千素垂泪道。 徐逸走来,慢慢的蹲下身。 他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龙鸣双手发颤,手足无措。 好在,徐逸已经彻底蹲了下去。 他贴着海东青的耳朵道:“海东青,你属鼠的吗?胆子这么小?再不醒来,薛苍就把南疆物资挥霍干净了,还要跟你抢千素。” rou眼可见的,海东青身躯颤了颤。 千素泪如梨花,紧紧捂嘴,才没发出声音。 万分艰难的,徐逸站了起来,重重的呼吸了两口气,才缓过劲来。 “好好照顾海东青,他可是我南疆的重要人物,缺不得。”徐逸道。 千素连连点头。 走出海东青的房间,徐逸摇摇欲坠。 “我王!” 龙鸣连忙搀扶住徐逸。 “不碍事。” 徐逸侧头问:“虎狰呢?” 整个南疆,受伤最轻的就是虎狰了。 损了一些精气神,但他天生虎狼之身,连调理都不用,依旧壮得跟牛犊子似的。 “虎狰带着虎贲军翻山越岭在找人……” 龙鸣心头发颤。 三天前,虎狰看到徐逸从画中世界出现,呆呆的愣了两个小时。 然后他就一言不发的带着能动弹的虎贲军将士出发了。 至今未归。 “给虎狰传令,让他回来,瞎晃悠。” 徐逸慢慢的朝着自己的寝殿而去。 龙鸣看着那依旧挺拔如山的脊梁,视线就变得模糊起来。 缓缓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心,一滴泪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 益州。 落日谷外的无名森林。 夕阳余晖如血,染尽了大地。 咕噜噜…… 车轮声缓缓。 一尘坐在轮椅上,以手中罗盘,找到了一颗五人环抱的大树。 静默良久,一尘身体微微前倾,抱拳恭声道:“南疆一尘,求见天弃婆婆。” 微风吹过,无人应答。 “南疆一尘,求见天弃婆婆。”一尘又道。 依旧无人应答。 “南疆一尘,求见天弃婆婆。” “南疆一尘,求见天弃婆婆。” “南疆一尘,求见天弃婆婆……” 一尘不知疲倦的重复着。 直到夕阳彻底落下,夜幕笼罩了森林。 漆黑不见五指。 “南疆一尘,求见天弃婆婆。” 光芒闪烁。 天弃婆婆大步走出。 她仔细的看着一尘,皱眉道:“后生,这么执着为了什么?红叶不见南疆人。” 一尘拿出了一颗黑色圆球,恭敬道:“请求婆婆交给红叶,她看了,若还是不回,一尘此生永不再来。” “后生……” “一尘哥。” 光芒微闪,穿着黑袍的红叶出现在一尘面前。 她眸子里泛着淡漠:“请回吧,红叶不会再回南疆了。” “看看吧。” 一尘叹了口气:“看过你若还是选择不回,我就走。” 红叶迟疑片刻,接过了圆球。 轻轻一按。 有光幕浮现。 “牧天军何在!” “虎贲军何在!” “南疆大军何在!” “我带你走!” “不准你伤害他们!” “南疆大军,誓死护白衣军师!” “牧天之志!再生!” “朱雀志!浴火重生!” “水魂军!七星连月!” “影刃军!窃神!” “我王!” 画面的最后,定格在仰天倒下的徐逸神上。 白发如雪,满身的猩红裂纹,双目猩红,血泪两行。 红叶那双本该淡漠的眼眸里,掀起了滔天的波澜。 她看着看着,浑身都在抽搐。 有两股气息,疯狂扭转。 “我王!” 凄厉的声音,飘荡在漆黑的森林,如夜风的呼啸,席卷南疆。 天弃婆婆看着红叶和一尘急速而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那白衣,来历不凡,早就注定是一场孽缘。” …… 深夜中,一架战机落在了南疆王府外的偌大校场之上。 机舱缓缓敞开时,红叶坐在椅子上没动。 她忽然有些怕。 怕看到徐逸,怕看到狼刀,怕看到这覆盖了南疆的寒霜! “去吧。”一尘道。 红叶走出了战机。 刹那间,寒风吹拂,刺骨的冷意扶摇直上。 脚踩着沉淀了岁月的青石板,红叶踏足南疆王府。 站在大门处,她停下了脚步。 环顾四方,印入眼帘的,是深刻在灵魂里的熟悉。 热泪,迫不及待的涌了出来。 迈开步伐,红叶循着记忆里深藏的路线,到了徐逸的寝殿,站在了房门紧闭的卧室。 颤抖抬手,红叶敲了敲门。 “进。” 平静的声音传来,虽然徐逸极力掩藏,却依旧藏不住虚弱。 红叶推门而入。 徐逸坐在床边,双手搭在膝盖上,脊梁挺拔。 他看到红叶,微微一愣。 而红叶看到徐逸,瞬间软倒在地。 那三千黑丝,当真染满了白霜! 那线条明朗,带着霸气的脸庞,当真裂了痕! 那俾睨天下的南疆之王,当真已到了挺着脊梁都要喘粗气的地步! “我王……” 红叶的脸白得像是徐逸的发。 她的嘴唇乌青,颤抖得厉害。 泪水如洪,汹涌不休。 徐逸微微笑了笑:“回来了。” “回……回来了……回来了……” “回来就好,去看看狼刀吧,看到你,他会开心些。” “我王……” 徐逸起身,慢慢的将红叶搀扶起来。 揉了揉她的脑袋,笑:“这几天见了太多眼泪,许久不见,笑一笑。” 红叶想笑。 可她竭尽全力,嘴角也勾不起来。 她颤抖着手,想碰一碰徐逸,却又缩了回去。 现在的徐逸,像是陶瓷,似乎一碰就碎。 “去看狼刀吧,让我休息休息。” 红叶转身,轻轻关门。 无力的靠着墙壁,跌坐在墙角。 死死咬着唇,一手捂着心。 痛不欲生! 良久,良久。 当眼睛肿成了核桃。 当眼泪流干。 红叶艰难起身,去了狼刀的房间。 已经是深夜。 狼刀房间里还亮着光。 红叶敲门,没听到回应,便尝试着推了推。 嘎吱…… 房门应声而开。 狼刀呆呆坐在床头,看着挂在墙上的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 那是他从山沟沟里唯一带出来,又带入南疆的东西。 红叶的目光,锁在了狼刀空荡荡的左手袖子上。 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眼泪再流淌。 却不料,汹涌如潮。 “夯货。”红叶哽咽呼喊。 狼刀愣了愣,眼珠子麻木转动,看到红叶后,咧嘴一笑。 下一秒,红叶身形一闪,将狼刀紧紧的抱住,歇斯底里的哭喊:“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的……对不起……” 狼刀虎目里泪水滑落,却还在笑! “幸亏你不在,不在才好……”